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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Zeus的使者赫耳墨斯果然没有丝毫的怀疑,在弥诺斯把‘我’交给他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冥界,带着‘我’回到了神山。

“请您等待片刻,”赫耳墨斯恭敬地对‘我’说道,“Zeus正在前殿为明天的战斗作部署,稍后才会回来。”

‘我’点点头,示意赫耳墨斯退下。

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Zeus的卧房,我在Zeus身边的日子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我环视着这再熟悉不过的一切,往日的美好在我脑中重现,我又记起Zeus和我共处时才会露出的满足的笑脸,我是多么希望再见到那张脸啊!可是……!!

我又多么不希望与Zeus再见,那再见不会是美好的,隐藏在重逢背后的是珀耳塞福涅冷酷的复仇!我不要,我不要Zeus受到她的伤害。

那个正在操控着我的身体的女人啊,你满怀着仇恨,是不会看见周遭的美好的!

珀耳塞福涅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那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能够在物体上读出记忆的药水。珀耳塞福涅拔下小瓶上的木塞,滴了几滴药水在床头和地板上,然后把手按在上面……往日的记忆一点一滴的重现在珀耳塞福涅的面前——Zeus的忧郁、Zeus的叹息、Zeus的微笑……我的心隐隐作痛,Zeus啊,我们的美好竟成为了她利用的工具!

珀耳塞福涅怔了怔,似乎不太相信Zeus会有这般的神情和这样的温柔,旋即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她把这些记忆印在脑中,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她又从衣袋里摸出当初哈得斯送给我的石榴石,这个东西她早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在阿瑞斯面前把它拿出来。她现在正看着这块她所熟悉的石头,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感觉到她在沉思,或者是在回忆着……

我听见,她用我的声音冷冷的说着:“Zeus,即使你不再是从前的Zeus,我也一样会杀掉你,我要终结你的幸福。为了你从前所做的一切,我要你付出代价!”听着这个声音,我的灵魂又在瑟瑟发抖,为了她的冷酷,也为了自己的恐惧!

门就在这时打开了,‘我’回过身去——

是Zeus,他立在门边,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等待!

Zeus,我似乎又在流泪……我多想、多想扑进他的怀中,感觉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和那沉稳的心跳!我多想、多想偎在的怀中,对他一诉相思的难耐和无数无法细数的心声!我多想、多想……我有太多的渴望,可是那些都是奢望,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能、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任凭我的心在流泪、在泣血!!

“Zeus!”朦胧中,我听见了我的声音在呼唤着Zeus,我竟然也可以听出这声音中的哽咽,她在模仿我,模仿着我的感情!

我看见,‘我’的脚步向着Zeus一点点地靠近!我看见,‘我’伏在Zeus的怀中!我听见,‘我’轻轻地说着“我想你”!我感到,Zeus的双臂拥着我,紧紧的,似乎不愿再放开!我感到,Zeus的吻在‘我’的发上、额上,细细的、密密的……!!!

‘我’紧闭着双眼,感受着Zeus渐渐炽热的吻,泪水,竟然不经意地顺着面颊流淌!

她为什么会流泪?不会是为了这久别后的重逢,这是属于我和Zeus的感动,不会是她的!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

我感到‘我’的唇微微地翕动着,象是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我听见了Zeus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他说着:“萱,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永远!”

珀耳塞福涅猛地张开了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Zeus的面庞,眼中再度投射出冷芒,一丝狡黠的笑在她的唇角浮现。‘我’抬起头,迎上Zeus炽热的唇,回吻过去!‘我’的双臂勾住Zeus的脖颈,手指轻抚着Zeus的发根,撩拨着他的欲望。

Zeus,不要!我在心底低喊着。不要,她在引诱你,她要找到你的弱点、杀了你。不要!

可是,我知道,我的呐喊都是徒劳的。

Zeus爱我,又怎么会对‘我’无动于衷呢?!他的欲火已经被‘我’点燃,他已经抱着我的身体走近床边!我的身体已经与他纠缠到一起……接下来的,我不愿再看下去!

但是,这终究是我的身体,一切的感觉我都是无法逃避的。我艰难的呼吸着,我的声音在低唤着:“Zeus!”我的灵魂在身体里颤抖着,不安的颤抖着!

‘我’更加紧密地缠绕着他……!我知道,我们都无法逃避了!……

“萱,你怎么了?”Zeus忽然停止了动作,看着‘我’。

‘我’惊异地张开眼睛,回望着Zeus,不知道Zeus为什么突然间这么问。

“你在发抖,有哪里不舒服吗?”Zeus坐到‘我’的身边,关切地问。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发生,是Zeus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吗?

珀耳塞福涅似乎没有感觉到我刚才的反应,在Zeus关切的目光询问下,不解地皱起了眉,“没有,我很好!”似乎忘记了伪装,我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

“对不起,是不是我太卤莽了?”Zeus没有在意‘我’冰冷的语气,竟然满面歉意地对‘我’道歉。

她更加不能明白Zeus的意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Zeus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也坐了起来,靠近Zeus,企图接着做刚才的事情,只要让Zeus除掉身上的衣服,她就能看到Zeus背上的那个致命的弱点了。

可这时,Zeus却按住了‘我’的肩:“你的脸色不太好,先休息吧!我只顾着高兴,忘了你一路奔波已经很累了!”

‘我’张开嘴,还要说些什么,却被Zeus温柔的吻把话封住,只好顺从的躺回床上。

“闭上眼睛,睡吧!”Zeus坐在床边,看着‘我’,唇边漾着微笑,是满足的微笑!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酸——Zeus,你还不知道,你面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我!现在你眼中的这个人并不爱你,她不会感受到你的温情!

‘我’仍然大睁着眼睛看着Zeus,沉默着。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Zeus笑问。

“你……还好吗?”我的声音有些生涩。

“不用担心我!”Zeus爱怜地抚着‘我’的头发,“有你在我的身边,一切事情都不能再困扰我!”

“为了我,你可以放弃所有?”她竟然这样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Zeus的眼中透出一丝忧郁,“但是……”

我知道,她的话触及了Zeus的隐痛,如果是真的我的话,是绝对不会问Zeus这样的问题的。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明白,Zeus所有的不得已!

她似乎有些不悦,“你为什么急着把我从冥界接回来,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没有负担了,不是么!”

Zeus看着‘我’的眼睛,与‘我’对视了好久,终于开口:“萱,你永远都不是我的负担,从今天开始,我要亲自保护你!不论怎样,我都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是么?”她轻声地问着,用着Zeus无法听清的音量,声音中尽是不屑与嘲讽。

“睡吧!亲爱的。”Zeus柔声道。

‘我’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你就这样看着我么?”

Zeus点点头。

“可是我睡不着!”‘我’对着Zeus眨眨眼。

“怎么?不困吗?”

“你在我旁边盯着我,让我怎么睡呢?”‘我’娇笑着回答。

“好吧!”Zeus吻了吻‘我’的额头,“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看着Zeus离开了房间,珀耳塞福涅又恢复了平日冰冷冷的样子,坐在床上,象在思索着。

我暗自庆幸着刚才阻止了她的计划,没有让她与Zeus有更亲密的接触。看来,事实并不象阿瑞斯所说的那样,赫拉并没有完全封闭我的所有行为能力。我还是能够控制我的身体的,起码在我激动或是紧张的时候,我能够让我的身体做出反应。刚才Zeus的确感觉到了我的颤抖,我希望在她伤害Zeus的时候我也能够阻止。

“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突然,冰冷的声音响起,我惊讶地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

“我在对你说话,萱!”是的,是她——珀耳塞福涅,她的声音并不是从口中发出的,而是在我们共存的我的身体内。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我惊讶的问。

“你别忘了,我也曾是神,探测你的思想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神了!”我嘟囔着,按照阿瑞斯的说法,她现在只是前世遗留下来的残念而已。

“作为灵魂,我的能力也在你之上!”她的声音更加冰冷。“刚才的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你永远都别想再阻止我!”

“不!”我坚定的回答,“只要你要伤害Zeus,我都会阻止你的!”

“阻止我?凭你的能力?妄想!”她冷笑着……“虽然赫拉存有私心没有完全封闭你,但是我也是有能力让你什么都不能做的。阿瑞斯或许也没有想到,他不仅唤醒了我的残念,我的灵魂也多半被唤醒了。这还多亏你,要不是你的身体,我的能力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多,哼……”

“你是说……”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我不敢确定,“你还是神?”

“不,我是神的灵魂,能力远远在你之上的神的灵魂!依靠你的身体,我的神力正在慢慢恢复。”

“我会在你完全复原之前让你在Zeus面前暴光的!”我有些焦躁地喊着。

“你没有机会了!”她的声音冰冷得令我瑟瑟发抖,我感觉到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一阵剧烈的疼痛把我紧紧的捆绑起来,“啊—”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不要挣扎了,你的挣扎只会让这绳索捆绑得更紧,不挣扎你的痛苦反倒会少一些!”珀耳塞福涅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感情,“你只能看着我,看着我杀死Zeus,如果你还想要阻止我,在你脱离这绳索的时候,你也会死!”

“不要!”我痛苦的喊着,泪水不争气的汹涌澎湃。

“哭吧!尽情的哭吧!哈哈哈……”珀耳塞福涅近乎疯狂的笑着,“你曾经是我的影子,今后也永远是我的影子,不要妄想超越我!如果你要怨恨的话,你只能怨Zeus爱上了你,他爱上你,只是他前世的报应!哈哈哈……”

“你疯了!珀耳塞福涅,你疯了!你完全不懂得爱,枉费哈得斯为你苦苦守侯这么久!”

“哈得斯……”她喃喃地念着曾经的爱人的名字,似乎有了一点犹豫。

我停止了挣扎,那痛楚已经减轻了许多。我也逐渐冷静下来,“你也记得阿瑞斯所说的话吧?”

“什么话?”她停止了狂笑,问。

“我死了你也将不存在!只要我死了,你就不能够伤害到Zeus。”

“你会么?就这么离开他,你甘心么?”

“Zeus爱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珀耳塞福涅,如果你伤害Zeus,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同时也杀死你!”

珀耳塞福涅沉默了……

“呵呵……”过了许久,她再次冷冷地说道:“看来,我得快些行动了!”

她带着我的身体走出Zeus的卧房,感应着Zeus的方位,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走了进去。

这是另一间卧房,她推开浴室的门。Zeus正浸泡在浴盆里,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Zeus金色的长发被捆绑起来,湿漉漉地搭在浴盆的外面。他的身体侧卧着,露出了大半个赤裸的脊背。他背上心脏位置处的那个血红色的圆点呈现在珀耳塞福涅的眼前。

Zeus,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就在这里睡着了!我叹着,十分的焦急!“珀耳塞福涅,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消失的话,最好不要动手!”我威胁着珀耳塞福涅,祈望着能够阻止她。

她冷冷地笑了笑,退出了浴室。

起初,我还以为我的威胁起了作用,但是现在看来,事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珀耳塞福涅退出了浴室,来到床边,床上放着Zeus卸下的盔甲和随身携带的配剑。珀耳塞福涅走过去,拿起Zeus的剑。“我就用他自己的剑杀了他,怎么样?”她挑衅道,转身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我一定要阻止她——我想着。我拼命的挣扎,她刚刚绑在我身上的绳索似乎要把我的灵魂分割,疼痛越来越剧烈的向我侵袭着……我顾不得太多,不能让她伤害的Zeus——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

可是……

珀耳塞福涅已经接触到浴室的门,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无论是挣脱绳索还是与她玉石俱焚!“Zeus!醒来啊!”我拼命的喊着,企图把Zeus从睡梦中叫醒,可是,我的声音Zeus却无法听到!

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停止挣扎,但是我只是感觉到疼痛的愈演愈烈,我的灵魂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请帮帮我……我乞求着。

似乎是我的乞求起了作用,在珀耳塞福涅即将走进浴室的一瞬间,卧室的门被叩响了。珀耳塞福涅迅速离开浴室,回到床边,把剑放回床上。

“谁?有什么事?”Zeus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只在腰部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金色的头发已经披散开来。看到‘我’坐在床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没有做声,回以温柔的一笑。

“是我,雅典娜!”门外的人回答。

“进来!”Zeus拿起床上的衣服,一眨眼就已经穿戴整齐。

雅典娜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父亲,魔界来袭了!”

Zeus皱起了眉:“怎么,你们没有办法应付吗?以你们的能力对付它们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啊!”

“可是,这次是由魔界的魔后亲自带兵,她的能力在我和阿耳特弥斯之上。现在阿耳特弥斯正一个人勉强支持着,让我回来向您求援。”雅典娜低着头回答。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很奇怪由你和阿耳特弥斯联手应战也会无法应付!”看到雅典娜的样子,Zeus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语气有点差,遂出言安慰道。“魔后亲自出战?看来它们也想要趁乱而入!为了节省时间,我亲自去迎战!”Zeus说着,拿起配剑,随着雅典娜向外走去。

“Zeus!”‘我’在他的身后叫道。

Zeus回过头来,对‘我’微微笑了笑,“对不起,萱,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我’无奈的点点头,计划又得拖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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