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星德依旧维持着冷漠的关系,两个人已经很少说话了,每次我不理睬,或者难为他,我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
我变了很多,府里的下人也说我变了,都悄悄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变骄纵了,不是以前那个没有架子的格格。
前两日婢女小庆将茶端进我的卧房,不小心撒翻了一点,我就狠狠骂了她两句,她躲到柴房哭了一个晚上,结果受了风寒,这个婢女在府里干了十年,人缘极好,此事一出,立刻传遍全府上下。
其实不过是主子骂了两句,何必弄到如此地步,即使这样,我还是要继续下去,不为什么,继续演下去,演足这场戏,让所有人都厌恶我,我才可以安心离开,这是我所想的。
我坐在圆凳上,手帕被我纠结得拉长了,忽然一阵风将门吹开了,我站起来,想去把门关上,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梅延!”我惊叫一声,自从回来后我都没有看到她了,我仔细端详着她,这大半年不见她倒是出落地更加水灵清秀,相较之下,我的苍白的无依却是黯然失色。
“你怎么来了。”我冷冷淡淡一句话,转身就坐了回去。
“怀恪姐姐……”
“干什么。”我转头不想望见她,我确实不想看见她,嫉妒在我心里蔓延,这半年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而她却长得越发风姿卓丽,成熟美丽不少,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不是的,姐姐,听说姐姐回来好几天了,梅延想来看看您,所以……”她欲言又止,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
我心中暗暗一惊,有一瞬间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想去太过深思,将手帕收回了腰间,“行了,我不想见任何人,你快出去吧。”
“姐姐……”她上前一步忽然想说什么,但是被我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她转身要离去时,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还有,以后你还是叫我格格吧,不要姐姐长,姐姐短的,让别人听见,还误会什么。”
我怒火忽然冲上来,除了这个只会给我带来厄运的身份外,我还剩下什么,破残的身体,还是快要熄灭的生命,而梅延这大半年竟然可以在我的府里养成当年我的模样,可以天天见到星德,强烈的嫉妒,非常强烈的嫉妒,可笑,一向自傲的人什么都觉得自己高于世外,竟然还会嫉妒,确实太可笑了。
她的身体明显一颤,踉跄之间忽然碰到红木架上的一个花瓶,瓶子“砰”一声摔碎在地上,梅延惊恐地望着我,我心中怒火本来愤愤,这一个花瓶终于点燃我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愤怒,痛苦。
“梅延,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打碎了本格格的嫁妆!”我愤恨的双眼瞬间充满了暴斥。
梅延抖缩着瘦弱的身体“轰”一声跪倒在地上,头埋在地上,微微听到写抽泣声。
“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不在这段时间里想什么,干什么事,我告诉你,凭你贱民的身份还想高攀,真是自不量力,算是我看错了你。”我咆哮着,要把这所有的不公都发泄出来。
我上前紧紧扯住梅延的后领,强迫她抬起头,瞪着她,“你这张脸到底迷惑了多少男人,你看你多漂亮,漂亮比当年的我还要出彩,而我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病残体弱,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想一心守望能替代我!”
梅延的脸上布满泪水,哭泣着,她没有转头来看我,只是一直直视前方,我将她一推,她一个用力倒趴在地上。
“你怎么不说话,我猜对是不是,你的心思可真细密,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献茶、献食、献媚、献艺,你是不还准备献上自己的身体,你以为天下女人都像你一样,只要别的女人把你当成亲姐妹,就是暗示你可以去勾引人家丈夫了吗,暗示你她自愿像傻子一样把丈夫分一半给你?”我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她“哼”一声疼地叫了起来。
我的脸对上了她的眼睛,手指在她光滑的皮肤上触摸着,蠢笑着:“果然是细腻溜滑的皮肤,有了这块皮肤,你的脸也是焕发光彩,如果我在你脸上划上两道,你想想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看着这么顺眼呢?”我伸起另一只手,摸到桌上的剪刀,抖动着手对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