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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马鞍山·遇见最美的花开

马鞍山市,安徽省省辖市,位于安徽省东部,长江下游南岸。这一座城市与我有太多的缘分交集,向往着每一次的前往,因为对我来说,这里风起时分是梦开始的地方。

马鞍山。诗城。无需太多的笔墨刻画,它便以一种安静而浪漫的姿态伫立在六朝古都南京市西南侧的经纬之间。一座因为"乌骓马"而得名的城池。

坐在穿梭于城际之间的快车,望着车窗之外道路两旁不停略过的一棵棵桂花树,心中忽然期待遇见桂花飘香的季节。试想在八月的流光之中,满城的桂花香气悠扬,香气之中定然依旧弥漫着两千多年前乌骓马对楚霸王的思念之情吧?

满江渔火,楚歌阵阵,却再不见主人归来的身影,于是马儿通灵,思念主人,索性翻滚自戕,马鞍落地之处便出现了一座高山,唤作"马鞍山",谨以此来纪念那位叱咤一时的西楚霸王以及那匹有情有义的"灵马乌骓"。

听到这个典故的时候,眼眶忽然湿润了。感觉自己能够明白乌骓马自戕之时心中的苦楚。它坚信自己的一生,唯肯赋予项羽驾驭,项羽一死,它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意义。难怪韩愈会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伯乐与千里马,早已成为无法更改的搭配,两者之间谁都不可或缺。

如今,再次踏上马鞍山的土地,心中忽然一阵释然。我想,自己也是一匹流浪在红尘之中的马儿吧,带着满心的期待,风尘仆仆,苦苦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乐土,寻找一个能够懂我的"伯乐"。

这当是乌骓马儿有灵,守在它的城池之中,冥冥之中牵引着我走进梦中的乐园,然后,在这里遇见最美的花开。

步入酒店的房间,透过薄薄的窗纱便可以望见窗外云雾蒙蒙的雨山湖。

雨山湖,旧名洼儿塘,又称娃娃塘,与它的名字一样的娟秀妩媚,周围有九座山峰远近错落,环湖而立,用"九峰环一湖"这样的语句来作形容其实一点儿都不为夸张。

夕阳西下之时,在雨山湖畔漫步,四周山峰远近错落,绮楼朱阁,曲桥卧波,环湖皆路,环湖皆树,环湖皆楼,沿湖花繁树茂,曲径通幽。

湖面上头清幽雅静,双虹桥横卧在那里,像个安躺在情人怀抱中的幸福女子,两两相看未曾厌倦。

极喜欢点缀在四周的几座小亭子,皆因为它们那不俗的名字:"勿染"、"不厌"、"淡悠"。。。。。。

暮色慢慢笼罩整个天际,桥上和环湖周围的灯都亮起来了,桥上五彩灯光倒影在粼粼水面上,环湖周围的灯光温暖柔美,夜色下的雨山湖美轮美奂,恍如梦境。

在马鞍山的第二天恰逢惊蛰。天气当真不好,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凌晨时分在熟睡之中被窗外隆隆震耳的雷声吵醒,卷着被子听雨点儿打在屋檐雨篷上头的哗然作响。

都说"惊蛰"是个上天以打雷惊醒蛰居动物的节气。可是我想此时此刻的被雷声惊醒的虫子们恐怕并不乐意遇见这么大的一场雨吧?原本满心以为可以醒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场景了,可现在春暖未曾感觉、花开未曾见过,唯独一场瓢泼大雨便已将它们淋得浑身狼狈、流离失所。

原来尘世间的事情,总是无法顺遂人愿,就连小小的一只小虫也无法例外。

听老人们说,惊蛰时分这样的雨叫作"桃花汛"。

极喜欢这样唯美浪漫的名字,横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想象着这样的场景:一夜豪雨,打落了无数的桃花,桃花夭夭随波逐流,落花过处恋恋有情,但流水匆匆,从来没有眷顾的怜惜之情,原来一江春水载不动许多愁。

在马鞍山的第三日,是惊蛰的第二日。所幸天晴,碧空如洗。

路边的玉兰花开得正好。喜欢玉兰花开时的满树洁白,像身着素衣的仙子,不落尘俗,兀自芬芳,冰清玉洁。即使花期过尽满地凋零,仍旧是一种奢华张扬的美。

我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拥有一座有个院子的小小院落,然后在院落之中遍植玉兰花,在满树洁白一地纷繁之中静看流年。试想这样的景致,该是如何的美好!

我对玉兰花始终有种无法割舍的情结,这点与当年的张爱玲可谓大相径庭。

"邋里邋遢地一年开到头,享用过的白手帕,又脏又没用。"

张爱玲用这样尖刻的句子在小说的情景中来形容玉兰花。

世间千千万万的花卉,"没用"的又岂止玉兰一种呢?恐怕"没用"是许许多多花儿与生俱来的命中注定。只是一朵花开本是自然天成的事情,并不一定非要讲求什么样的结果才能尽情地开放吧?就如你的世界我曾经来过,即便是终究悄无声息地离开也是值得的。

所以,有的时候等一朵"没用"的花开,何尝不也是一种美好呢?

每次出游,我都会背一个大而笨重的背包,配合着原本瘦弱的身子,远远望去像一只背着硬壳的蜗牛。

喜欢在包里头塞上一个纸张纯白没有一点花纹的本子,在上头放纵着性子地写着歪歪斜斜的字,一个大一个小,横竖交纵的无厘头。这些深深浅浅的文字组成了一些零乱散落的句子,这些犹如蝴蝶在眼前翩跹掠过的感觉,我若不及时地把它书写下来,它或许就会从此消失不见。

一本又一本写过的本子之中,从来没有精致华丽的造型和样子,是因为不太习惯那些造型华丽的本子。因为落笔的字迹完全无法达到自己想象出来的预期效果,所以往往会徒惹忧伤,即便是用尽力气、小心翼翼地写上几行,感觉也很是拘束,只好匆匆合上本子作罢。如此一来一本原本漂亮的本子就算从此作废了,华丽的容貌、草率的下场,真叫人感叹。常常说"红颜薄命",原来太漂亮的本子也一样难逃魔咒。

骑着自行车,带着笔记本在街道上转悠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间小小的书吧。高兴地停"車"暂住,在书吧里头逗留良久,沐浴一身阳光。叫上一杯小咖啡,在大雨翌日的阳光中闲读几页唯美的诗句,写几个浪漫的句子在洁白的本子上,这样的安逸如何叫人抗拒?

农谚上说:"到了惊蛰节,锄头不停歇。"

季节不等人,一刻值千金。自古以来人们向来重视"惊蛰"这个节气。惊蛰的雷声不但把泥土之中的虫儿叫醒,把身处红尘俗世的我的心儿也敲醒了,也许我该好好地想一想事情;好好地想一想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儿,从何处来往何处去;然后再给自己设置好一年的时间,读书、游走、写字、怀念;如果可以,再给自己腾出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安静地等待,等待遇见最美的一朵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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