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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怎么来了?还一个人。”我看着坐在吧台上的千翔,疑惑地问道。

千翔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说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千翔看着我说:“沧儿,为什么你不想离开这里?你有非做不可的事吗?还是有割舍不下的人?”

我笑了,说:“也许有,也许没有。”

千翔皱了皱眉头,说:“沧儿……”

“改天再说好吗?”我看着他,眼里有着请求。

千翔的眼神温和了一些,他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淡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低下头,看着在吧台上轻划着的手指,眼中闪过千思万虑。

“对了,”我笑容灿烂地抬起头,对千翔说,“过几天我生日,你带我去游乐园好吗?我来上海这么久,都还没去过呢!”

“好!”千翔隐去眼中的担忧,笑着答应。

我开心地笑了,“那天刚好是星期天,你要陪我玩一整天的哦!”

“好!”千翔的笑容愈加温柔。

“到时候,我就告诉你原因。”

千翔直直的看进我的眼里,他静了一会儿,依然笑着应道:“好!”

我看着这个一直应“好”的男人,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感觉,有酸的有甜的,有苦的有涩的。

我笑看着他,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你要记住哦,不可以跟别人说这件事,千麒他们也不行,因为在这里,我只告诉你,我的生日。”

说完,我跳下椅子,“好了,我上台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明天要上班呢。”

我刚想转身离开,千翔却忽然抓住我的手。我疑惑地转过身,看着千翔似乎不太平静的眼睛。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他紧握住我的手,眼神认真得让我心颤,仿佛这个答案能改变些什么。

我轻轻地抚上他的脸,然后覆上他因为我的触摸而变得惊讶的双眼。

因为我想爱你,可遗憾的是,我的爱不在了。

“因为你对我很好,好到让我忍不住想给你一个唯一。”

可也许,那不是你想要的唯一。

是的,你真的对我很好,从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纯粹地对我好。就算是我爸爸,他的疼爱,他的好,也是夹杂着一部分的责任。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离开。而你……会不会……会不会是我人生的例外?如果是,那我应该庆幸还是悲哀?

如果,我早一点遇上你。

如果,你晚一点遇上她。

如果可以如果,也许你能把我救赎。可是这个世上,如果只是说说而已。

我放下手,对他笑了笑。我轻轻地抽出被他抓住的手,转身离开,留下仍处于呆楞中的千翔。

轻柔的音乐声响起,我看着一片昏暗的“蓝月”,我的脑内还残留着刚刚那一幕。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梁静茹《可惜不是你》]

是的,可惜不是你!

可惜我爱的不是你!

可惜我爱的是他!

可惜他爱的不是我!

这一连串的“可惜”昭示着的是谁的悲哀?

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他看着她,她看着你。就这么一条线,把我们的悲哀都连起来,显得可笑又无力。

我们都解不开绑在尾指上的红线上的结,所以我们纠缠不清。

是不是非得要有谁能忍下痛,把尾指砍下来,才算完美结局?这么点血腥为的是满足谁?

音乐开始低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单在空气中传播,是阿桑的《叶子》。不知道我的嗓音有没有阿桑的沧桑感,能把这种孤单与心伤传播出去。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只是我早已遗忘/当初怎么开始飞翔/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但我也渐渐地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这几天,我和千麒即使见了面也彼此沉默,不是因为谁心里有着疙瘩,而是我们实在无话可说。

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失去他。因为他不能当我的爱人,所以我失去了这个朋友。这不知道是不是必然?

然后,我还是一个人,只是我的心又会开始飘浮不定,仿佛游荡在一个无底洞里,在那虚无中,最终成为虚无的虚无。

正如落在天上的叶子,误入歧途,不得归属!

那我,何去何从?

悲哀仍在持续,并且何时何地!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唱完最后一个字,我闭上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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