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
“你说胤祄他的患的是什么病?”康熙转头向营帐外喊:“来人!喧太医!”
太医来后,为十八叔把了把脉,站起来两手作楫说:“万岁爷,十八阿哥肺胃之热上蒸咽喉,故咽喉干热灼痛,声音嘶哑。引起肝胆之火上攻,夹痰凝聚,致颈项肿胀,咽喉有腐烂白点,所患肺胃蕴热,只需服用清咽利膈汤即可,但是此病来势极快,未免他人受染,还需多加诊治。”
“行了,行了!”康熙不满地挥挥手让太医们下去,太医们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退下。
我站在一旁上前劝说:“皇玛法,十八叔没事的,只是皇玛法您不能染病啊……”
“怀恪,你说朕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坐到十八叔的塌前轻轻抚摩着十八叔的额头,“胤祄才八岁,朕就让他来参加行围,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这哪上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承受的,你总说朕对他们太过严厉了,朕现在才感觉到这是真的,胤祄这么小朕让他做这么苦的事,现在他病了,朕真的是后悔极了……”
一个父亲对我说了很多,我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我知道他不是再对我说,而是在心痛,一个父亲看见自己的孩子深受病魔的折磨而心痛,而这场病却是自己为他带来的。
几天来十八叔的病一直在恶化,太医也采用了我的方法,可是仍不见效,在医术上我只是跟老妈学过一点,并不是非常精通,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照例来说这应该是非常普通的腮腺炎,怎么会这么麻烦呢?
“皇玛法,已经三更天了,您就休息一会儿吧,十八叔由我和怀恪姐照顾就行了。”言零看着几天都没合眼的康熙不禁为他的身担心起来。
自十八叔生病以来,他焦虑万分,将病儿抱在怀中,不分昼夜,亲自照料,并急令三叔等从京城速派御医为十八叔疗治,已经几天都没合眼了,脸上憔悴万分,让我和言零担心不已,但是十八叔的病仍旧没有好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十八子胤祄好像是早年夭折,难道就是这几天。
“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胤祄这儿有朕照顾着,朕是大人不就寝不要紧,你们两个还小,不要被累趴下了。”他放下胤祄起身对营帐外的李德全喊道:“李德全,送两位格格下去休息。”
我和言零无奈看了对方一眼,福了福退下。
“太医,你老实说十八阿哥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怒火攻心的声音几乎将营帐震倒了。
太医紧张的擦了擦汗,道:“回万岁爷,十八阿哥他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康熙紧逼一步咬牙切齿。
我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皇玛法,十八叔的病可能已经转为绝症了。”
“绝症?”他不解地看着我。
“一路上条件艰苦又受了寒气,调养的环境又不当,很容易使病情更加恶化。”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康熙大声叫吼发疯似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下地上。
我立刻朝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连滚带爬逃出了营帐,我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失意的父亲。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康熙渐渐平静了下来,“怀恪,胤祄该怎么办,为什么一个称为万岁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他两手撑在桌面上失意极了。
“皇玛法生死有命,若老天真的能让十八叔活下来,那必有他的道理,若是……”我顿了顿:“那也有他的道理。”
“无端剥夺一个孩子的性命又有和道理呢,朕只希望十八能好好活下来,朕真的不想再失去孩子了。”一个君王竟然泣不成声。
“皇玛法……”我不再说话,看着他失落的背影涌上一股酸涩的滋味,千古一帝的康熙竟然也会有软弱的一面,他或许只想做一个普通的父亲,在他十一个儿子相继离去后他或许只想做一个普通的父亲,可是老天并没有让他如愿,他的孩子又必须死去一个,这该让他如何是好。
正当我为康熙深深感到怜悯时几乎要错闻营帐外发出不寻常的飘动声,“谁!”我立刻冲了出去目光落到了一片微微闪动的树叶后,一步,一步,一步靠近,在完全被树林遮盖的情况下,突然树后窜出一个身影紧紧捂住我的嘴巴将我向后拖。
“唔——”我发出微弱的吟声,想把后面的人狠狠摔向地面,可是浑身使不上力气,鼻间的刺激气味让我的眼睛昏昏沉沉,我渐渐陷入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