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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尤敬德果然找到了仍健在的王秀民,儿孙满堂,自己却分着独居。起初,王秀民不承认自己懂占卜、算卦,经不住尤敬德的感动,就在这个惠县很深的一个巷子家中,密授了许多东西,推四柱算运程,用易经八卦测吉凶祸福,看相和看阴阳宅等常识。并着重又授了圆梦之法。尤敬德隔三差五,半夜去天亮归。历时两月,就偷着给一些解放前活过来的老人推四柱了。

渐渐地,极为隐秘的来往于他家或请他过府的人,越来越多,即使没有钱的人户,也往往会给予肉蛋之类。

这种营生一直到80年才罢手,因为他又开始了真正的商人生活。老九在他外甥杨文猛的翻译和老尤本人的笔谈之下,了解了他的种种令人惊奇的求生之路。真令人唏嘘不已。

“忘了吗?看相或算卦?”老九用笔写字问他。

“没忘,学到手的东西,无论对错,总忘不掉!”他写下了这么一句。

“请给我推一下四柱如何?”

“报来时间。”

老九报出生辰年、月、日、时,自然全用农历,他掐指默推,写下了老九的四柱天干地支配伍,及五行所属,五行生克等等,又默想了许久,写下了四句话:

一夜情成二度春,三年异乡四海名。

若得万金平旧债,隐姓千日百样新。

老九看后,当时记了下来,思忖良久,知其异人。老九惊骇于中国古文化的精妙绝伦,虽难免有封建糟粕之嫌,然究竟是耶非耶,老九看不可断言。比如以八卦求得冥王星的位置便是惊人之反例。又有《清宫生男生女之表》,惊人的准确,更使人晦莫如深。

“为何隐姓,如何隐姓?”

尤敬德微微一笑,写道:“去掉杨字,域平改喻評。”

老九一看抚掌大笑,接受了他的建议。

“喻評二字为名,再奉:上峰拔之,父母助之,心安体健,福寿永之。”他笑笑推给老九看。

“多谢赠老九佳字!”老九写道。

……

当时笔谈没有尽头,两人心下甚欢。

只可惜,有如此韬略的奇人,却不能吐音相谈,老九对尤敬德的评价甚高。自此而后,每到惠县老九必先登尤堂,相谈不厌。

这位哑兄,最大的心愿,只要求老九帮他把大妹发展进来,因大妹有多年的失眠症困扰,却不信这氧气运动器的功用。

老九当然应允,与之骑了自行车,备齐资料,一齐前往。连续用了两个星期,往返四次,终于将尤大姐的失眠症调治好,使之出资购机,加入进来。从此其大妹不仅能独挡一面,而且帮尤敬德直上了经理级别,自是后话,简述之。

观哑友家中,瓦舍七间,一应两层,陪房两侧各三间,陪房之外,另有猪圈,可同时圈养五头猪的样子。家中陈设,已至小康,电话、电视、影碟机、录放机、摩托车一应俱全。院中虽无奇花异草,但环栽竹、芭蕉、枇杷,风景也远比中原农舍好得多。

房后山岭斜远而去,房前阶梯式玉米地、稻田直下河涧。房子附近更有菜畦数垅,青青杂生。

置身此县郊尤家,令人无不暇意。尤家孙子两个,孙女一个,均已在14岁以上,其长孙尤为亮已有21岁,高中毕业后没再考大学,而是自学乡间医方,并多方拜民间中医为师,遍集旧法,成为一个挂牌兼游走的医生。这种奇思妙想,成为就业的实践,也除非他尤老之后能想得出来。集方两年,正式有人延请出诊挣钱有一年多了。口才较好,却也不太看重爷爷搞的传销,经老九与之晤谈,而后欣然相助。后来他几乎成了爷爷的传声筒。直至登堂讲解,其祖父配合,为一时美谈。

这次返回惠县,本意是劝阻那个想转线的人,不料没等去劝,听说老九来了尤家,自来相会于老九。

此人乃尤为亮父亲的朋友,叫李文聪。曾从军多年,战友甚多,他来问老九,他想转线至某某名下,不知某某是否也属老九之下线。此乃初入门不懂而导致的可笑问题。老九于是讲,喻评虽一时声名鹊起,但绝非独一支经理线,只是在普、惠两县干得早些的人之一。到郑州去,经理可以说遍地都是。至于某某骗他的说法,不攻自破。他最后不但未转线,反而表示绝不离开老九这个团队。

说起哑友尤敬德,其吃苦耐劳,终生好学上进的精神,令常人莫及。比起老九吃的那点儿苦,真是大乌见小乌了。

据尤为亮回忆,在80年代中期,尤老头儿携儿子尤冬生及儿子的那个当过兵的朋友李文聪三人合伙上烟台倒海带。

老商人从来做生意是父子兄弟的钱分得很清的。这当然也是尤氏父子的老规矩。老尤还有个不成文的自律,就是每逢带大批现钞出远门,只是穿最破的衣服,背上那条破麻袋当行李包。

破麻袋是他用了约二十年的宝贝了,补丁数块也都磨破了,破补丁上又打了小补丁。麻袋的脏秽是难以形容的,假如能揭层的话,将脏污黑泥能揭出三条麻袋来。

李文聪那是头一次与父子俩合伙做生意,借贷了五千余元。尤家父子也各人五千入伙。

到临行前夜,老尤把15000元钱用报纸包住,捆扎好,裹入一条破烂的被子中,然后丢入那个破麻袋。李文聪吃惊不小。

“这能行?这是15000块钱啊!钱啊!”

老尤冲他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竟将麻袋往地上一扔,翻身滚下地,头枕麻袋,装睡样。

“咋样儿,路上千多里,这样子,任他什么贼,咱们是非常保险的!”尤冬生指着哑巴爹,得意非常,“还非要爹扛麻袋才最安全!”

李文聪这才开怀而笑,连赞甚妙。

火车、汽车、船,一应的交通工具上,尤敬德都不可能坐上座位,那黑乎乎脏兮兮的麻袋,那不罩裤子的大宽腰脏棉裤,那补丁加补丁,污秽的破棉袄,他哪敢跟那些利落干净的人们去争座位呢,争也白废,准遭怒骂或赶逐。

他们的路费安排是单程的,那回来怎么办呢?尤敬德自有办法。

尤老一路只能倚着破麻袋坐车,睡地板,睡候车室或候车室的外面。北风怒吼,实在难忍了,就掏出一个葫芦,喝上几口从老家装来的散酒。饿了,全由买来的烧饼充饥,渴了,一应喝冷水。

到了进货的地方,李文聪的心一直悬着,老头子这副模样,人家能给他好海带?难道上当还简单吗?太简单了!这个中等身材与尤冬生差不多高低的西关汉子,一路上直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合这个伙儿,做这门子生意。何况呆在家里还用受这种罪。老婆侍侯着,烤着烘笼,还能喝点儿。现在一路上,有旅社不住,候车室受冻;有好饭不吃,专啃烧饼;有钱不花,这年月了,故意装穷,受这种苦,任谁也想不通。尤家父子莫不是吃错了药!

但是,一等到了海带囤积户里,却使李文聪如坠五里雾中。卖货人没一个不喊尤哥、尤大爷的,那种尊重,那种接待,在百姓家来说真够规格的。凭他一个罗锅,为啥有这么好的人缘儿呢。

终于成交,人家把货包装好,又装了汽车,要往火车站去办托运。主家老丁似乎很大方很放心,一直又到托运办完了,才问尤哑巴尤驼子要钱。

但尤驼子一到村里,就不见了那个脏兮兮的麻袋,“我看你拿啥给人家,说不定被人偷了!或许……”李文聪一看尤老头儿一脸不高兴,心里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老丁一看老尤一脸不快,忙说:“这眼看也要过年,都用钱,换在平时,赊给老哥也没啥!要不,你去给村长算帐?”村长是介绍人。

尤哑巴盯住主家,摆摆手,摇摇头,又点住他家的房子,摆摆手,摇摇头,又点住主人的脑袋,摆摆手,摇摇头。老丁顿时大惊失色,作揖打躬起来:“说吧,我这宅子啥毛病,要多少钱开个价儿,这会儿没外人,你放心,说吧。”

尤敬德从破袄兜里掏出笔来,主家忙找来纸张。看样子这山东大汉真的怕有什么不测,这个老丁,咋能相信一个驼子呢。李文聪从不信这一套,何况他并未见过有谁找尤老头搞这种名堂啊。

过了大约2分钟,只见纸上写着:“去年8月盖新房后,8个月后,儿子出了车祸,轻则断肢,重则——,又不出月余家中有妇人出轨,你本人从未得过病,而今又重病在内,急需钱调治!”

老丁看后,几乎要哭了。

是啊!这老头是咋了?!李文聪觉得有鬼,但从来在此村,吃、住、喝、谈、睡、起、走动,包括屙屎,都几乎三人同行,并没有谁给他说老丁家如之何呀!两下又不相识,这却玄了!难道苗医以木接骨般的活神话在民间还多的是?!李文聪还是有知识、有见识的人,他真有点迷糊。

主人一拍桌子,“从货款里扣出200块钱,算辛苦你了!帮帮忙,看看吧,摆弄好了,明年来,再给你弄500块,咋样儿?!”

尤老头摆摆手,掏出车票,又伸出三个手指,再指一遍三个坐在这儿的人。主人明白了,要三个人的路费!

尤老头又给主人写了点儿什么,却成了上内屋的事情,无从得知。三个人的返程路费,老头儿一分也不少要,一分还不多要。然后带着李文聪去拿钱。

钱在哪儿,谁也意想不到,村长家的床底下!最里的角落,周围还放了一圈儿老鼠药!

李文聪真是服了!从此没少与尤家合伙干生意。却说烟台那个老丁家,按尤驼子的吩咐,只改动了院子里厕所和街门的结构,处所,第二年春节前,李文聪专程去了丁家,听老丁讲:“人家老尤哥,那肚子里的东西,是真货!这不,按他讲的,我办了,今年还就真的平安无事,海带供不应求。要今年来弄我的货,你们除了等的时间长一些,而且价格还难办,去年你们肯定不少赚吧!”李文聪不置可否,默然立了半天。后来老丁碰见老尤,还真给了500块的许愿钱!

老九听了尤为亮的讲解,更为老尤的神秘而生敬意。也暗暗确定了“喻評”这个名字归自己一千天,或以后一直延用。

除了对老尤生出敬意之外,更为一个残疾人的志气所感动,正也好,邪也好,只要不打死人,害死人,不坑蒙拐骗偷,这种人就不错了!比起高唱国际歌,心下整死人的人,老尤真可谓壮哉!

看官若通读这两回,必有种感觉,似乎乃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在说话给你听,也或属落魄未仕之人在发牢骚,更可以贬笔者为刁民妖言,此人该死。或骂为此种有些儿文化的商人,真是该坑之杀之,囚之,烹之!

笔者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的不讲伦常不依清规的东西,所以自不惧议之或骂之。有一剑客曾对欲刺他的人说:“尔必杀我,必是尔惧也!”

老邓讲,实事求是,“是”字乃规律,道理之意,世之千奇百怪,万种行当,商业行里的下等商人难道就不许讲点儿实事?笔者看未必没有人叫好!

叫好也罢,举天下申讨也罢,一力要写下去。写下去的原因,略说半句:既然自古官商勾结,末流商人之事,必可助为政者知基层政者勾当,因是勾结么……

论语少说,故事多叙,老九还得讲下文。

将尤敬德一线的事理得很顺了,直至尤为亮能组织课堂,让许多购机后的成为传销商的人约了人听课有去处,成功率因实见实听而高些。老九离开了惠县,离开时已过了近20天,离时自然向小兰有教。到了普县,又教训指划了一通肖竹、王玉娥、荀男等。还赴了荀天义之邀,喝了一顿,真的收到了荀天义那次打欠条的“壹萬零叁佰元整”。

此时的荀天义,已是一家叫做“普河甘泉矿泉水公司”的老板,拥有总资产300多万,在普县已是叫得响的私企老板。

一顿酒罢,相谈甚欢,知其乃不信天地鬼神,世之杂种主义的怪物!他对于钱的认识,犹如古之奴隶。他的这一番议论甚是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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