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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杨峥回到家里,康恩恩也刚刚下班。

“老公,今晚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我吃过了。”杨峥说,然后向楼上走去。

恩恩不解地看了看他。

杨峥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她,目光中带着歉意。

恩恩笑了笑,“你是不是有心事?”

杨峥下来,“没什么。”

“你妈妈打电话来都告诉我了,杨峥,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一起分担呢?”

“对不起,让你担心。”

“你呀!像个大孩子一样!这些年,你一直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弟弟恕儿,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就算补偿不了什么,我们应该对他好一点。”

“我们之间很陌生,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事都肯听我的小弟弟了。”

“那你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好哥哥呢?”恩恩反问。

杨峥看着她。

“杨峥,我们明天一起去看恕儿吧!”



艾奴和恕儿又大吵起来,他们在一起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刚才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说啊!”艾奴正对恕儿大声叫着。

杨恕向厅里走去,她也跟过去,“你不敢说是吗?你理亏吧!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而且是个男人,是不是我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你真我觉得恶心!”

杨恕不耐烦地将电视机打开,艾奴夺过遥控狠狠抛在地上。

“你疯了!”恕儿也忍受不了了,大声骂道。

“你敢骂我!混蛋!”艾奴疯了一样把沙发上的垫子一个个地抛了过去。

“神经病!”杨恕向外走去,刚打开门,他怔了,杨峥和恩恩刚到门口,正要按门铃,艾奴正把一个相架抛过来,恕儿立即挡在杨峥前面,相架打在恕儿后背上,艾奴住手了,杨峥扶着恕儿,幸好没有伤到。

艾奴看到两个陌生男女,一个人无趣地躲进里面房间去了。

“哥……哥哥……”恕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恩恩微笑着看着他,“你就是恕儿吧!我从你妈妈那里见过你小时候的相片,现在这么大了!”

恕儿惊讶地看着这个可亲的女子。

“哦,我叫恩恩,是你嫂嫂,我和你哥哥是特意来看你的。”

杨恕好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到来真的令他很意外。

“怎么,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恩恩说。

恕儿才反应过来,立即让开路,杨峥看看他,和恩恩进去了,满地的狼籍都是刚才杨恕和艾奴的杰作。

恕儿又马上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地上的东西,样子有些狼狈。

杨峥过去帮他收拾,两人不约而地拿起那个遥控,又不约而同地互相看着对方。

恩恩看着他们笑了,“你们兄弟俩真是心有灵犀。”

恕儿又道,“我……我给你们倒水……”他的目光闪烁不定,还有点尴尬。

“不用了。”杨峥说。

恕儿看着他。

“瞪这么大眼睛看着我干什么?过来,坐下。”杨峥说。

恕儿不由地看着恩恩,他觉得她更亲切一些。

恩恩向他点头笑了一下,恕儿过去坐下。

“恕儿,你多大了?”她好像在问一个孩子一样。

“二十一。”

“大学毕业了吗?”

“大四,正在实习。”

“刚才那个女孩子……”

“她……”恕儿看了杨峥一眼,“我们,我们住在一起,毕业这阶段我没地方住。”

杨峥道,“你已经长大了,放心吧!虽然我是哥哥,但是不会过多干涉你的私生活。”

恩恩道,“恕儿,不如你和我们一起住吧!”

杨峥和恕儿都怔了,杨峥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如此大方,不拘小节,而恕儿则有点受宠若惊。

恩恩轻轻碰了杨峥一下,杨峥也说,“总住人家的地方也不太好,和我们一起住吧!”

“我怕打扰你们。”

“难道就不怕打扰那个女孩子吗?是不是觉得她比我们更亲近呢?”恩恩反问一句。

“她对我很好。”恕儿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就不会对你好了吗?”杨峥看着他。

恕儿不说话了。

恩恩又道,“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扰呢?人多热闹一点嘛!何况我们那地方很大,就我和你哥哥两个人还嫌冷清呢!”



两天后,恕儿刚刚和艾奴提起要搬走的事,艾奴立即大发雷霆,将恕儿的衣物全部抛了出去。

“你都决定要走了还告诉我干什么?别以为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了,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枉我对你那么好,没良心的小子!你滚吧!我恨死你了!”

杨恕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态度,他知道应付她最好的方法就是躲开她。

他刚走出去,就听到她大哭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头,捡起自己的东西,胡乱地塞进背包里走了。



扛着背包走在黑夜的街头,越走越慢,最后他停在路边,在街灯下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

这是他第二次无家可归了,七八年前,第一次是被他那个有暴力倾向的父亲在雨夜里赶出来,并且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他跑到一个黑暗的楼道里避雨,冻得发抖,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那一刻,他好想哥哥能在身边,从小,他从心理上就对哥哥有种依赖感,他是他的保护神,自从哥哥走后,一切都变了。忽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感应灯亮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走上来,手里拎着一袋子的药物,她大概是为家人买药去了。她从他身边急急地奔上去,忽然好像感觉到什么,她停下,返回来,他睁大眼睛看着她,好像在求助,他的小脸弄得很脏,那眼里的惊慌还未退去,他用手擦了擦残留在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他的手在流血,额头上伤得更重。他当时的样子就像一个刚刚被撕咬过的小兽。女孩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神那么善良,那么温暖,她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他,又从袋子里取出胶布和一盒止痛药给他,然后她匆匆上楼了。

那些事就好像刚刚发生不久以前,又发生是在梦里,那个女孩……他永远记得那个女孩温暖的眼神。那年,他十三岁。

今夜,难道他又要在这街头度过?他讨厌黑暗,他会发慌。

一个人从那边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

他抬起头……



恩恩坐在厅里看着杂志,门铃响过,她开门见是庄曼。

“曼曼!你来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恩恩高兴地说。

庄曼四下看了看,“只你一个人在家呀?”

“是啊!杨峥他有事出去了。”

“他也真是,这么晚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他真的有事,平时他不会这样的。”

“你看你,这么紧张地替他说话。你的《天堂鸟》节目我有空就在听,听得出你的幸福。恩恩,你结婚之后变了好多你知道吗?”

“我知道,结婚之前是我和杨峥两个世界,结婚之后我们是两个人一个世界。”

“你就那么信任你的丈夫?”

“他是我丈夫,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呢?不信任他难道整天去怀疑他呀?既然选择了和他在一起,就应该选择他的一切。我是这样想的。”

“那你也太没自我了吧!”庄曼道。

“也许是你太自我了呢?其实有时候我们需要丧失必要的自我,一个太自我的人势必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那不是太自私了吗?”

“你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个性了。”

“你一直强调个性,强调自我?但是我认为个性是与众不同,有独特的见解,而不是非要强调自己多么和别人不一样,明明喜欢这样,为了突出一点,就说喜欢的是那样,表面上是很有性格了,实际上才真的没有自我了!”恩恩说出自己的看法。

庄曼有些不悦了,她觉得恩恩在说她一样。

“看我,就知道和你斗嘴了,像上学时候一样,我们俩什么都喜欢争个究竟才肯罢休。忘了给你拿饮料了。”

恩恩拿来饮料,她看到庄曼半垂着头,她好像不想让她看到她眼中的某中情绪,那也许就是嫉妒,聪明的恩恩何尝不了解庄曼一直在嫉妒着她这个好朋友,可是她还是很珍惜庄曼这个朋友的。

“曼曼,你有心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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