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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云朵与风景

我家的后阳台犹如一个宽阔的观景阳台,视野极好,人站在上面,西山的风景就如天堂花园般向我涌来,但不知怎么,以前竟没发现,总觉得自己家阳台有什么好看的,最美的风景应该在远处。那时候我总是忙碌着,忙着写作,旅行,逛街,忙应酬,忙吃饭,忙泡吧,时间总是不够用,很少有时间在自家的阳台上站一站,望一望。

有一天,偶然发现西山的风景竟成为售楼的一个“点”,有一片崭新的楼群旁竖着这样一块广告牌,漂亮的大厦上伸出一个阳台,阳台上有一只很普通的水杯,杯子里注满了清水,杯上横放着一支牙刷,就像我们早晨常常看到的情景。

所不同的是,牙刷上停留着一朵白极了的云朵。

我喜欢这个创意,它像是在说:看哪,住在这里空气是多么新鲜,早晨挤牙膏的时候,碰到一朵白云。

我以前从来也没留意过阳台上的风景,自从看到那个“牙刷上的云朵”广告,我开始留意起身边的事物来。早晨的远山,在初升的太阳的映照下,像是刚被水洗过一般清朗,它像一个充满阳刚气的青年男子,屹立在那里。傍晚时分,西山变成了一抹黛蓝色,这是山体最美丽的颜色。

记得有一年,我们千辛万苦爬上泰山,因为天阴,并没有看到日出。现在我站在阳台上看日落,才知道美丽的风景有时就在身边。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下去了,它收尽了耀眼的光芒,变成了触手可及的暖色调的玉。常常看见有鸟儿朝着山那边飞。那是一只孤雁,它是去追赶太阳的吗?太阳下沉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那块暖色调的玉就只剩下一半了,追赶太阳的那只孤雁,也已飞到山那边了吧。

暮色将近,山体失去了原有的立体感,剪影般的山啊,变成了山的骨骼,山的精魂。我站在阳台上,眼看着周围的蓝色一点点变深,仿佛有人往一只巨大的玻璃缸里注入了一股蓝墨水,我们呼吸着这种逐渐变蓝的暮色,感觉不到山体、楼宇以及它们的存在。有一种冲动,就是想学那只孤雁,以追赶太阳的姿态飞翔而去,山那边有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飞翔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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