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雨走进姑妈家,开门的姑妈脸色很不好看,换鞋的时候朝厅里看了看,岳父,岳母和妻子在。一见面都有些尴尬,不知第一句该说什么。刘星雨很不自然地向大家点点头,拜了年,问了好。
“坐吧。”姑父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靠近白若兰坐的沙发旁边的凳上。
他刚坐好,姑妈便开口问:“你想瞒我们到啥时候哇?”
“要不是你老岳父说,我们还真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星雨,不是姑父怪你,怎么也得商量商量吧,再不济也得通知我们一声吧。”
刘星雨看得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连白若兰都是。她那委屈、哀怨的眼神让他不知所措。
“星雨,说句实在话,若兰是有点霸道,你没少让着她,没少受委屈,这我作岳父的都知道。这件事,她认识到了,也向我们承认自己有错误,我希望你能原谅她。当然了,她也保证不再追究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你也没做什么过格的事。我们地都年轻过,年轻就会有些不现实的想法,会有些幻想,难免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这可以理解。有错改了就对了,怕的是坚持错误,一个月了,你也该想清楚了,能不能把你的想法跟我们说说?”
“其实我这个当老丈母娘的不该跟你说啥情啊爱呀啥的,今天不比往日,就敞开了说。我可是从来就不相信那是真的,就是真的有啥用啊,能顶饭吃,能顶衣穿,还是能顶房子住?啥也不顶,要我说那都是没事闲的…….”
白若兰的父亲见老婆说话要离谱,忙顶了她的腿一下,老太太忙改口说:“年前我三天两头跟你爸说,姑爷怎么不来了呢?打电话,若兰就支支吾吾说你出去了。也怪我们糊涂,竟没听出来。二十八那天晚上,又打电话,这回她憋不住哭了,我们才知道。大腊月二十八她哭了半宿哇。”
说着老太太也要掉泪,白若兰的父亲赶紧拉住,接过话头说:“早晨你姑父拜年,我就说了,商量一下,还是把你找回来,坐在一起唠唠,也没啥大不了的事,说说也就过去了,亲家,你说呢?”
“星雨,你老岳父刚才说的话,我想你也听明白了,依着我跟你姑,非好好骂你一顿,给若兰出出气不可,是他们三口子拦着不让,也是,骂一顿有啥用啊!咱们为的是解决问题,当着大家的面,你表个态,好不好。”
“刘星雨站起来,向岳父,岳母,姑父,姑妈,然后向白若兰鞠了个躬。
“说话。“姑妈说。
“亲家母就不要难为他了。”白若兰的母亲说。
“你疼姑爷行,”姑妈命令侄子说:“我们这边不用说啥了,跟你媳妇道个歉。”
刘星雨又白若兰鞠了一个躬,然后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在我这儿都说不过去,今天,你媳妇儿乐了算过关,否则,别说我不饶你。”姑妈想给白若兰争个面子。
“保重。”刘星雨对白若兰说。
“你这是什么话?”姑妈不解地问,其他人也没听明白。
“我要走了,都保重。”
“你到哪儿去?”姑妈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往哪儿走?”
“他是去找她。”白若兰哭了,大家被白若兰的话说呆了。
“去找那个女人?”姑妈气得不知说什么好,站起来摸东西要打侄子,“她有什么好的,哪能一点比若兰强,把你迷成这样?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这就是爱情?难道这就是爱情?”姑父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不识劝,气得直摇头,“毁掉家庭,危害他人,才是真正的爱情?”
“为什么呀?你说过跟若兰没有共同生活的基础,原先我当是说笑话,没想到是真的,你跟她就有生活基础?是什么?是一见衷情?六、七年的夫妻还比不上一面之缘?”岳母说。
“你决定了?”岳父问。
刘星雨点点头。
“你就这么走了?”
“我什么也不要,一切都留给若兰。”
“你就是她的一切呀。”
“我留下来只能让她更痛苦。”
“胡说八道,你这么做对于你媳妇来说,就是扔了,她不啥不对的,惹得你下这种狠心?连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过后她还怎么见人?”姑妈上前又要打侄子的耳光,被姑父拉住。
“听说她的丈夫傻了,家也搬了,是不是?那叫家破人亡,就这样还不放过人家?”姑父说。
“我看你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听说那家有钱,有的是钱,对不对?噢,你通过气死人家的丈夫,达到霸占人家财产的目的。说什么爱情,说什么责任,胡扯,纯粹图财害命。小心点儿吧,要遭报应的。”姑妈见刘星雨丝毫也不松口,气得骂起人来。
“就算你想负道义上的责任,可也不能只对她一个人啊,我们不说,你总得对得起你父亲吧,苦巴苦曳供你上学,好不容易盼出个头儿,却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抛家弃妻,丢掉工作,不顾事业,去寻求虚无缥渺的爱情,你对得起他吗?好啦,我不多说,你回去问问他,他要是答应了,我们决不阻拦。”姑父说。
“不行,不能让他走,说啥也不能让他走,他走了,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姑妈不依不饶。
“让他走吧,让他走吧。”白若兰哭着说。
“谢谢。”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回过身来,鞠了一个躬说:“都保重。”然后出来,关好门,下楼去。此时,他也忍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