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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垂危的角斗士

作者:莱蒙托夫〔俄〕

纵情的罗马在欢腾……掌声阵阵,

庄严地响彻宽广的角斗场的上空:

而他——被打穿了胸膛——默默躺着,

双膝沾满了尘土和血,还在滑动。

模糊的眼神乞求怜悯,但已枉然:

骄横的宠臣和阿谀奉承的元老们,

对胜负荣辱都交口称赞,同样犒赏……

权贵和观众哪管你击倒的角斗士!

象个被喝倒采的演员他被鄙夷、遗忘……

他的血在流淌——已近弥留的时刻,

——死期将到……他心中想象的灵光

突然闪亮……多瑙河在他眼前喧响……

故乡万紫千红……这自由生活之邦;

他看见他为角斗而抛下的家人,

看见他父亲伸出了麻木的手掌,

正呼唤他在风烛残年的靠山……

看见他那些正在耍玩的爱子。

全家等着他带财宝和荣誉凯旋……

他这可怜的奴隶象头野兽倒下了,

只是供那无情的观众片刻的玩赏……

别了,堕落的罗马,一别了,故乡……

你岂不也是这样吗,欧洲的世界,

这曾为热情的幻想家崇拜的偶像,

在怀疑与激情的搏斗中已心力交瘁,

失去了信仰和希望——象个玩物,

把自己不光彩的脑袋垂向坟墓,

饱受狂欢的观众的嘲笑和挖苦!

你在临终之前的弥留时刻,

嘴里发出深沉的慨叹之声,

惋惜充满活力的明丽的青春,

为了得到豪华和罪恶的文明,

你早把那年华忘得一干二净:

为要竭力摆脱最后的苦痛,

你还在贪婪地听唱古代的歌声,

听讲那骑士时代的神奇传说——

好嘲笑的谄媚者难实现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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