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府河横穿古城而过,在我的记忆里她既古老又年轻。它跨越千年历史,但从不曾老去。
府河流淌着,涟漪诗意般扩散,我常常坐在岸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人世间是不是可以像它一样如此安静,如此清澈,是不是可以成为一种永恒?但我觉得她在我的心里早定格成永恒了。
望着重新修建的堤岸,大桥。我仿佛看到当年商船往来的场面,仿佛听到从古籍里描绘的那种华贵大船中传出的笙箫之音。
府河,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历史,积淀了太深太深的底蕴,孕育了古城的文明。
二
当秋把炎热的夏洗涤得高旷而透亮时,轻轻飘落的雪花让人的感觉为之一振。一群群顽皮的孩子,跳跃着散布在小城的各个角落里。于是,大地上开了花,簇新的楼顶上开了花,店铺五彩缤纷的招牌上开了花,家家户户的窗玻璃上开了花,人的心里也开了花。
冬天很冷,出门的人都穿上厚厚的衣服,戴上围巾帽子手套以抵御风的侵袭。可冬天又是温暖的,你看,菜市场那个批发蔬菜的小伙子,耳朵冻得红扑扑的,但他的脸却洋溢着幸福的笑。笑什么呢?哦,原来他身旁站着他的俊俏的小媳妇。媳妇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花一样鲜艳的是她脖子上的那条红丝巾,在碧绿的蔬菜色中,映衬得她的小脸儿更加娇美。小两口热情地招徕着来往的顾客,还不时向路人播撒着一串串笑声,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阵阵火辣。这风景,让人感觉到在冬天厚重的铠甲下,那荡漾在人心头的企盼,不是更妩媚吗?
三
河滨公园、太白广场使小城显得更为年轻,更为现代,更为前卫了!如果把府河比喻为历史老人,那公园和广场无疑就是古城新人了。
年轻是容易吸引人的。每当夜幕降临后,人们开始向这些地方涌来。
这里最多的还是老人和孩子。老人们聚在一起跳着健身舞,看着他们略显笨拙的舞步,你不会不感动。孩子们相互追逐着、笑闹着,像小小飞鸟,扑腾着欢乐。再加上商场的霓虹,所有这些让这里充满了动感和美丽。
我很爱去那里,常常坐在角落里看风景。我是个不太喜欢热闹的人,但喜欢静静地把自己融入到生活中的快乐里,全身心地投入进去。我真的也就成了古城里的现代人!
四
古城的夜晚在某些地方是喧哗的,可在我眼里,永远是静美的。每每到了有月的夜晚,我总是会去感受古城的月光,享受月光下的沐浴。月光像静静开放的花,芳香弥漫在我的心里。
那个夜晚,我突发奇想,一个人延着河岸走了很远,好想远眺古城夜幕中的美景,行动间闻到了一股股芳香,幽幽长长地经过夜风过滤,纯净而新润。这是油菜花香,这香气氤氲着古城的梦境。打着鼾息的老街,远看就像一位千岁老人静卧在新城的身旁,喋喋不休地说着梦话,千遍万遍地呓喃着斗酒诗百篇的古老传说。
远眺浓缩的古城像脱去了罗衫长褂的出浴少女,已不再含羞,落落大方地迎接着南来北往的游人。而我置身于这幅天然画卷中,时而感动,时而喟叹,一会儿满脑章句,一会儿满脑空白。像一只吃饱了果实、喝足了晨露的云雀,醉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