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交待我什么事情？我的头马上爆炸了，变态男并不理会我眼中的疑惑，他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喝了一口茶，屋外进来一个白衣女子。她对男人做了一个揖，青鬓被金钗扎笼了起来。露出了姣好的粉嫩脸蛋。“回爷的话，郑妈妈派人过来接姑娘了。”郑妈妈来了？
他嗯了一声，抓住我手的手轻轻松了下来。我疑惑地看着他冰冷的脸，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难掩眼中的喜悦之情，他似有所感，竟突然抓过我的香肩，顿时，我整个身子都被他摇得得颤抖起来。“到了那边就收起你那讨厌的眼神，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我的心又一噔，这么说我在那边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所有的兴奋完全被扫空，换之的是哀怨悲彻的嘤嘤之泣。他眨了眨眼睫，然后叹了一口气，竟抛下我往回路走。
女人恭敬地对我做了一揖。“姑娘，请。”我见女人总是低着头，便对她开玩笑说。“姐姐长得可真是美啊，这日月国的女人都像姐姐这样美吗？”女人脸上一笑，不过那笑容并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多久。“姑娘说笑了，普天之下谁不羡慕姑娘的倾城美色呢？”她的声音也开始婉转起来。我脸色一沉，心想，这女人说谎不怕咬着舌头，就我这普通得再不过的脸儿也会是倾城美人儿？站在大街上肯定是一抓一大把，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得到我的存在。
“姑娘，你头一回来就已经让王爷如此重视了，看来以后姑娘再来时，王爷对姑娘的态度就会改善啦”女人突然另开了话题。我犯愁，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前方说。“看着我跟见着慈禧一样，那么渴望把我五马分尸，这叫重视。”天啦，居然还有下一次？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女人语气有些疑惑。“慈禧？”
“那是一个故事里面的人物，听说她由一个小女子为成皇妃皇太后，最后主宰了一个王朝半个世纪。所以所有的人都恨她，希望把她的肉皮都剥下来。”我更加不快。
女人哧地一声笑出来。“姑娘还真是有趣，竟然把自己比作这么蛮横无理的女人。”这就叫蛮横无理？笑话，我生平最崇拜可是叶赫那拉那角儿，当然，武则天也算，两个主宰王朝有魄力的女人怎么蛮横无理了，谁说这个世界就只能是男人的天下？男人为了争夺权力杀死亲父凶者古书上记载得多得多了，怎么别人没那么评价他们，反对一个女人用这么可恨的词眼了。
“有趣么？那姐姐莫非也看不起那些为了自己的＊＊＊＊＊而生活的女人了？”我这么一问，女人脸上马上一辣，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姑娘这又说笑了，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丫头，又怎么能够有自己的想法呢。”古来自有男尊女卑的观念，如今看来，这观念竟是如此的迂腐，想多少含苞欲放的丫头就被这可笑的观念给禁锢，想多少英姿奋发的女人就这么被囚禁在牢笼里。有的人明明心系国家，想要请缨上场，可是到她老死的那一天，她竟连家门都没有踏出去过。想到那些可怜的古代女子，我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难道说我以后就要过着这样的生活？
女人依旧低着头，我也懒得说话，只知道跟着她走。穿过了那条小路，隐隐露出黄泥筑就的矮墙，墙头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株玉兰花，如喷火蒸霞般燃放着。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编就成了两侧青篱。女人呵呵一笑，不对我的问话做任何回话。呵呵，呵呵就算了。我干眦了眼。
第八章青楼
门槛儿倚着一个小丫头，刚才还百无聊赖的盯着里面，见我一出来，便马上来了兴致。“妈妈，有人出来了。”
妈妈？我站在原处盯着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也定在那里，两眼像狐媚妖子般转了又转。我双手抱胸，迟疑了一阵。是过去亲热地叫她妈妈呢还是就站在这里？可是我明明不认识她，万一叫错了那不就穿帮了？可是她就死死在站在那里等着，我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儿？
女人虽已经是半老徐娘，可是就那打扮，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钗，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髻。赤色的上衣彩袖辉煌，连裤腿儿都比别人的得来精致洋气。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突然感叹了一声，这世界还真是现实，贫富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我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女人见我移动了，也谄笑着迎了过来。“你就是王爷让我来接的人？”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妖气。我尽力让自己忽略那冰冷的嘲讽。
“是的，郑妈妈，您带她走吧。王爷应该跟你说过的。”刚才那个丫头沉声说。我低垂着眼儿看着那个女人，她还是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手上的绢儿一挥。“眉心。扶她上轿。”刚才那个小丫头原来叫眉心。我盯着她利索的小手，可怜，又是一个可悲的名字。
我一边走着一边跟她套近乎。“看你动作利索的，在她身边干了几年了吧。”丫头点了点头，用只有我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奴婢在妈妈身边学到了好多东西，还多亏了妈妈了，让我吃让我穿，竟养我了八年。”这丫头，平时里肯定是被打怕了的，不然怎么只简单回一句话都还要把那个女人夸奖一遍。我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你果真是好福气，不知是前世还是几世前修来这等好福气。”
丫头微微缩着头，我正眼迎对着那个老女人发放出来的恶狠目光。她见我不怕，也倒省了远距离的美感，冷冷地走到我的马车前。“看来姑娘是不喜欢坐马车了？如果姑娘精力如此之好，那就请姑娘走着去青风楼吧。”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一直留在她那高贵无比的马车上。“妈妈与我们这些人比起来，精力似乎更应该旺盛一些。我们这些人晚上还有应酬，妈妈应该不会了吧。自然就有了美容觉睡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死角，一来讽刺了她年老色衰，二来提醒了她本姑娘可是王爷的人，你想动我啊，门都没有。看她这打扮，青风楼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所以我也懒得跟她害臊。
“哦，没有想到你竟然长得这样一张灵牙利嘴啊。”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赶紧挥挥手上的绢儿。“再怎么灵牙利嘴也还是归妈妈你啊。你说我如果能够说动王孙贵族多洒些票儿钱儿，得利最多的不也是妈妈你啊。难不得你希望我是只闷葫芦？”
妈妈哼了一声，表情比刚才好了许多，她蔑视了我一眼，然后尖着嗓子说。“就你这模样，原来也还做着当贵妇人的梦啊。”我被她的话咽住，这女人眼光也忒高了些，好像她已经笃定了我给不了她多大利益似的，好歹我长相可以算上清秀，瓜子型的小脸，白如霜雪的肌肤，唯一欠缺的便是我的鼻子，微微有一些坍塌。我朝她背影白了一眼，眉心捏着手，依旧安静地站在我的身边。我努了努嘴，赶紧拉着她的手说。“怎么不上车啊？”她恭敬地做了一个揖。“姑娘上车，奴婢在下面侍候您。”
我闭了嘴，然后任由马车把我带到一间很别致的院子。门宇很幽静，朱栏白石绿树清池，我绕过池塘，来到一间和很幽静的屋子里。老女人盯着我，示意我坐下。我环视了周围一圈，案上设着鸳鸯镜，镜左右两侧摆放着形式各样的胭脂水粉，便坐在镜前，顺便看看自己那早已经看过的脸。
女人朝眉心努努嘴。“给姑娘画了妆，装戴好了衣裳，我再过来。”眉心又做了一揖，很恭敬地点了点头。
我不禁有一点开心，至少这个女人不是一天二十四个时辰都监视着我的。见眉心利索地弄着头发，便笑了笑说。“看不出来你这女娃心灵手巧啊。”拍马屁是笼络好关系的第一步。
眉心莺莺细语，手儿还在不停动着。“回姑娘的话，干习惯的事情儿自然也就比别人熟练了许多。”
“哦？那你似乎挺喜欢这里工作的哦？”我故意问道。鬼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丫头处处受气，要是真的喜欢在这我把头割得下来给她。她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不诚实的孩子。我眯了眯眼，“看得出来，你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啊。”
她依旧苦笑，不说话。我有些恼怒，暗想，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见我一动不动，便又轻声说。“看得出来姑娘也是一个好人，所以眉心才提醒姑娘一句的。以姑娘现在的身份，怕一时半刻是离不开这青风楼的，所以姑娘还是安分，免得被妈妈打骂。到时候就不好了。如果姑娘不想呆在这里的话，姑娘就去争那个花魁赛，当了花魁就不用接客了。”我心知她是好意，却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以我的容貌花魁再怎么着也沦不到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