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这样,不论你伤心还是开心,总是会沿着自己的轨迹前进,只是因心态不同,而觉得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周海宁搬走已经一个星期了,陈素嫣却感觉过了七年,仿佛日日都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她每日尽量强迫自己多做点事,希望可以用忙碌来淡化伤痛。
她甚至每晚都会参加朋友的聚会,席间比以往更加活跃,谈笑风生,连亲近如古娉婷,都看不出她心底的伤悲。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刻,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的时刻,她无法再逃避,一切伤痛都变得清晰。
她又会在整夜整夜的亮着那盏小小的台灯,在孤寂的灯光下黯然流泪,或用一杯苦涩的红酒来麻痹伤痛。
有时她也会埋怨自己,这个年龄,还相信爱情,对感情还陷得这样深真的是太傻,更何况,还是这样不切实际的姐弟恋。
还好,自那天之后,孟固这个唯一知情者常常过来陪伴自己,他除了穿着打扮像个暴发户一样,其他一切都很优秀,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孟固爽朗大方,爱说爱笑,为了逗陈素嫣开心,经常会讲一些笑话,虽然,那些笑话有些并不可笑。
例如,现在,他就在陈素嫣的店里,绘声绘色的讲一段‘精彩’的笑话:
“一匹失恋的母狼到处觅食,在一家屋子门口听见有男人在训孩子:‘再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孩子哭了一夜,狼在门外痴等至天亮,一无所获,含泪对天长叹:‘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笑话还没有讲完,孟固自己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陈素嫣想配合的牵动一下嘴角,但是,看到进来的人,笑僵在了脸上,若一朵还未盛开便枯萎的花。
进来的是周海宁和那个曾找上门去叫张蕴娇的女孩,她示威般的挽着周海宁的胳膊,靠得紧紧的,似乎整个妖娆的身子都贴在了周海宁的身上。
大大的眼睛高傲的白了陈素嫣一眼,似乎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海宁哥,你不是说要给我买花吗?我喜欢粉玫瑰,喜欢很多粉玫瑰。”张蕴娇声音嗲的让人可以起一层鸡皮疙瘩。
“恩,你选吧。”周海宁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陈素嫣。
“怎么又瘦了这么多,看样子肯定没有好好吃饭,胃能受的了吗?病症会不会复发?那‘猪头’怎么照顾的?”周海宁在心中咬牙切齿。
“把店里所有的粉玫瑰都给我包起来吧。”周海宁发愣的空,张蕴娇已经开始对陈素嫣指手画脚。
“大概还有七十枝,要全包起来吗?”陈素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当然,可惜不够多,不然九十九枝就好了,九十九枝好像代表天长地久,是吧?海宁哥…”张蕴娇又向周海宁贴去。
“要不要我赶他们走?”孟固在帮陈素嫣取工具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轻说。
陈素嫣慌忙摇头,眸子又蒙上了一层泪雾。
“你学没学过插花?怎么包的这么难看?”张蕴娇用力拍打着精美的浅绿色包装纸责问。
“对不起,那,我再给您重新包装一下?”陈素嫣低头,声音毫无生气。
张蕴娇还想说什么,却被周海宁接过话题:“算了,不要和她计较了,看她的样子笨手笨脚的,就知道包花不漂亮。”
“哼,既然海宁哥说了,那就算了,以后来买要注意呀。”张蕴娇带着满意的笑抱起那束玫瑰。
而周海宁早已打开钱包,取出五张百元大钞甩在桌子上,揽着张蕴娇的细腰向门外走去。
“先生,请等一下,找您钱。”陈素嫣慌忙去翻装零钱的抽屉。
“不用了,剩下的钱去买药吃吧,看你的脸苍白的那个鬼样子,让人看了都害怕。”周海宁揽着张蕴娇推开门扬长而去。
看着手中的钱,陈素嫣的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何苦呢?你对他也有感情,他对你也有感情,你们这样彼此伤害,何苦呢?”沉默半晌,孟固突然静静的问。
“我不能,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不管是家庭还是年龄,在一起,以后肯定也会痛苦,长痛不如短痛,索性,现在一刀两断,他如此优秀年轻,身边围绕的优秀女孩子又多,时间长了,他一定会忘记我的,而我,时间或许可以愈合心中的一切伤口。”
陈素嫣看着刚才包裹玫瑰而剪下的一堆残枝败叶,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