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晕眩,夏璎珞的意识渐渐涣散了,即使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也没有使她再次睁开眼睛。
学校那边,上官翼已经急疯了,从沐沐告诉他夏璎珞离开学校后,就想尽办法的找她,而她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迅速拨了个电话,“喂,我是上官翼!你是不是把夏璎珞弄走了!”
“呵呵,我怎么可能弄走她啊,是她自愿的,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嚣张,笑得很诡异。
“那么,你说,她现在人在哪里?”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如果你能找到她的,兴许可以救她一命也说不定呢!哈哈哈,上官翼,你真是我的儿子吗,竟然帮着外人,看样子你是不想带她离开了,既然你不行了,那么我就亲自动手了!”
“你!”上官翼狠狠地甩上电话,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她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上官翼捂着脑袋,拼命的想着,突然站起来,“夏英七!怎么把他忘了。”
“第七夜”的门关着,却透露着寒意,上官翼推开门,室内很黑,就算是白天,也不会没人的,突然他皱了下眉,“夏璎珞!”
他闻道了血腥味,没错,是很浓的血腥味。飞快的跑进里面,寻找着味道的源头。他的心跳很快,不安,焦虑充斥着他的全身。
用力推开那扇门,屋内的一切,使他几乎疯了,“夏璎珞!”他喊着跑过去。
夏璎珞被绑在椅子上,椅子倒在一旁的地上,她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还有个满身是血的人在她身上,上官翼过去弄走那个人,才发现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竟是夏英七,看着他后背的血洞,下意识的伸出手,当手颤抖着凑到他的鼻子旁边时,发现他的呼吸已经没了,他的手指弯曲在那里竟动不了了,那个上次还和他斗嘴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吗?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已经看不出曾经漂亮的面庞了,他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上官翼的手握成了拳头,狠狠地锤到满是斑驳血迹的地上。
他咬咬牙,把夏英七的尸体抬到一边,然后再次走过去,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看夏璎珞一眼,那张后背布满了刀的划痕,如同破碎的布,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轻轻的抬起她的头,些许的鲜血凝固在她如纸一般白的脸上,形成鲜明的对比,上官翼的心揪住了,一时间呼吸都没有了力气,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几次想尝试看她还有没有鼻息,但所有的力气都在看到她的瞬间被抽走了,哆嗦着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她包住,却意外惊喜的发现她的胸口有着微弱的起伏。
“夏璎珞,太好了,坚持住,我们去医院……”上官翼一下子哽咽了,此时眼泪顺着他脸颊滴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5个小时了,还没有一点结束的倾向,护士先后出来了好几次了,都没等他开口问就又急着跑进去了。
好恨自己没有办法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好恨自己为何要把她卷进来,好恨自己,真的恨透了这样的自己。
手术灯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上官翼一动不动的望着,心却如滴血一般的痛,想起她后背的伤痕,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时间煎熬着他的思绪,心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手掌已经开始攥得滴血了,却抵不住深深的自责。
手术灯终于灭了,上官翼腾地站起来,跑到手术室门口,看着护士们推着她出来,一时间竟然没勇气上前去看看她。
“她……她没事了吧。”仿佛是在祈求一样,希望医生给他个肯定答案。
医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气,“还好,但是情况很不乐观,她被伤得很重,除了后背和脖颈的9处刀伤以外,小腿和胳膊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医生以后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到,只是怔在那里,一步都移动不了了,她竟被伤的如此残忍,上官飞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病房如死一般沉寂,夏璎珞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有通过仪表的声音才能得知她还是存在的,她没有离开。
依靠在病房的门旁,上官翼没有进去,仿佛进去了,就会打扰到她一样。
她的呼吸声就是最好的定心丸,上官翼笑着看她,只是这笑里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为什么不进去呢!她做手术时一直呢喃着一个名字,‘夏英七’是你吗?”一个护士拿着病例表走了进来,熟练地帮她量着体温。
上官翼没说话,默默的走了进去,看着病床上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她是英灵帮的大小姐,她是他的任务的目标人物,她是夏璎珞也是夏珞璎,而她,更是他最爱的人。
握着她冰凉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倾听她的呼吸……这样就很满足了,也许在这之后,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将没资格再做了,她应该都知道了吧,她应该不会再喜欢自己了,她也许会恨吧,那么,就恨去吧,最起码能减轻自己身上的罪恶。
期待她尽快醒过来,同时又私心的不想她醒来,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可以好好的看着她,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只是看着,一直看着,甚至舍不得眨下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身影、样子深深烙印在自己的心里。直到夏璎珞从昏睡中醒来,对上他的眼睛,他都没动一下,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现在醒来一样。
夏璎珞张了张嘴,没说话,默默地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而他却轻松地放开了她,手抽出时,指尖轻轻触碰过就真的没一丝的接触了,如断了线一般,再也连不上了。
两人互相看着,仿佛这是彼此之间的最后一眼一样,眼神纠缠着最终的爱恋,直到最后一丝爱恋从夏璎珞眼中消失时,上官翼起身站起来,眼睛却始终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上官翼,再吻我一次,我们……告别吧……”夏璎珞张了张嘴,还是说出了不想说的那句话。
上官翼俯下身,在她额头轻轻触碰,然后是她的眼皮,接下来是鼻尖,最后移动到她月牙白的嘴唇。
冰凉,两人的嘴唇都是冰凉的,凉到心底的温度。
上官翼的眼泪滴落到她的脸颊,同样的冰凉,和他的吻一样都透露着绝望……
上官翼走到门口停住了,背对着她,“医生说,要好好养病,你不要乱动,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那么,不见……”夏璎珞扭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怕自己忍不住要问他是不是有苦衷。
“嗯。”上官翼默默的点了下头,然而每走一步都无比的困难。
一门之隔,她看不见他在门外的眼泪,他看不见她在门内的眼泪。
两人之间的回忆如过电影一般的从夏璎珞的眼前闪过,仿佛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一样,那些记忆刻骨铭心的让人心痛。
“翼……”夏璎珞闭上眼睛低声呢喃着。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