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刑部的文书,那就只能先委屈她了,冷子焱缓缓走近何芸儿身边,看了沙律一眼,那眼神里有着一丝为难。
沙律看懂了,他转过身去,他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既然他和何芸儿都是在冷义的国土上,就该遵守此国的律法,而不是以外国人为理由去推托。
“芸儿,你先跟他们走,我会想办法救你的。”除了这么做他没有选择。
“你让他们把我带走?”何芸儿早就预料到是这样,但真正听到他这么说了,她心里免不了难过,可她并不怪他,也相信他会有办法救她的。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会和子翼打好招呼,不会让你吃苦的。”其实不用他说,冷子翼也会善待她,他一直是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更不会虐待犯人。
何芸儿轻轻点头默许,样子看上去却很委屈,平时,她都是理直气壮的,现在,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冷子焱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内心充满了怜惜,拉她进怀,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沙律是想上前,却又碍于冷子焱在场,只好什么也没说,他要以什么身份去说呢?她已经嫁给了冷子焱,就算是骗的,也是嫁了。
“焱王妃,请跟我们走吧!”侍卫在一边催促。
王吉早已经走出了焱王府,这种两两相送的场面,他才懒得看呢,看了,也是白看,因为他的心是冷血的。
“我送你过去。”沙律出言道。
“请不要防碍我们执行公务。”一侍卫将沙律拦住,另外三名侍卫跟着何芸儿身后走出王府,沙律两手紧紧握拳,此时,他想狠狠揍人。
“你打算怎么救她?”直到何芸儿的背影消失了,沙律才对着冷子焱问道。
“明天审案时,我会和子翼打好招呼,让我在后面旁听,先看看情况再说。”可倒底证据是什么,冷子焱是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
有谁可以证明何芸儿不是何彩云呢?知道的人都不可能说出去的,那也就没有证人了,奇怪的就是这里。
沙律离开后,冷子焱就去了一趟翼王府,在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焱王爷,我家王爷说了,今天王府拒绝到访。”守门的侍卫说道。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本王来了,看他见不见。”居然摆起架子来了,他可不吃他那套。
侍卫马上跑进府里通报,出来后说:“王爷说了,不见,还特别强调,谁来都可以通融,就焱王爷不行,王爷还是请回吧!”
一听这话,原本心平气和的冷子焱火气就上来了,就他不见?那他就去见他!
就当没看见守门的侍卫,冷子焱提起一脚就跨进翼王府,再一脚整个人都进了府里,侍卫想拦也拦不住,又不能来强的,所以,遇到不讲理的人,什么办法都是没用的。
翼王府的人看到冷子焱纷纷打招呼,冷子焱一路‘嗯’到底,直直往冷子翼的书房走去,这个时侯他要是在府里,一定是在书房,他猜的。
可他猜错了,抓住一个下人一问,才知道他在后院的亭子里,冷子焱掉头转移方向。
远远就听到一阵笑声传来,那笑声清脆娇嫩,一听,就知道是女子的声音,冷子翼是公认的不近女色,年近二十六,却仍未娶妻,也没见他有过红粉知己,居然府里有女子,特奇怪的事。
好奇心使得冷子焱并没有马上上前打扰,而是躲在一旁观看。
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和冷子翼对坐在石桌两边,冷子翼不知是说了什么,惹得女子咯咯的掩口而笑。
远远的,冷子焱看不清楚女子容貌,但从她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她知书达礼。
‘喵’,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猫,吓得冷子焱闪到一边,听到动静,亭子里的冷子翼回头,看到了他,只一眼又转过头去,附身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女子笑着一欠身,先行离去。
冷子焱走到冷子翼身边,笑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那女子是谁?”
“暂时无法奉告。”
冷子焱无所谓的笑笑,在问之前,他就想到了,冷子翼肯定不会告诉他的,只不过再多止一举的试了一试而已。
“你是为了何芸儿的事而来的?”冷子翼坐下,帮冷子焱沏上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慢慢聊。
“对,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指证何芸儿。”
冷子翼将茶杯自嘴边移开,再慢慢放下,那要紧不快的动作让人看了很欠揍,至少在冷子焱看来是这样的。
“证人肯定有,明天公堂之上自会出现,只是我想不明白,她既然骗了你,又骗了众人,死有余辜,我听子扬说你要救她,为什么?”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救不救就行。”在对待律法上,冷子翼比他在行,也不是说他不懂,只是没他这个刑部大官熟悉,任何律法都是有漏洞的,只要想得出来,就会救何芸儿一命,这个就是用律法的边缘去救人的方法。
“她这罪可大可小,可不是说能救就可以救的。”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冷子焱听后不得不下猛药。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冷子焱可是还记得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那个人情冷子翼怎么会不记得,只是他怎么想都觉得他亏大了,三个月前冷子焱帮他抓住了何芸儿,他欠了他一个人情,而令,冷子焱却要他用这个人情去救何芸儿,怎么绕,他都像是那个被利的人。
“不敢,小弟怎么敢威胁大哥呢?”当然,即使威胁了也不承认。
“这件事我自有主意,你就不要再参和进来了。”
“她是我妻子,现在她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在他的心里面,一直把她当成是他唯一的妻子。
“如果我没记错,你妻子应该是何彩云,而不是何芸儿?”
“当初是谁硬要将她塞给我的?”冷子焱斜了冷子翼一眼,冷子翼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当初真的是一时大意,只看到玉佩,又看到何芸儿年纪相仿,就没有多想其他。
“所以,何芸儿有罪,你,也有罪,你要想你自己无罪,你就必须先让她无罪。”
“你这是在绕口令吗?”冷子翼打趣他,接着表情严肃的说:“这件事早在王吉进柬的时侯,子皓就知道了,他让我暗中调查,这件事不是何芸儿骗婚那么简单,所以在明天的公堂之上,我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顾全大局,希望得到你能谅解。”
听到冷子翼的话,冷子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明天帮我安排个位置,我想在现场旁听。”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他从没有去过公堂,只是听人说过,有的官员在审案时,会用刑,而且那些刑法让人惨不忍睹,也会让人痛不欲生。
“行,可以让你在堂后听着,但你必须保证,不能走到公堂之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让他旁听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王吉也会去的吧?他居心不良,你要防着他。”冷子焱提醒他。
冷子翼没有再说什么,对于王吉,他自有分寸,而今天一早在焱王府发现的事情,他也已经得知,只是他还没弄明白,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挑冷子扬和段玛雅下手,一个是冷义王朝的王爷,一个是大理国的长公主。
“今早在焱王府的事情也很蹊跷,金凌好像知情。”
“金凌?她怎么会知道?”冷子翼觉得奇怪,这件事只有他和冷子皓知道,连冷子扬和冷子焱都没告诉,他思考着,难道说何芸儿的案件只是一个晃子?那些人还有更大的阴谋?原来,冷子皓的猜测并没有错,冷子翼不得不佩服他这个皇弟来。
看来,明天的事情还真得小心谨慎才行,一步走错,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