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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理想破灭

〔苏联〕H·叶林B·卡沙耶夫

伊凡·斯捷巴诺维奇·罗果夫去看最后一场电影,突然看见路上一枚十戈比银币,立即拣起来放入口袋。他刚要继续赶路,脑中泛起一个念头:是否应该在这儿再找找呢?也许钱币象蘑菇一样成堆相偎着,罗果夫开始仔细察看,他兜了一圈又发现一枚(比第一次拾到的十戈比银币脏些),他满意地笑笑,用袖子擦擦银币随之放入口袋,仿佛存入储蓄罐似的。他继续寻找,在一刻钟内找到四枚十戈比银币,不过一枚比一枚脏。

“哟,”罗果夫忖道,“好了!大概是哪个醉鬼丢了工资,把钱不当回事,我来把所有的钱拣起来……”

罗果夫拿定主意后立即退掉了电影票,袖子一捋又聚袖会神地干了起来,自拾到第十五枚十戈比的银币时,他的脑海里泛起理想的浪花。

“好嘞!”罗果夫遐想道,“我把钱全拣起来修缮房子,抽空翻改冬大衣,携妻去索契休养,尔后去保加利亚旅游……”拣到第四十枚十戈比银币之后他开始怀疑了。

“不是!”他深思道,“这不象一个人丢了工资,而是电影院会计把一周的票款解银行时丢的,我快赶去否则……”

罗果夫加速步伐,因天下起毛毛细雨来了。但一碰到沉甸甸的衣袋时,上百枚银币发出声响,他立时改变了主意,心想:“不必翻改冬大衣,还是买件新的羊羔皮领子大衣吧,给妻子买件象16号里的叶卡捷莉娜·伊凡诺夫娜穿的那种白貂皮领子的毛皮大衣吧,再买台彩电!从此我能看彩色的花样溜冰,请四邻八舍都来,也可风光风光……还要给妻子买条尼龙套裙,让她届时给来看彩电的亲朋好友送用瓷杯盛的咖啡。带她出国。不,我才不带这个傻婆娘作环球旅游,既没知识,长得又象笨重的巨步式挖掘机,最好带我们首长的女秘书安耶契卡去……怎么办?向她求婚,如她不愿意,就另找个更美的。腰缠这么多钱没办不成的事。我得快去和克拉琪娅打离婚,房子送给地算啦,自己另买一套三房一单元的公寓,再订购一辆高级豪华型小卧车,万一妻子死不肯离,就买幢别墅送她。为了早日离了,可以不惜代价……”

罗果夫越想越有味,忙摸口袋,企图数数钱,可是钱竟不翼而飞,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了!口袋虽然还重重的,但那全是泥水。原来袋底有个大洞,这一下他慌了神,忙看脚下,一枚十戈比银币仿佛在向他频送秋波,就这一枚银币让他一晚上拾起三百多次。他抬起一脚把它踢得远远的,他脸红脖子粗地飞奔回家,一见克拉琪娅就痛骂她这个懒婆娘为什么不及时把他的衣袋缝好。

H·叶林,B·卡沙耶夫,均为苏联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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