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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历代诗人咏宁夏

古代封建中央王朝都非常重视宁夏的边防建设,早在《诗经》和《汉乐府》中,就曾出现以诗词咏颂宁夏之例。《诗经》中的《出车》有“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猃狁于襄”。反映的历史背景是西周时期,周宣王派大将南仲率军征伐当时居住在宁夏境内的猃狁部落,并在朔方修筑城堡,进行军事守备的史实。

唐代边塞诗人留下的诗篇最多,就连盛主李世民也在宁夏留下过著名的诗句。原诗刻于灵州一块石碑上,因年代久远,石碑残破,现仅存“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两句。

初唐时期的神童诗人骆宾王曾久戍边关,于是写下了不少边塞诗篇,他在《夕次蒲类津》中,描述了“晚风连朔气,新月照边秋”和“灶火通军壁,烽烟上戍楼”的亲身见闻,表达了“龙庭但苦战,燕颔会封侯”和“莫作兰山下,空令汉国羞”的那种渴望杀敌立功的豪情壮志。这首诗可为初唐时反映宁夏的代表作。

盛唐时期,王昌龄、高适、王维、岑参是边塞诗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他们分别为宁夏留下了《塞下曲》《送刘评事充朔方判官赋得征马嘶》《使至塞上》《胡笳歌送颜真卿使赴河陇》等代表诗作,其中以王维的《使至塞上》最为著名。“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可归入边塞诗的上乘,“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又在抒写边塞风光上尽领田园山水诗的精髓。岑参是盛唐边塞诗派的无冕之王,《胡笳歌送颜真卿使赴河陇》虽然是为唐大臣、书法家颜真卿写的送别诗,但其中“凉秋八月萧关道,北风吹断天山草”一句被时人誉为“横唱”。

中唐时期,“大历十才子”卢纶、郎士元、李益的边塞诗也气宇不凡,各领风骚。卢纶的《送都尉归边》、郎士元的《送李骑曹之灵武》、李益的《盐州过胡儿饮马泉》《暮过回乐烽》《夜上受降城闻笛》等,都客观地反映了边关军人生活,赞扬官兵为国戍边、无私奉献的精神。

晚唐诗人薛逢的《送灵州田尚书》,更是为数不多反映边境军民联合抵御不义战争,要求兄弟民族和睦相处的珍贵诗篇。另外,“晚唐十哲”之一张的《朔方书事》和《过萧关》,诗僧贾岛的《送邹明府游灵武》《送李骑曹》和《送灵州李侍御》等,都不失为吟唱宁夏的名篇,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尤其是韦蟾的《送卢潘尚书之灵武》一首诗在宁夏地区可以说广为流传,家喻户晓。诗作中的“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一句,活脱脱再现了一幅不是江南胜似江南的画卷,使“塞北江南”从此成了宁夏平原的代名词,并传承下来。

唐以后,反映宁夏的诗作已不多见,而名人名篇和直接歌颂宁夏的诗作更为稀少。现今可查找到的仅有五代末谭用之的《塞上》、北宋范仲淹的《劝农》、沈括的《凯歌》、张舜民的《西征》《峡口山》和西夏国相张元的《咏雪》,以及元代贡师泰的《黄河行》《杨德章监宪贺兰山图》等,而且以上几首,在诗坛上并无多大影响,还多反映经过战争破坏的惨景,以及人们渴望和平、恢复农业生产的愿望。野心勃勃的张元,为西夏谋士,他的《咏雪》诗“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银河下帝畿。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漫空飞”,气势不同凡响。

明代,诗歌创作又进入一个比较活跃的时期,但诗作者多为当时的统军将领和巡抚总督,还有一些官员的幕僚和流寓于此的文人,称为“诗人”的鲜不多见。文人李梦阳、刘芳猷、陈德武等,都有描写宁夏秀美风光的诗篇,但名篇名句稀见,传世力作乏人。李梦阳是明代“前七子”的核心人物,他的《出塞》《秋望》《夏城坐雨》《夏城漫兴》《胡马来》《朝饮马送陈子出塞》等,算是明代文人或诗人颂扬宁夏的代表作了。陈德武是流寓宁夏的文人,曾创作了一组宁夏八景诗,其中有不少佳句秀段,如:《贺兰晴雪》中的“满眼但知银世界,举头都是玉江山”;《月湖夕照》中的“百顷平湖月样圆,光涵倒影欲黄昏”;《黄沙古渡》中的“造成荡荡摇摇棹,渡尽忙忙汲汲人。雪浪休风明似练,冰梁映日净如银”等。

庆靖王朱栴因藩王的身份,掩饰了他在诗坛的地位。他在就藩宁夏期间,留下了许多描写宁夏风光的诗,诗的文学水平虽不高,但代表了明朝宁夏诗歌的总体水平。朱栴的《月明夕照》和朱秩炅的《渔村夕照》如水墨画般将宁夏平原的“塞北江南”美景展现给读者。这里还值得一提的是朱栴在诗词作品中反映的思想情感比较复杂,他封藩宁夏初居韦州时,念亲思乡之情迫切,写下了《登韦州城北拥翠亭》《夜宿鸳鸯湖闻雁声》《朝中措·忆韦州拥翠亭》诗词3首,常常以“南来雁信”“与问平安”。他封居宁夏,更爱宁夏的山水和一草一木,故在《西夏八景图诗》中留下了“北来南客添乡思,仿佛江南水园乡”留恋第二故乡的绝句。晚年的朱栴因有人向朝廷告他的黑状,又遭受到宁夏总兵官史昭的非礼,尊严和心灵受到了创伤,一改常态,顿觉人生无味,度日如年,其词作《长相思·秋眺》中的“古兴州、古灵州,白草黄云都是愁,劝君休倚楼”就反映了他的这种心情。尤其从《行香子》一词完全可以看出,进入“知天命”的朱栴已与世无争,成为“所事随缘”、养尊处优的老翁了。词曰:“五十之年,华发盈颠,得平安,感谢苍天。无忧无虑,即是神仙。”他每天打发时光的最好办法似乎就是饥时饭,渴时饮,困时眠了。

清代,由诗人来赞颂宁夏更为少见。但文人的“八景”诗又胜于明代,虽有虚夸之词,也不失一定的真实性。这里可提及的是两位政界人物,写实是他们诗作的共同点。

康熙皇帝所作的《横城堡渡黄河》,其可称道之处不是出自帝王之笔,而是诗文的写实性,既反映人民浚渠、筑堤之“劳”,又赞扬了宁夏独擅黄河之利,得天独厚的水利优势。诗句简洁明快,无刻意雕琢、堆砌之弊。真正为诗人的作品,其共同特点就是反映了社会现实,表现出作者的进步思想。中卫县知县黄恩锡所创作的《中卫竹枝词》,虽然多反映风谣乡情,人民尚武、好客的习俗,以及各种土特产品,但也有像“山地十年岁几荒,山民望泽倖恩长。绵蓬草子难充腹,赖有官仓赈济粮”这样的诗句,如实地透露了人民生活困苦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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