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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天牢外早就停放了喜轿,我上了轿后,一路吹吹打打到了祭天台,祭天台下早已站满了人,都是来看这场特别的婚礼,祭天台之上站着一位身着喜服的新郎,脸上虽洋溢着笑,可是从眼神中看得出内心却是一片悲凉。花轿停在祭天台下,我在如风的搀扶下一步步登着台阶向着我的幸福走去。

到了祭天台上,我的手被如风轻轻交到一个厚实的手掌上,我知道那是慕容的手,因为我还能感觉到上面有厚厚的茧,慕容的手紧紧握着我,像是握着自己的幸福一样,不忍放开,我们跪在祭天台上,在如风的叫喊声中,我们对天拜了三拜。

起身后,慕容揭开喜冠上的珠帘,却看到是我蒙着面纱的脸,我笑道:“天域第一美人常以面纱遮面,夫君,如果你一辈子看不到娘子面纱下的脸,会不会感到后悔。”慕容摇了摇头,回道:“我宁愿一辈子看不到你的脸,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此生足矣。”

我让如风将琴放在琴案上,对着慕容道:“夫君,当日你去边关,我曾答应你,在你凯旋归来之时会送上一曲,如今,你已归来,是该我献上这一曲。”我轻轻走到琴旁坐下,轻抚着琴弦,然后望了一眼四周,看到我熟悉的好友们都坐在祭天台下,我轻笑一声,高声唱道:



说忘记却时常想起

你给的美丽刺痛我心底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

沉默地哭泣放肆地想你

如果我们的故事

已写到了结局

如果你注定要放手

我情愿笑着离去

不如就这样收藏起悲伤

陪君醉笑三千场

既然是这样说好要坚强

醉笑三千场不诉离伤

你一定记得我微笑的模样

陪君醉笑三千场

你一定记得最快乐的时光

醉笑三千场不诉离伤



我看到慕容眼中含着泪,脸上依然带着笑,好像在说,真得好想与我醉笑三千场,我在心中对着慕容说道:“别了,慕容,此生能嫁于你为妻,我已无怨。”琴声歌住,我看到一人走向我,那是一位身着僧袍的年青僧人,当我看到他脸时,我发现此人原来是东方信。

东方信看着我,眼中含着笑,说道:“贫僧悟悔来此祝女施主与慕容施主百年好合。”我看着他,笑了笑,回道:“多谢大师吉言。”悟悔转过身向着台下走去。我笑着对明霜还有香琦道:“你们不是说好要送我一曲,以表对我成婚的祝贺吗,还不快点送上。”

明霜与香琦怀抱着琴,登上祭天台,坐在已摆好的两张琴案上,唇含笑,眼含泪,清曲随着她们的手弹在琴弦上飞出,我随着曲子舞动着衣袖,为慕容献上最后一舞,云袖翻飞,我如一只蝴蝶般,绕着慕容舞动着,双眼含情,双手随着节拍,来回旋转,这时明霜与香琦口中吟道:

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

我轻轻将面纱揭下,一张含笑的脸对着慕容,祭天台下众人一睹天域第一美人风采,均倒吸了一口气,有文人赞道:“此女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曲终舞止,我飞身跳下祭天台,展开双臂,眼睛轻轻闭上,耳旁有呼呼的风声,祭天台上台下顿时惊叫连连,慕容一个跃身跳下祭天台,张开臂膀将我轻轻接住,我睁开眼,看见慕容温柔带笑的脸,笑道:“我知道你会接住我,你曾说过会永护我周全,可是曲终当会人散,慕容能成为你娘子,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今日得偿心愿,我也死而无悔了。”

我想着来时在花轿上已服下丹药,刚才喝和衾酒时,那杯酒其实是毒酒,跳舞时就感到肚内绞痛难忍,只是强忍着不让慕容看出,可是如今在他怀中,那疼痛加剧,我的嘴角也不争气的流出了血,慕容看着我,轻轻擦去我嘴角的血,笑道:“能娶到你做娘子,也是为夫的心愿,你不是说成亲后,希望我陪你走遍名山大川吗,还有你曾说过:不离不弃,天涯相随,我这就带你去畅游天下,看尽人世间的美景。”

我笑了笑,听着他的话,慢慢将眼闭上,我知道大限已到,我再也不能陪在慕容身边了,但是死,我也想在他心中留下我带笑的容颜,我现在终于可以含笑而去。

这时苍天之上,电闪雷鸣,仿佛也在诉说着:天妒红颜。狂风夹着大雨倾盆而下,慕容仰天大叫道:“素贞!”香琦哭倒在黑水明皇怀中,欧阳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吐出,浸红了龙袍,明霜看着欧阳一脸的苍白,急道:“皇上!”风流云搂紧雪儿,看着慕容抱起已死去的李木然,一步步向着山下走去,消失在风雨中。如风扑到在破军怀中,大哭道:“小姐死了,小姐死了,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小姐,为什么?”破军紧紧抱住如风,看着地上残留着的面纱,心中痛得如同纱巾被撕裂般的疼。

李兆庭紧紧攥紧天香的手,轻轻说道:“不要难过,也许素贞是到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继续活着。”天香听到此话,哭道:“姐姐,曾说过她不属于这个朝代,也许她真得回到属于自己的朝代,快乐而幸福的生活着。”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缓解了天域的旱灾,天域国内却笼罩着悲伤的气氛,欧阳天域病倒在宫中,风流云辞官归隐在天山,伴着雪儿与他们的孩子,黑水明皇与香琦在天域皇宫逗留了一阵子,待欧阳天域的病稳定后,也离开了天域国,回到了黑水国。

破军遵从李木然的遗愿,辞官带着如风返回了妙州,妙州的冯素贞爹娘早就听闻冯素贞已死的消息,受不住打击卧病在床,而破军与如风成婚后,守在冯素贞爹娘身旁尽孝,直至他们离世。慕容自从在祭天台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无人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只知道他带着冯素贞的尸体在身边。

明霜在欧阳天域生病的期间,诞下龙子,由于龙子出世,欧阳天域的病也因此慢慢地好起来,龙体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册立太子,赐太子名讳欧阳怀素。天香于冯素贞死后第二年,产下一子,取名李天霖。如风在冯素贞的爹娘死后,也产下一子,取名破天。

天香进宫晋见欧阳,在御书房内,天香看着久病初愈的欧阳,问道:“皇帝哥哥,姐姐都已去世一年了,你还没放下吗?”欧阳笑道:“早已放下,只是失去一位知交好友令人惋惜,还有慕容至今没有下落,也让朕担心。”

天香进言道:“也许慕容将军将姐姐葬在姐姐喜欢的地方,常伴在墓旁,守着姐姐,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皇帝哥哥不要再担心此事,小心身子。”御书房的门吱一声开了,明霜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天香走到明霜身旁,看着孩子,笑道:“小太子好像皇帝哥哥,从小就散发着王者气派。”

欧阳走到明霜身旁,逗弄着小太子,这时一个太监手持着一卷画走了进来,跪下道:“皇上,宫中画师已将画像画好。”欧阳点了一下头,说道:“呈上来。”明霜与天香一脸的不解,明霜问道:“皇上,你命画师画画,是画自己吗,臣妾怎么没听皇上说过。”

欧阳没有回答她们的话,将画卷展开,明霜与天香低头看向画卷,两人同时惊叫道:“是姐姐,画得好像,就如同当日在祭天台一样。”画卷之上一位明眸皓齿的绝代佳人正在翩翩起舞。欧阳命人将画像挂起,提笔在画像上留下墨宝:“红颜男装本绝世,一曲一舞留清史。”

天香与明霜见到所题之字,笑着说道:“好画配好字,皇上,这两句真配姐姐。”欧阳龙目含笑,看着画作,回想着初见冯素贞之时,心中不觉得好笑,原来真如李爱卿所说:“缘份本天定,姻缘不由人。”

天域史书记载:天域三年,素有天域第一美女之称的妙州冯素贞,红颜男装,考得状元,入朝堂,深得皇上器重,助天域与黑水结盟,平内乱,却因身犯欺君被帝赐死,一代红颜从此香消玉殒。苍天有泪,连下三天三夜暴雨,红颜命薄,可叹可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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