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芸儿在红菊和谢英的陪同下来到紫宫,看到她走进来,段思议笑着迎上来,牵着她的手入座,早就坐在那里的沙律,一手托着茶杯,稳坐不动。
“这是十几年来,父王第一次和你用餐,心里直觉得有愧于你啊。”段思议的脸上堆满愁容,何芸儿想,他是真的在内疚。
“父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会有今天的结果,不能只怪一个人,也或许,这也是她的命,命中注定她是要与亲人分开的,而又与抚养她的父母结缘。
“不,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王造成的。”段思议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他以前在早上是从来不喝酒的,这是从前几天开始喝的,短短的几天,倒也成了习惯。
侯在一旁的侍女再次把酒添上,沙律一直没出声,何芸儿像是在等着,等着段思议继续说,她对整件事了解得并不是太清楚,对于十五年前的事,也没人完完整整的告诉过她,她只是断断续续的从不同的人口得知一些零碎的片断,那些片段组成了一个有许多漏洞的画片。
“你们一定以为所有的一切过错,全都是因为飞鹰派。”
再次将杯中的酒喝尽,段思议两眉紧锁,不知是因为酒太辣,还是因为往事不堪重提。
“其实真正的真相你们并不知情,十五年前,飞鹰派之所以劫持你母后,为的就是价值连城的玉莲花,当年,我派人去营救你母后时,将飞鹰派的首领飞鹰给杀死,才会结下这么一段深仇大恨,这十五年里,飞鹰派一直有眼线在大理国,所以你母后一醒来,说出了你的下落,很快便传来江南何府惨遭灭门的消息,于情于理,我大理欠了何信一家太大的恩情,非旦没有报恩,还将恩人给害死•;•;•;•;•;•;”
听到这里,何芸儿已是泪流满面,那不是伤心的泪水,而是内疚,伤心只是一时,很快便会痊愈,而内疚,却伴随着人的一生,是一辈子的。
原来,真的是因为爹娘收养了她,才会惨遭毒手,那她就是害死爹娘的凶手了,对于爹娘来说,她只是一个外人,无亲无故,而他们却待她如亲生女儿,在危险时刻,为了保护她,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试问天下,又有哪个人能做到如此的胸襟广大?
“之后,飞鹰派为了报复我,而追杀芸儿,就连这次的战争也是飞鹰派的孤燕在从中作梗,看来,她们不杀了我,是誓不罢休啊,其实,从头到尾,都是玉莲花惹的祸,而玉莲花是我极力留下来的,十五年前,我国的法师就说过,此花带有不祥之气,要深埋在蝴蝶泉底,方能避免灾祸,我当时见玉莲花精晶剔透,真乃世间难得的美玉,实在是不舍将其埋入泉底,就没有听从法师的话,而保留了下来,存放在藏宝阁中,就是因为它,才会惹来江湖中人的窥视,因而惹出这么一段仇恨,如果当时我能听从法师的话,那么今天,也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这一切都是人的贪念惹的祸,也怪不了谁,你也无需太自责。”沙律说道。
段思议摇头,他完全不同意沙律的话,而认为是他的错,叹息道:“唉!香君和雅儿都走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段思议握住何芸儿的手,在他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泪花,他是极力隐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等你和沙律成亲后,我就去三塔寺出家,为我的所作所为赎罪,也为你们祈福。”段思议说着,一手拉着何芸儿,放到沙律的手中。
何芸儿将手给挣脱开来,她这么激动,不完全是因为沙律牵她的手,而是听到段思议说要出家,“父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出家的。”
在冷义国,只有看破红尘的人,才会出家,吃斋念佛,何芸儿不知道的是,在大理国,寺庙就像是学校,出家就代表着去学习,与常人无异,所以,在大理国,很多出家之人,还会有妻子儿女,这是和冷义国有所不同的。
宽慰的拍着何芸儿的手,段思议说:“你不用担心父王,父王很好,就等着看你和沙律成亲了,你可知道,你还没出生,父王就为你找好了夫君。”说这话时,他还有点洋洋得意,在他看来,沙律是最合适的女婿人选。
他哪里知道,何芸儿在心里可高兴不起来,她还没出生,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帮她订了亲,也不管她同不同意,难道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吗?
“父王•;•;•;•;•;•;”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真名不叫何芸儿,你姓段,名叫惜芸,‘芸’字,是你母后喜欢的字,在佛家里,‘芸’字是代表一切生灵,‘惜芸’,就是爱护世上所有生灵之意,你母后就是希望你长大后,是一个善良且充满爱心的人。”
何芸儿很不高兴他打段自己的话,虽然他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名,也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但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代号,就算换了一千个名字,她还是她,她不会变成其他人。
她有种感觉,父王不希望她反他的话,等到段思议说完停了那么片刻,她才说:“父王,芸儿已经成亲了。”
段思议哈哈慢笑两声,“这父王知道,但你是以何彩云身份嫁过去的,现在,何彩云回来了,你就是你,你还没有成亲,你的未婚夫还是沙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