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修罗笑微微道:“就一剂麻醉药而已,放心,半个钟头后药效就消失了。”
“半个钟头够你们两只怪干很多坏事了!”——我想破口大骂,出不了声。魔殇打横抱起我,平放在床。我紧张得全身僵硬,却见亚修罗慢慢捧出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是一只耳朵啊!
肉嫩嫩的,仿佛还在不住抖动的样子!
魔殇一把按住准备靠近我的亚修罗:“喂!你确定这么干没事吧?伤了倩儿,我铁定把你撕成碎片!”
亚修罗白他一眼:“很闲的话,门外放风去!我手术期间,不准任何人骚扰!”
魔殇哼一声:“我在这里,谁敢来骚扰?再说,不盯住你,鬼才放心!”
亚修罗道:“那你还不闪边去?!”
魔殇悻悻的,挪出空位给他。亚修罗坐在床头,打开一个小型手提箱,里面一把把长短大小不一的尖刀,镊子,钳子,锥子,剪刀,看得我不寒而栗——
亚修罗温柔地拂开我头发:“别害怕,倩儿,十分钟手术,还你一副完整人身。你看看我,哪一处不是人工打造修饰,天衣无缝的自然。”
靠!我这肉胎凡身,能和你这生化金刚比么!
我死死闭紧眼,感觉不时有冰凉的东西碰到脸。亚修罗调换器械的声音,清脆悦耳。忍不住眼开一线,亚修罗全神贯注的表情,碧蓝的美瞳,小心翼翼得似在拆除一枚定时核弹。猛然间,胸中升起一股暖流。
他与那时的史凌霄不同!史凌霄关心的是殷还秋,而他,纯纯粹粹为我,为的一条叫做米倩儿的幽魂——
不知不觉,乖戾暴躁的心情平复了,斜过眼,魔殇蹲在一旁,两只红眼一瞬不瞬,盯牢亚修罗的手,苍白的脸,布满全是凝重。
终于,亚修罗长长吐出口气,放下刀子,用方雪白的丝帕,擦去双手的血。魔殇一下子蹦起来:“完成了?”
亚修罗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魔殇比我还兴奋,揽起我,左看右瞧,指掐手摸。当然,他碰到的地方,我完全没有感觉。毕竟是只假耳朵。
“倩儿,你自己看看。”
亚修罗递来一面镜子,魔殇扶住我,两人一起鼓励我睁眼。我颤悠悠望镜子里的影子,那从来不敢去注意探索的位置,生出了一只与真耳朵一模一样的东西!虽然有些生硬,颜色也稍浅,但不认真,看不出来。
我终于不必一直让头发乱蓬蓬披散着了,也可以趾高气扬抬头,任人观赏。两行热泪,扑簌簌掉了满腮——
“——谢谢——”
用几乎不可闻的蚊音声,我颤抖吐出两个字。
亚修罗两手捧起我的脸,上下打量,象鉴赏一件老古董,最后作出结论:“倩儿,等有时间,我再帮你把脸形整整,眼睛——唔,眉毛,嘴巴都需完善,根本没生对位置嘛!”
“……”
“滚!”魔殇一掌扇开他,紧紧抱住我:“我家倩儿已够自然美了,谁要你多手多脚整改——整成跟你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白痴嘴脸,瞧了才叫人吐!”
亚修罗挑挑眉:“夏虫不可语冰!我这脸咋地?我从头到脚,连根汗毛都是符合最完美黄金分割线特制的,误差99.999%!你这老几千年的古董懂什么?!”
“……”我感动的泪水逐渐分解融化在这两种怪的超级对白中。
“对了,倩儿,”亚修罗上前一步:“这只人造耳还有一桩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只要你愿意倾听,可以搜索过滤方圆百米的声音信息,甚至一片落叶坠地的声音。不想听时,转移注意力就行了。”
“真的?”我又惊又喜,那不成超人中的超人了?!
突然,我发现亚修罗挥动左手,少了根指头,一把握住:“你的手——指呢?”
怎么会少根小指头?!我记得他明明没有残废啊?难道——
亚修罗不以为然地抽出手:“哦,这个吗——一时找不到适合做你耳朵的材料,所以截下只指头替代。没关系,有合适材料时我再为自己造一个指头得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也相信一截小指头对他真的没什么,但心里,还是油煎般难受。亚修罗拍拍我的脸:“何况,我也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他摊开手上带血的帕子。
“可惜,还差个人的——”叹口气,眼睛瞄向魔殇。魔殇眼皮没来由一跳,后退一步:“你——你可休想打本大爷主意!死变态——”
“有你变态吗?”亚修罗不紧不慢:“嗜血、怕光、喜欢睡衣柜——”
我汗颜——他还不知道魔殇一直爱睡棺材呢!这地方没有,才临时凑合衣柜的。不过,我决定不听他俩争执下去了——外面,传来脚步声。打开门,足足等了五、六分钟,才看到匆匆赶来的李志成。亚修罗瞧着我古怪的神情,呵呵一笑:“倩儿,学会利用你的新技能——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