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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公有意留一手”——独臂篆刻家蔡天石

蔡天石,独臂篆刻家。1955年9月生于上海,父亲给他起了一个不同凡响的艺名:天石,祈望儿子有朝一日石破天惊!后来这个名字被收录在《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中国残疾人名人辞典》和美国《世界名人录》中。江泽民同志曾亲笔写信称赞他的“左刀法颇为刚劲有力”。他的印章为布什夫妇、李约瑟教授等所珍藏……

一个父亲在很久以前借着昏黄的月光,给自己的孩子写了一首诗:“三肢残疾何足愁,天公有意留一手。操刀学印前途远,及时发愤总有头。”他像世界上所有的父亲那样对孩子寄予了厚望,望子成龙的心从未泯灭过……

这个孩子就是后来成长为我国著名篆刻家的蔡天石。当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母亲因为服用保胎药不慎,导致了出生后的他先天残疾,四肢仅剩一只左手。许多邻里亲戚看过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后,纷纷叹息。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的孩子还能为国家做什么。他们摇着头,蔡天石的父母懂得他们摇头的意思,他们是想说:“这孩子,希望渺茫……”

可是,小天石的母亲是多么爱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啊。母亲含着泪花说:“我一定要把孩子养大,我相信生在新社会,即使是一个残疾人也能够得到健康的成长。”每天,天石的母亲用借来的识字和算术教材,帮天石补一些必要的文化知识。母亲用旧报纸为他装订了一个练习本。为了节省这得来不易的本子,小天石认真地看着例字,先在心中想好了很多遍才下笔。在母亲的帮助下,小天石用自己仅剩的左手学会了写字。

十三岁的时候,他初学篆刻,只能用右肘抵住印床,不怎么有力气的左手颤抖着握住刀一笔一划地刻着,即使是很小心,但是因为手的不便,他手中的刀还是经常会划过印石,戳进右臂,鲜血直喷。但是他没有时间理会这些意外,简单地处理后又拿起刀继续刻起来。也许,在他的心中因为有了梦想的位置就再也容不下痛苦了,只剩下与梦想作伴的快乐。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伴着不怎么明朗的光亮,一辆锈迹斑斑的轮椅,一条裹着橡皮套的方凳和一张被刻画了无数条印痕的简易书桌——这就是篆刻家蔡天石的全部生活空间。蔡天石常常对别人说:“生理上的缺陷即使暂时困住了的我,但是却困不住我这一颗想飞的心。”他注视着手中的印石,短短的一截右臂竭尽所能地作有限的支撑,左手在一下一下地刻画着,目光是那样坚定、从容……

家里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天石更是不想开口向母亲要钱购买篆刻材料。可是,生活的困难永远难不倒硬汉子,他用废旧的锯条自制了许多把刀。每当印石被刻满了字的时候,他就把字磨平,在上面重新刻上新的字。就这样一块印石要被反复地刻上许多遍,最后变成了石片。天石从来不觉得这样很麻烦,他心中想着“水滴石穿”的精神,每一次努力都有新的收获,很是开心。石章,象牙章,牛角章等等很多的印章到了天石的手中都不再是那么地坚硬,因为比它们坚硬的是天石的意志。所有的困难和那些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天石的心里都不再可怕,因为天石的精神早已插上了翅膀,随时准备飞跃世界上每一座大山。

1969年8月31日,蔡天石终于用“左刀”刻成了第一方印章!1980年冬,他开办了“蔡天石篆刻斋”。一方方凝聚着心血的印章,刻进了他对理想不懈的追求,刻进了他对生活执著的热爱。

1981年是国际残疾人年,他刻了一方“纪念国际残疾人年”篆印——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普通公民赠送给联合国的第一份礼物。3个月后,“国际残疾人年”秘书长沙哈妮夫人给他写来了一封信:“你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取得的成绩,雄辩地证实了国际残疾人年要达到的目的,给我们秘书处的成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给予我们很大鼓舞……除了你的勇气和决心外,我们还应该赞扬你的母亲——中华人民共和国。”他为祖国赢得了荣誉!

天石的妻子卢肖文是上海市委党校的副教授,也很爱他的篆刻。她常常在闲暇的时间让蔡天石教她篆刻艺术,她曾在两人的婚礼上大声地对来宾说:“如果人们真正理解残疾人,那么,爱上一个坚强的残疾人就会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至今,仍有无数人沉浸在他的篆刻艺术中,并从中获取了战胜人生困难的宝贵力量……

“人生的价值并非只能在升官发财中体现,只要能为国家与社会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并努力做出成就,何尝不是人生价值的体现,何尝不是生活的乐趣呢?”人一生的快乐是极其有限的,有的人只是喜欢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中,但是如果把自己的精神财富带到人民大众中,将会使自己的有限快乐得到无限地放大……这也是蔡天石给我们的最大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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