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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泰国独特的景观——人妖

在芭堤雅漫长的海滩上,当你欣赏碧水蓝天、椰树茅亭相互交融的奇妙景色时,你会发现不时会有一些高挑、美貌、妖娆、窈窕的丽人进入你的视野。但是,你是否知道这些佳丽实际上大多是男性?你是否知道他们就是著名的泰国人妖?你又是否知道他们那美丽的外表背后的辛酸故事?

来到泰国,只需花上不多的钱游客就可以欣赏到人妖的表演。芭堤雅的人妖数量和表演剧团最多,人妖表演也是芭堤雅最著名的旅游项目。当地有两家歌舞团最出名,一家是阿克莎,另一家是蒂芬妮。人妖表演剧场一般能容纳六七百人,常常座无虚席,观众多是各国到泰国来旅游的游客。人妖表演也分为歌舞表演和小品表演。小品表演多由体形和外貌欠佳的人妖承担,表演歌舞的人妖则一般都比较漂亮,一个个亭亭玉立、秀发披肩、蜂腰长腿。在表演的过程中,“她们”还常常走进观众席,让游客拥有近距离的视觉效果。乌黑披肩的秀发,顾盼生辉的眸子,温柔迷人的微笑,确实能使游客为之倾倒,并使人很难想像“她们”竟然是一群男子。每场表演结束后,观众可以到剧场外的广场上和人妖合影。合影一般只需40~100泰铢,这部分收入属于人妖自己的,剧场老板不会剥夺。如今,人妖已成为泰国旅游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或者说是泰国旅游的一张“王牌”。当然,对于大多数游客来说,观看人妖表演无非是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20世纪90年代,泰国境内有2万多人妖。他们的年龄大多在15~25岁之间。其实人妖作为旅游资源最早并非产自泰国,而是产自新加坡。那时,人妖为新加坡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为其旅游业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人妖也借助新加坡的旅游业名扬四海。到后来,新加坡认为不男不女的人妖让其有失面子,便开始取缔人妖表演。新加坡是一个华人占国民主体的国家,政府首脑也是华人,观念上认为人妖现象与人性背道而驰,可能是取缔人妖表演的重要主观原因。此后,人妖大军便逐渐转移到了正在发展旅游业的泰国。

泰国有专门培养人妖的学校。一般是从儿童的幼年时便开始培养,其方式是以女性化为标准。穿女式衣着打扮,教他们女性化的言谈举止、爱好。与此同时,让他们吃雌性荷尔蒙等药物以抑制男性生殖器官的发育,促使体内新陈代谢女性超量发展,这也是最重要的环节。经过十多年的服药,其男性生理特征便逐渐萎缩,女性特征日见明显,皮肤变得细嫩、光滑、白皙。其实能在歌舞团表演的人妖算是幸运的了,许多不幸运的人妖进不了歌舞团只好到一些色情场所出卖色相,以供同性恋者消遣。一些人还会感染上艾滋病,寂寞痛苦地了却一生。

人妖一般分为三个层次。一是男扮女妆。这种人多为同性恋者,他们的一切生理机能、生活习性和普通的男性完全一样。在泰国这种人被称为tuun,他们男扮女妆纯粹是一种心理需要。二是有女性的外部体形的。这种人通过常年服用雌性激素来改变自己的外部特征。他们有丰满的乳房,纤细的腰部,富有弹性的臀部。他们的男性生殖器仍在,只是已经萎缩。当他们穿上女装后,人们就很难分辨他们的性别。三是完全的女儿身。这种人也是通过服用雌性激素让自己拥有婀娜多姿的女性体形。他们和第二种人妖不同的是通过变性手术,去掉了自己的男性生殖器,然后植入人造的女性生殖器。除了不能生育外,他们和女性没有什么区别。

据说人妖的起源可追溯到16世纪印度的莫卧儿王朝时期。莫卧儿王朝在发展时期,常四处征伐。在漫漫征途中,军中的首领带着女眷极不方便,但是把这些貌美的妻妾留在家中也不放心。于是这些首领们专门搜集了一批“阴阳人”,即先天性的两性人,让他们负责侍候留在家中的女眷。这些阴阳人本身有生理上的缺陷,对深宫中的女眷不会构成威胁和伤害,从而确保了后院的安全;加之他们的薪俸很高,对主人尽心尽职,极得主人的信任,将领们可以安心的驰骋疆场。莫卧儿帝国建立后,大批阴阳人受到了主人的嘉奖,并且更加受青睐。国家的统治者及其他达官显贵都逐渐养成了聘用阴阳人侍候女眷的习俗。天生的两性人毕竟是少数,随着需求的增加,阴阳人的身价也不断上扬,一些男子为了谋生便通过人工的方式让自己变成阴阳人。年复一年,这些阉人取代了天生阴阳人的地位,在后宫服务,这与中国的太监制度极为相似。后来人数增多,谋生不如以前容易,为了提高自己在主人家的地位或更加讨好主人,一些阉人便学习歌艺,献艺舞歌,奉媚讨好。这样,在南亚和东南亚逐渐发展成了今天的人妖。

泰国的历史、民族个性、文化习俗也为人妖的生根发展提供了丰厚的土壤。从地缘上来说,泰国位于中南半岛,土地富饶肥沃,气候湿润,“水里有鱼,田里有稻”,居民不需费多大工夫就可以求得生存。这样从事重体力的男性便不是非常重要,而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相对来说较高,女儿越多父母越高兴。这样,泰国的社会人口结构一直是女多男少,在家庭生活中男孩长期生活在女性堆里,受女性个性影响非常大。一些男子不满意自己的性别定位,在心理或生理上渐渐的不同于常人,慢慢的也就女性化了。另外,近年泰国发达的色情业导致了同性恋的增多,国外一些同性恋者也慕名而来。一些男子见此行业既轻松又赚钱,便变性谋生。在泰国,除了从事表演和供人玩乐的人妖外,也有一些男性选择通过手术方式变为女性。在曼谷大小街道和商场中,人们不时可以看见这种接受变性手术的人,从事着从收银员到服务员等各类普通工作。他们通过自由选择自己的性别,以满足自己的心理和生理需求。

人妖之所以成为人妖既有其自身的原因,也有商业上的因素。自身原因又有内外因之别。内因方面: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日益面临更多的压力,一些缺乏承担压力信心的男子便开始逃避现实,从心理上倾向女性,以缓解压力,使自己的精神不至于崩溃。外因方面,泰国人妖多来自贫困家庭,几乎没有富家子弟做人妖。贫困让他们失去人的尊严,让他们不顾做人妖要经历的苦难与艰辛。他们需要的是改变生活状况的金钱。贫困固然是一些人进入这一行业的原因,但还有一些商业性人妖集团的行为也是人妖在泰国繁荣的重要原因。这些控制人妖的集团到泰国一些偏僻、贫穷的小山村,寻找眉清目秀的男孩。谎称招工,给男孩的父母一些钱,将男孩带到曼谷接受特殊的训练。等到男孩明白真相时,已难逃脱集团的魔掌,只好认命,开始了孤苦、悲惨的人生。

泰国人对人妖的存在早已习以为常,不厌恶,不怜悯,不惊诧,平常待之。许多人妖供职的公司,同事之间也能和平共处。目前泰国高校中的艺术、人文、社会科学和商业管理的学院都接收变性学生。除了上厕所有所不便,让校方感到有些头疼外,其他都和普通学生一样,受到一视同仁的待遇。其他同学也不会感到奇怪,而且大多乐意接受“她们”的女性身份。但是普通的人妖在泰国的社会地位很低,他们常常受到歧视。按照泰国的法律,不论公民是否接受过变性手术,其性别均以出生时的性别为准,包括护照上的性别标示。这常常给他们带来诸多不便,尤其是出国时,让海关非常为难。2001年4月11日,泰国外交部决定给他们签发一种特别的护照,上面贴有人妖“男性特征”和“女性特征”两张照片,这一问题才得以解决。

人妖的寿命一般都不长,由于生理发生了变化,他们只能享受大约40多年的光阴。观其一生,多数时间是凄苦的。儿时大多在贫困的家乡度过,或许那时是他们最幸福的时段,虽然没有佳肴和华丽的衣裳,却有父母的爱。进入人妖歌舞团他们就开始了没有爱的人生。变态的训练方式,难受的药物反应伴随着他们。而且还要受到老板的盘剥、控制。对于大多数人妖来说,爱情是他们不可企及的人生奢侈品。人妖既无法真正接受男人的爱慕,也无法像一个正常的男人那样去爱慕女人。他们只能在非男非女的平台上忍受着尴尬与痛苦的折磨。30岁以前他们还可以通过歌舞表演或出卖色相赚钱,获得些许心理平衡。而30岁以后,往往由于过度的注射药物,他们衰老得很快,只有在无可奈何中凄凉地打发光阴。

在泰国,许多政治家、社会活动家以及人权组织呼吁政府和社会遏制色情业、拯救人妖,恢复他们的人性、尊严和权利。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打破这个圈子谈何容易?泰国旅游业的繁荣与人妖的存在有密切的关系。不少人到泰国旅游就是冲着人妖而来的。旅游业为泰国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取缔色情业、取缔人妖的存在,泰国的旅游业会失去最吸引人的内容之一。旅游也可以提供很多就业的岗位,尤其是色情业。取缔色情业将会有许多的失业人员,以泰国现在的实力还难以为这些人员提供其他的就业机会。如果取缔人妖表演,不仅切断了泰国的一项旅游资源,而且人数众多的人妖也会失去其生活来源。芭堤雅是泰国人妖产生、繁荣的地方,没有人妖也就没有芭堤雅的繁华。因此,人妖还会继续存在下去,还会在芭堤雅演绎他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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