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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阳光已至,干净如初

寝室的窗户被换了两块新做的玻璃上去,干净极了,阳光透过来照在我的床上,把我紧紧包裹,让我感到了秋天的温暖。卸下的旧玻璃,如同西安在九月连阴雨后散去的阴霾,都将永远离我们远去。故都西安的十月,温暖如春。我喜欢这样的季节,可以吻着温暖的阳光午睡,可以在白桦林泛黄的树叶下行走,可以在沾着露水的早晨去操场上跑步……

我已经无法经得住这种阳光的诱惑,早已翘起嘴唇微微发笑。空气中浮起缓缓的波浪,一圈一圈荡漾,一丝一丝蔓延,一股一股钻进我的血管,流遍全身。我仿佛得到了新生,全身上下涌动着一种新的生命元素,快乐、兴奋,好像我的皮肤正在一点一点变白皙,我的模样正在一点一点变年轻。或者我简直就是一个婴儿,才呱呱坠地,才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眼前的世界就是两块玻璃,透明的、纯净的。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时间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魔法师,他的双手可以改变一切。转眼之间,把一群单纯的孩子变得世故;转眼之间,把一个春天变成残花一片;转眼之间,把我们的相依相偎变成相思远隔天涯;转眼之间,时间的魔法之花又要开花结果了。

我总是会收到来自远方的信。你在信中说:熠,春天就这样悄悄走了,就像我们默默的成长,童年就这样悄悄走了。你说你喜欢夜晚,说你喜欢夏天,我知道其实你喜欢的是夏天的夜晚。

我总是会在读信的时候感动。我想起了你告诉我你的家乡住在大海边,你可以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听海风的声响。夏天的夜里,还有满天的星星,遥远的海面上泛着波光粼粼。每当这样的时候,我就会记起小时候写的那首诗:

星星都是孩子

围着月亮在动

我们都没有梦

我们都是夜空里

轻轻柔柔的晚风

我知道,海成了我永远的向往。她像我小的时候,母亲外出了一样,被我时刻惦念着。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的边沿时会怎么样?可爱的海,她会叫出我的名字吗?

很久很久没有早早休息过了,晚上的我总是长坐桌前。有时候看看书,有时候写写字,有时候发发短信聊聊天,有时候就什么也不做,只呆呆的坐着,听着音乐,看着窗外。我看着看着,就会觉得窗外流动着一片无边的海洋,事实上,那些都是远处起伏绵延的山峦。其实这样,真的很好。无边的夜色,会让你寂寞,也会让你快乐。

我们没有必要非把青春,演绎的那么青涩,那么伤痛。其实我们,都是经不起时光打磨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只管把伤害和不快乐忘记,转身抬头之后,也许我们就会遇上另一个知己。

青藏的天空总是让人无法不爱的。青蓝的天,你总是用这样的署名发短信给我。我们是多年的笔友,我们有多年的友谊,就像那辽远的青藏天空,博大的、纯洁的,就像我的寝室里,那两块刚刚换上的新玻璃,给我带来温暖的阳光,在这深秋树叶泛黄的季节。

青蓝的天,我曾不止一次想象你奔跑在草原之上,犹如圣洁的格桑花从湛蓝的天空中飘过。天空永远留下了你的痕迹,淡淡的香味飘散着,仿佛一直飘进了我的梦中。

青蓝的天,我总想拥有一双你那样干净的眸子,自从你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就开始不再喜欢自己的眼睛;自从那年的夏天开始,我就爱上了夏天,也爱上了青藏那青蓝的天。

我想有一天,我会属于那片青蓝的天。

高中的时候,爸爸妈妈吵架,便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觉得委屈,就想去那片天空下找你。那时候我单纯的认为,那是一个没有忧伤的世界,没有烦恼、没有争吵,或者连多余的人都没有。

默默的成长,我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我想流浪,去大漠、去青藏、去水乡。

总是莫名的感伤,也许这是所有孩子的通病,也许这是这个年龄无法避免的伤痛。没有它,青春就不能叫做青春了。

我会站在盛夏的清晨去看一朵夜里悄悄盛开的花,不回头,不眨眼,一直看到她害羞的准备把自己藏在叶子下面,一不小心便抖落了满身的露珠。我自认为破坏了她的美,便赶紧转身,匆匆离开。回到家里,我依旧会坐在沙发上想她,呆呆的想整整一个上午都不会觉得累。

那个时候的花是最美的,清凉的露水也许就是她的眼泪。第一个看见她的人,是我。我是幸运的。

寝室里有个弹吉他的少年,他爱唱歌。嗓音不清晰,有些沙哑,弹唱的时候总是会把周围的人忽略。我们都知道,他走的是这个风格。我们都知道,他投入了就会忽略我们,他便得到了真正的快乐。

很多个夜晚,子夜或者凌晨,舍友们在他的歌声中睡去。这个时候,他总是弹唱那些怀旧舒缓的歌曲。而我们都不知道,夜里的他几时入睡,夜里的他是否曾伤感落泪。

今年去东北上学的朋友打电话告诉我,黑龙江下雪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只是树上的叶子黄了,季节还早。也许他是真的想家了,想朋友了,还有想我了,他才会说,这里的大学不好,他不想读了。我不禁感叹到,南方的他,能否经得起东北的酷寒,而且带着浓重的思念。

自从七月与好友共同乘车一夜去了重庆,涉及南方水乡的温柔之后,我的心情便变得更加细微,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天天登录飞信的习惯。这或者是一种守候,或者是一种等待,或者是一种满足,或者什么也不是,只是生活中一段过去就不会再被记起的往事。

从小到大,我相信别人对我说过的话,最近才明白,那是相信承诺。那么就让我们记着北京的约定,记着上海的梦想,记着江南如画我们曾写过同题的诗歌,记着长途汽车站那不被形容的眼神,记着那份惦念的心情和不被遗忘的生命。

秋天转眼就会过去,如果我们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还没有温暖自己的心。那么赶得紧点吧,冬天也许在这话音落下的时刻就会如约而至,洁白的雪花就会飘飘洒洒。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雪花反射着太阳的光,我们相互搓着手、哈着气,青春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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