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白居易
女人也许可以伪装出美丽,但绝对伪装不出优雅。
优雅,是气质女人的终极体现。优雅,是女人追求的至高境界。
这恰如一位美学家所言:“优雅是一种由积淀而形成的生命气质与气韵,是与美非常接近的概念,是属于姿态与动作的观念,是心灵的优美在生活中的注释和延伸。正是在这姿态与动作的自在、完美与雅致之中,才淋漓尽致展现着优雅的全部魅力!”
优雅这个词好像现在人很少用了。现代人一说就是炫,就是酷,就是时尚,就是一些浓烈的、带有冲击力的、夸张的、动感的词,以此为美。但是这些东西都像烟火,一下子在天空中绽放,妙不可言,但它留不住,转瞬即逝。它有多灿烂就有多迅疾,有多美好就有多空白。而优雅,提起这个词我们就能想到——那古香古色的江南小女子,能在你的梦幻中讲述着一个天堂一样的、天籁那样的故事。
不知道你还记得《花样年华》中的张曼玉吗?她将30年代的优雅女人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着一身曼妙的旗袍,薄施粉黛,蛾眉轻画,轻挽云鬓,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巷口留一串修长的背影,昏黄街灯下略带伤感的迷离眼神,还有一把古旧的藤椅、一杯清清的茶,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在重复,仿佛是一种无尽的优雅,那故事又仿佛没有结局……而故事里的人有一点妖娆,一点含蓄,安静得如同处子,回环往复的是一颗优雅的心。
“优雅”虽是一个在缩印本《辞海》上都查不到的词汇,但对于每一个女性来说,心中都有一个说不清却感觉得到的尺度。许多人并非一定要去刻意地追求所谓优雅,不过人生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无形中塑造着优雅。这就是优雅的与众不同之处,它是隐性的而不是显性的,不会以非常露骨的、非常直接的形式表现出来,而是在内心深处不自觉地日益强化的。
我认识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虽然过着平凡的生活,但她这年龄依然让男人心动,让男人向往。她说她从小就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儿。小时候家里住家属宿舍,公厕离家很远,下了楼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任何时候,她上一趟厕所都是收拾利索了才出去。别的女人穿一双拖鞋,随便披一件衣服就出去了,但是她想,我要对得起所有看见我的人的目光。
优雅的形态太多了——比如举止的优雅,谈吐的优雅,装饰的优雅,还包括生活中的所有方面。也可以说,一个真正优雅的女人必须在各个方面都是优雅的。一个女人如果说话像小贩一样,或者走路像鸭子一样,那么最精心设计的服装也会失去效果。
如果让男人来选择,他喜欢女性优雅还是优秀,我猜想,十有八九的男性会喜欢优雅的女性。这与男权主义无关;而是审美天性的使然。
倘若有一天,在某处的庭院深处,他遇到了一位具有优雅气韵的女性,不要说与她相守一生,就是与她相处一天、一小时,也是有福了。遇到过这种女性的人,一辈子都会记得灵魂透出光芒、通体清澈的感觉!
优雅是没有年龄的。一部《上海的金枝玉叶》让我们认识并永远记得了Daisy(戴西)——一位集优雅、美貌、智慧、高尚、纯洁、坚强于一身的奇女子。出身名门的她在“文革”岁月中历经苦难,在屈辱中活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成为一个因心碎而刻毒的老人。当有外国人问起她的那段劳改岁月时,她能优雅地直起背和脖子说:“那些劳动,有利于我保持身材的苗条。”而她在86岁的时候,与三个年轻女子一起出去吃饭,只在一起走了几分钟,那三个女子就感到像是三个男子陪一个迷人的美女去餐馆,而不是三个女子陪一个老太太。
日本有一部电影叫《川流不息》,说的是少女时代就离开故乡的一位女作家,60岁患癌症时返回了故乡。她拒绝动手术,动手术虽然能延长生命,但要躺在床上失去行动的自由,而不动手术只能活3个月。她选择了3个月,为的是返回故乡,与初恋情人及旧时好友团聚。
女作家虽然不再年轻,但依然富有魅力,这种魅力缘于她一生无悔的追求所造就的优雅气质。临死之前,女作家化好妆,身着华丽的和服,端坐在椅子上对着摄像机,诉说着自己最后的人生感悟,并深情地唱起了一首歌。她好像不是在走向人生的末路,而是去开始新的征程。她会死去,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优雅永远都不会消失。
而我认识一位品味高雅、境界非凡的女性,她受过良好的家庭氛围的熏陶,才情横溢,气质优雅,谈吐芬芳。后来她随时代的变化而顺势发展,创办了一家广告公司,由于她具有出色的审美和创意能力,公司发展很快,业务蒸蒸日上。她整天在公司忙碌,晚上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在交际场所应酬。家中的钢琴早已蒙上一层灰尘,油画颜料也渐渐干枯,她没有时间阅读诗歌或聆听音乐。内心之中典雅幽深之情愫随时间的流逝离她而去,她变得坚强、果敢,女性天然的温柔与悠远的心灵回响也随之消失。当数年后,一次同学聚会上人们看见她时,觉得她完全变了,这种内在的销蚀是如此可怕,令人有着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们知道优雅不同于漂亮,漂亮有赖于天生,优雅靠的是后天的修炼。有一句名言:“一夜之间可以出一个暴发户;但三代也不一定能培养出一位绅士。”是的,绅士不是一夜之间造就的。同样,女人的优雅也是模仿不来、着急不得的事。它不同于时尚,时尚可以追、可以赶,可以花大钱去“入流”;优雅却是一种恒久的时尚,它是一种文化和素养的积累,是修养和知识的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