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腊月,便放了寒假,本来刘星雨不打算再来,几个月下来,顾少琪的成绩大有进步,按说他已入门不必再特意辅导,很快就会赶上来,可李长坡不同意:“送佛送到西天,岂能半途而废,说什么也得顶到中考结束。”没办法,只好天天来,风雨不误。
这天下起雪,雪粒密集地从彤云中冲下来,打在脸上麻沙沙的,说撒盐倒更准确些。
从那天开始,吃过中饭,刘星雨便在客厅里由顾颖陪着喝茶了。
他有些后悔带手稿给她,半个多月过去,还没有还他,大概早忘了手稿的事了。
他想:“知道这样,打印一份给她算了,何必带手稿呢?是不是弄丢了?”想想越发后悔,可又不好意思说,心里像堵了似的。坐在她面前越发不自在起来。
“刘老师好象有事。”
“啊,没有,今天这雪下得真好。”他胡扯到天气上,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喜欢下雪吗?”
“喜欢,您呢?”
“我也喜欢。”
“您喜欢它什么?”
“它让人呆在家里,暂时放弃外部世界的渲嚣,让人守着哔哔剥剥的炉火,去幻想,去思考。”
他感到鼻子有些不得劲,眼睛一下湿润了。忙端起杯子,俯身作喝水状。
“您喜欢它什么?”
“我。”他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我也喜欢它这一点。”
他们想互对视一下,似乎都有话要说,不过又都没有说。
他站起身,“少琪哪儿去了?到点了。”
“稿子我已经看完,您可以带回去了。”
“是吗!”他略微迟疑一下,接下来竟说:“请把您的意见一起让我带回去好吗?”
“我读了几遍,没什么意见,要是能看看大纲,我想会有些建议的。”
下午刘星雨要走的时候,顾颖把稿子交到他手里。
“不参考它,您怎么给我提意见?”这时他倒不想拿回稿子了。
“我已经打下来了。”
“打下来?!”他有些惊诧。
“是,存起来里,随时都可以看,您不会怪我吧。”
“当然,有打印机吗?”
“有。”
“那就打一份给我。”他把手稿交回她手中说:“送给你了。”
“谢谢”
第二天,他带大纲来给她,几天后,她把附了一些意见和建议的打印稿给他。这些意见和建议正是他感到困惑的问题,如此一来,他的创作思路和变得清晰多了,纯正多了。
“这些天没写吗?”
“写了。”
“那就是不愿再让我看了。”
“一天只有千八百字,我想积攒一些。”
“那看得不是更细致吗?!”
“我明天带来。”
自此,他每天将昨天晚上写就的或五百、六百,或一千、两千的文字拿来,顾颖敲出来,再校对,打印,存盘。然后才静下心来读。意见和建议标在打印稿上,第二天交给他又换来新的。
如果哪能天刘星雨没有带东西来,对于顾颖来说那一天便无聊得很,都不知用什么来打发时间。经常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翻看往目的存货,盼望着他来,带着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