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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九九七年五月(3)

就因为如此,当认识瞳、容子和瞳带来的茧子时,千花格外开心。茧子生冷不忌的说话方式令人愉悦,容子虽然看起来沉静,但思虑周详。而瞳,应该从心底了解她在其他那些妈妈那里感受到的不对劲吧。跟她们在一起,不再是“雄太妈、小光妈”那种客套的交际,也不是“妈妈友”那种暂时性的来往,而应该可以不用当谁的妈妈,或是谁的太太,而是以自己的身份,彼此成为更长久的朋友吧。

千花猛然想起侵袭过自己的那种焦躁感,平凡地结婚、生子,小时候梦想成为钢琴家或设计师的愿望,一个也没有达成,就这样成为随处可见的全职主妇,过着平淡的日子。对此,她有一种类似失败的焦躁感,仿佛自己被薄纱覆盖住一般。与这三个人在一起,或许可以把这种感觉抛开吧。千花早就察觉到这点了。不管是容子、瞳或茧子,她们都勇于正面迎向这种平凡的生活,跟她们说话,会感觉自己永远是对的,这么走下去就是对的,千花体尝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

在大众餐厅门口,大家挥手道别,容子直接回家,茧子要去便利店,瞳则说要去超市。千花也挥挥手,与雄太一起走了几步,又回头望。而各奔东西的三个人竟也同时回头,于是四人大笑着再度用力挥手。

神社的广场意外的宽敞,让原以为只是个僻静小庙的容子十分惊讶。这间神社以顺产祈福闻名,因此星期六的上午,神社广场上聚集了很多像瞳一样的孕妇,和貌似夫妻的男女。走上阶梯、穿过鸟居之后,光太郎大叫:“啊,汪汪。”并且跑了出去。一俊抬头朝容子看了一眼,也怯怯地跟在光太郎后面。两个孩子跑到圆形台座上的灵犬雕像前看得入神,瞳立即从托特包里拿出傻瓜相机对准他们。

“瞳,你想得真周到。”

“我想可以寄给朋友。”瞳回答,弯低身子,按下快门。

两人一起到净手池洗了手,又帮孩子们洒水,然后到神札所请求顺产祈福。不一会儿,庙方呼叫两人的名字,在本殿进行仪式,并为她们诵念祷词。刚才还很兴奋的一俊和光太郎,不知有没有看到罕见的神主衣裳和道具,心里害怕起来,两人撇着嘴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容子见一俊露出快哭了的表情,一边心里默念着“别哭、别哭”,一边念着祷词。

“哎,要不要买个签呀。”祈祷结束,走出本殿时,容子发现福签的字样问道。

“那种东西,我看还是免了吧。”

容子只是随口建议,没想到瞳却皱起眉头,像煞有介事地回答。“因为,如果抽到下下签,心里又要忐忑起来。我最怕那种事了。”瞳补了一句,又展颜而笑,“不如写个绘马吧?”

“绘马是什么东西?”光太郎问。

“就是给神明的信呀。信上写着,求神明赐给我们家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宝宝。”瞳回答。

“绘马在那边。”容子发现了招牌,往前走去。容子心想,瞳真是个认真的好妈妈。因为她的话中带着某种坚信的力量,让人感觉写在绘马上的字,真的会上传到神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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