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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偶尔经过的初恋

清水无香,高三的日子如流水一样流过,沉淀下的是我的初恋。但我明白,它只是偶尔经过。

高二暑假还未结束,我就在班主任的安排下进了高三复习班。坐在经历过高考失利的学哥学姐们中间,我时常感到压抑和紧张,空气中弥漫的硝烟气息,好像随时都能让人窒息。为了让自己的大脑多一会儿轻松,我总是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几乎每一次都有一个与我差不多一起踏进教室的男生,他高高的个子,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潭静静的湖水。我惊异于他安静的表情,一种异于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人的平静。对他的好感在我的心中渐渐滋生,他的影子在我的心湖投下了一粒小小的石子,惊起了一丝丝涟漪,许久不能消散。

转眼间,高三应届班开学,我抱着课本逃离了那个让我备感压抑的教室,唯一令我牵挂的是那个面如冷月的男生,是他在那段黑暗的日子中让我的心里充满了阳光。坐在应届班的教室里,我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他那冷静的面孔。一有时间,我总是跑到他的教室门口,借口找人,偷偷地寻找他的身影,然后漫不经心地和同学聊天,顺便打听有关他的消息。渐渐的,我知道他叫林,是这个班的学习委员,写得一手好文章,但有些傲气。

的确,我在校报上经常看到林写的小诗和文章,班里的同学也无不称赞林的文笔。这令我多少有些失望,林的优秀让我可望而不可即。我是一只“丑小鸭”,容貌平凡,虽然也在校报上发表过文章,但那只是偶然,平常写文章也只是信手涂鸦。我明白,林是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的,我只能把这一份苦恋埋藏在心底,独自一人品尝个中滋味。

每次吃完饭后,我不再磨磨蹭蹭地踏着铃声走进教室,而是早早地回教室学习,为了响应班主任的号召“尽可能地挤出时间学习”,更是为了在铃声响起时看着林的身影走过我班教室的门口。我多么渴望能与林说上一句话,哪怕他只是看我一眼,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满足。可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

耐不住相思之苦,我从同学那里要了林宿舍的电话号码。放学后,我找到一个公共电话,激动地拨通手中纸条上了那个已浸满汗水的电话号码。电话线的那一边传来一声:“你好,请问你找谁?”我用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找林。”“我就是。”那边传来一句略带柔声的话语。我惊呆了,原来林也那么可亲,并不像他的脸孔那么冷。一时间,我忘记了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大约几秒钟,但我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最终我无声地放下了电话,泪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无助,几个月思念的苦水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第二天,我与林在走廊里相遇,我看了他一眼,但他径直走了过去,我的心凉了大半截,强忍着泪水跑回教室,无声地哭起来。我把那个电话号码夹在了一本书中间,以后再也没有勇气拨通过。

日子像流水一样轻轻流过,黑色的六月渐渐地逼近,忙碌冲淡了我对林的思念。高考过后,我失去了林的消息。但整个假期里我依然经常记起林高高的身影、冷静的面孔及电话中略带柔气的声音。九月,我背着行囊来到了这座虽然很大但并不太繁华的城市,踏进大学的校门继续着我的学业。时间的流逝洗刷着我的高中记忆,一点一点地带走我幼稚的梦想。

踏进大学校门的第一个深秋,凉凉的风儿触动了我思乡的情绪。一天,我与同学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忽然听到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经意间转头,我看到林与一个女生在谈笑。刹那间,林的目光与我的眼睛相触,最终林对我说话了:“我还记得你,你在我们班呆过两周。”我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份安然。忽然,我心里是那么平静,没有了高中时那份激动。随后,我与林交换了联系方式,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保持着联系。

在我面前,他像一个大哥哥,我就是他的小妹妹,享受着他对我的呵护,但我看得出来林给我的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我没有对林说那一次他接到的陌生电话是我打的。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更不想破坏我们现在的情感。

初恋就这样被我放在了内心一角。我忘记了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注定得不到你的爱,那就抢先一步离开,心碎悲哀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爱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清水无香,高三的日子如流水一样流过,沉淀下的是我的初恋。但我明白,它只是偶尔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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