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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年少时不懂得爱情

相爱时,我们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都是用我们的灵魂在起誓。

窗外的冬天莫名地下着秋天的冷雨,原来北方的冬天也可以这样的湿润。窗玻璃上,铺着一层暖暖的水气。漫不经心地用食指在上面写着字,滑滑的,软软的,不知为何竟写下了毫无心理准备的两个字:想念。心里陡然伤感了许多。心也由着天气潮湿起来。

又是一年的冬天,思念涌上心头。分别已是经年,他乡的你,还好吗?知道吗?我是多么的不愿想起你,多么的希望可以和另一个心爱的人一起依偎着过没有你的冬天,可以一起呼着热气跑步,一起闹着打雪仗。可是,为何一个个冬天过去了,你却怎么也走不出我的冬天?走不出这片早已不属于你的领地?爱,真的这么难以割舍吗?

爱上你时还是懵懵懂懂,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的亲吻,都不是一种美妙的享受,拘谨,无策,尴尬,紧张,心跳,想跑……总之是什么不好的感觉都有,就是没有幸福。当然我们相爱那会儿还是在20世纪的90年代,不像现在这会儿的小孩子了,刚上幼儿园的小屁孩就对这些亲热的事都门儿清。想来很可爱的,那会儿有多大呢,竟然我们俩都不知道亲吻到底是怎么个亲法。我说:“哎,怎么亲啊,就这样嘴对嘴吗?”你说:“嗯,我看见电视上都是这样的。不过,没看清,我爸妈不让看,说小孩不许看。”然后你就很认真地用嘴“亲”我的嘴了。然后我说:“那我怎么办呢?”“嘘,别说话,再说话,你就咬住我了。”你说。后来过了很久了,你回忆这件事时,说我,“你那会儿跟个木头没什么差别哪,不过就是比木头软和多了!笨死了,连亲个嘴都不会!”然后就用指头刮我鼻子,还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乐。那年,我们刚好17岁,也是冬天。

其实,也许你不相信,早在你爱上我之前我就爱上了你。我喜欢你的文质彬彬,你那阳光朝气,还有总是那么清新的身影。你总是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运动衣,白色的毛衣,白色的外套,还有白色的大衣。也许因为你,我也莫名地喜欢起了白色,翻起那会儿的相片,差不多每张都是白衣飘飘,一身素气。而今,年少不再,虽然白色永远不会是时代的排斥色,却早已在我的回忆里成了一抹厚重的白,不愿触碰。就像那会儿沉溺在琼瑶阿姨爱情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一样,你,帅气,俊朗,潇洒,而且家里也有钱。而我,只是一个平凡却骄傲的,还特自信的文学女青年,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学生会、文学社、运动场,哪里都有我的身影。用你后来的一句话说,“呵呵,那会觉得吧,这么优秀的一小丫头,也不知弄来当女朋友啥感觉。”呵呵,当时听了你这句话,心里可轻飘飘了。还偷着乐地想,原来你也觉得配不上我呀!

记得那会儿,你差不多也是众痴女的白马王子,时常收到小女生的情书、礼物,还偶尔地暗送秋波。不过,我的情况比你好不到哪,也是情书经常见,礼物桌里塞,也是众痴男的梦中情人。我们彼此都是那么的年少轻狂和骄傲,谁也不愿意给对方哪怕一个过多的暗示或暧昧表情。也许那会儿我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暧昧,也许那会儿我们都是彼此太过羞涩。

记得第一次说话竟然是在考场上,也许是天意,咱们俩分到了一个考场上,虽然当时我们并不在一个班级。所以当我看到咱们竟然在一个考场,还差不多只是隔了一条路的距离时,心中的那份惊喜除了不知所措,真的不知如何形容了。只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突然那么别扭,空气中的味道也怪怪的,呼吸也不再顺畅,还得刻意地屏着气息。上午要考两科,第一科考完时,稀里糊涂答的试卷,我都不知道自己都在卷子上写什么了。直到老师收卷子了,才突然看到名字没有写,当时真有点狼狈。然后中场有30分钟的休息时间,我就和前桌后桌的人说说笑笑的,就当你是空气存在。可能刚好你周围的人你都不太认识吧,你就是坐在位置上特别认真地复习,呵呵,假正经。后来我和他们也说得差不多了,就一个人开始百无聊赖地复习了,哼,我可绝不会开口和你说第一句话的。

当时那种莫名的自尊和自傲的感觉很奇怪,是那么的想开口和你说句话,毕竟这是咱们俩“最亲密”的一次接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可却怎么也找不出理由或是勇气去放下一个女孩子的矜持,来做这件当时让我看起来是如此没面子的事。当时还在心里生气过,失望过,难道你真的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吗?难道我可以吸引那么多的臭男生就是吸引不了你一个吗?

就在我几乎绝望,沮丧到底时,你突然说:“考得怎么样啊?名字怎么会忘了写呢?”我一阵内心狂跳,却故作平静,眼也不抬地说:“嗯?还行吧,名字不小心忘了。”眼睛虽然当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书,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却是你模糊的侧影,当时我真是在心里求佛祖保佑般地渴望着说,继续说啊,快说啊,再说点别的啊!然后,你就说:“其实我也忘了写了,看老师说你时,我一看,我自己的竟然也没写,呵呵,这回一定注意了。”晕,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我忍不住笑了,“咳,还说我呢,原来你也这样!”抬起头,才发现你正一脸纯真地看着我笑。晕!这么暧昧的笑。不过,真的笑得特别干净,笑得特别明媚。

我知道我们渴望已久的心终于在一起了。哦,也许是我渴望已久的心终于和你在一起了。

我们一起去春游,一起游山,一起玩水,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假期和周末去享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那么的浪漫和细心体贴。你从来不会大声地吼我,从来不会因为我的小脾气而和我生气,你纵容我、娇惯我,以至于分手一年后我仍然不会一个人过马路。

这一场恋爱,我们曾约定要用一生去谈的,可是我们却只谈了三年零十一个月。

分手的时候,我看着你的眼睛,忽然感觉是那么的陌生。你说:“对不起。”然后转身走了。那天,没有下雨,可是我的心里早已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我没有问你为什么,因为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你妈妈不喜欢我。

一个人坐在火车上,脸贴着窗,看着窗外呼啸而去的城市,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原来离别真的是这么无言,这么心伤,没有力气去说话,只是泪在流,停不住地流。为什么,爱不可以只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爱会这么脆弱?为什么当爱不在时,会如此地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听太多的人说过,初恋往往是没有结果的。当时我是那么的不相信,现在当我真的面对着这个无言的结果时,我告诉自己,至少我曾那么真、那么深地爱过,至少我们曾那么真、那么深地相爱过。

我想起了去年元宵节的烟花,我记得我和你在一个叫做情人岛的公园里,一起在河畔放烟花,你用白色的大衣裹着我。我记得那晚的风很浪漫,我们在草地上用烟花摆成了两个相连的心,然后一起点燃,看着肆意缤纷的烟花,你吻着我对我说:“我会疼你一辈子的……”

相爱时,我们都会忍不住对我们的爱人许诺。我相信,我们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都是用我们的灵魂在起誓,没有一句诺言或是誓言是假的,就像没有一份真爱是假的一样。爱时,我们都知道,我们在相爱;分时,我们也要告诉自己,我们曾爱过,曾很真实地相爱过,只是现在散了。

相爱,三年零十一个月。我们爱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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