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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马致远(三十二首)

马致远,(1250-1321至1324间)号东篱,一说字千里,大都(今北京)人。曾任江浙行省官吏(一作江浙省务提举)。晚年隐退。

所作杂剧今知有15种,与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并称“元曲四大家”其散曲成就尤为世所称道,曲中有马致远犹词中有苏东坡。有辑本《东篱乐府》,存小令百余首,套数1谱》)。

水仙子

和卢疏斋西湖

春风骄马五陵儿、暖日西朋三月时,管弦触水莺花市。不知音不到此,宜歌宜酒宜诗。山过雨覃眉黛,柳拖烟堆鬓丝,可喜杀睡足的西施。

(五陵儿)借指豪贵子弟。(管弦)句,意谓管弦乐器奏出的乐声,紧贴湖面水彼,传播到如集市簇锦般的莺群花丛之间。“山过雨”三句,意谓远处一抹雨后春山,有如西施皱着的青色眉毛。橄拂的睡柳如拖烟霭,仿佛西施迷人的黑发口西湖春景如同初醒的西施。

拔不断

叹寒儒,漫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四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漫)为徒劳、空之意。(题桥柱)司马相如从成都去长安求取功名,途经“川仙桥”题词云:“不乘高车胭马不过此桥。”后以比喻建功立名。

(乘车)句:汉武帝陈皇后失宠,被逐出皇宫,幽禁气长门宫。陈皇后派人送司马相如黄金百两,求他作一赋,以感动汉武帝干是司马相如便作《长门赋》,送达汉武帝,但无济于事口此曲用这一典故,意在表明,纵然取得功名,又有谁赏识你的才华?

拔不断

菊花开,正归来。伴虎溪僧、鹤林友、龙山客;似杜工部、陶渊明、李太白;有洞庭柑、东阳酒、西湖蟹。哎,楚三闾休怪!

(虎溪僧)指晋时高僧慧远。他修行的东林寺前有虎溪(鹤林友)指五代时修炼成仙的殷天样。

(龙山客)指陶渊明外祖孟嘉口相传重阳节,他随主帅桓温游龙山时,身着戎装帽子被风吹落,遭到嘲讽,他则毫不在意。后常以龙山落帽之客,喻旷达不羁的名士。(杜工部)杜甫曾为工部员外郎之职,故后世多以此称呼代杜甫。后来他弃官寓蜀,长居草堂。

(陶渊明)东晋人,视做官为入樊笼,后弃官归隐田园。(李太白)唐大诗人,因不愿为官、自请放还,纵情山水。(洞庭柑)太胡洞庭山所产的名柑。

(西湖蟹)西湖所产的螃蟹。(楚三闾)指屈原他曾任楚三阎大夫。

拔不断

酒桥深,故人心,相逢且莫推辞饮。君若歌时我慢斟,屈原请死由他恁,醉和醒争甚?

(屈原请死)屈原遭流放,行吟泽畔,形容枯搞,遇一渔父,问他因何至此?屈原回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劝他随披逐流,他表示宁可“葬身江鱼之腹”也不能牺牲清白,与尘世同流合污。

落梅风

远浦归帆

夕阳下,酒饰闲。两三航未曾着岸。落花水香茅舍晚,断桥头卖鱼人散。

(落梅风)又名(寿阳曲)。马致运用同一曲牌写成八首小令,描写了湖南洞庭湖一带不同的风光景物,俗称“潇湘八景”。此为第二首。

落梅风

心间事,说与他。动不动早言两罢。罢字儿碜可可你道耍。我心里怕那不怕?

(早)先。(碜可可)意谓令人不寒而栗。心中发毛。

落梅风

人初静,月正明。纱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休弄影,月沉时一般孤另。

此曲写佳人闺阁之思。

落梅风

实心儿待,休做谎话儿猜不信道为伊曾害。

害时节有谁曾见来,瞒不过主腰胸带。

(道)语助词用于句首或句中,加强语气。

(害)害相思病。

(伊)你。

落梅风

蔷薇露,荷叶雨,菊花霜冷香庭户。梅稍月斜人影孤,恨薄情四时辜负。

落梅风

因他害,染病疾,相识每劝咱是好意。相识若知咱就里,和相识也一般憔悴。

(每)们。(就里)内情。(和)连同。

小桃红

画堂春暖绣帷重,宝篆香微动。此外虚名要何用?醉乡中,东风涣醒梨花梦。主人爱客,寻常迎送,鹦鹉在金笼。

(宝篆)名贵的盘香。(梨花梦)指春梦易逝的富贵梦。

金字经

絮飞飘白雪,鲜香芍叶风卫向江头作钓翁穷,男儿未济中。风波梦,一场幻化中。

(炸)经过加下的色类食品。(风)风吹。(穷)不得志。(风波)比喻患难。

金字经

夜来西风里,九天雕鹗飞,困煞,中原一布衣。悲,故人知未知?登楼意,恨无天上梯!

(雕鹗)雕和鹗,皆为善飞鸷鸟。比喻人才力雄健。(布衣)未取得功名的平民。

(登楼意)取王粲登楼典故。汉末文学家王粲,投奔荆州牧刘表,刘表不肯重用,丁是王粲登上当阳城楼而作《登楼赋》。抒发怀才不遇和思乡的惆怅:

希望天下太平,自己将借帝王力量,施展抱负。

折桂令

叹世

咸阳百二山河,两字功名,几阵干戈。项废东吴,刘兴西蜀,梦说南柯。韩信功兀的般证果,蒯通言那里是风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醉了也由他。

(咸阳)句,指楚汉战争。百二山河言山河地势险要,百万抵得上二百万。(项废东吴)指项羽兵败自刘乌江事。乌江,古属东吴。

(刘兴西蜀)指刘邦被封为汉王之后,以巴蜀汉中为根据地,败项羽、立汉朝。(梦说南柯)意谓富贵荣华如梦。取典于唐传奇《南柯太守传》。(韩信)为汉高祖刘邦的开国功臣,辅佐汉高祖定天下,功成被杀。

(兀的般)如此,这般。(证果)此处指下场,结果。(蒯通)汉高祖时著名辩士,本名彻,他见机颇早,曾劝韩信背汉自立,韩信不听,后果遭害。(成也萧何)二句。萧何,汉初名将,举荐韩信和参与谋害韩信的都是他(他)读“托”,义不变。

拔不断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揪梧远近千官家。一场恶梦。

(王图城业)成王的宏图,称霸的大业。(禾黍)二句:意谓繁华的历代皇宫,到头来只是禾草丛生,一片废墟;万千的官宦。也不过落得葬于丛林。

拔不断

莫狂放,祸难防。寻思乐毅非良将,直待齐邦扫地亡,火中一线几乎丧。赶人休赶。

(寻思)思索。(乐毅)习战国时燕国上将,善用兵,曾总领燕、赵、韩、魏、楚五国兵力攻齐,破齐七十余战。后齐用反间计,使惠王派骑劫替代乐毅职务,乐毅出奔赵。齐将田单用火牛阵破骑劫军,一举收复全部失地。(扫地)喻彻底无余。(休赶上)不要逼人过甚。

庆东原

叹世

明月闲族筛,秋风助鼓辈,帐前滴尽英雄泪楚歌四起,乌雅漫嘶,虞美人兮!不如醉还醒,醒还醉。

(闲)静。(涟旖)旗帜的总称,此处指战旗口(鼓班)军中的战鼓。(帐前)句:意谓项羽坟下被汉军围困,悲歌泪下。

(乌骓)项羽所骑的战马。(漫嘶):徒然长鸣(虞美人)项羽宠姬。该下被围时,项羽夜饮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清江引

野兴二首

樵夫觉来山月低,钓叟来寻觅。你把柴斧抛,我把鱼船弃。寻取个稳便处闲坐地。

绿蓑衣紫罗袍谁为你,两件儿都无济。便作钓鱼人,也在风波里。则不如寻个稳便处闲坐地。

(觉)睡醒。(稳便)安稳方便。(绿蓑衣)指渔人或隐士。(紫罗袍)指入什做官。(谁为你)意不论是谁。(无济)无用、无益。

清江引

林泉隐居谁到此,有客清风至会件山中相,不管人间事。争甚么半张名利纸!

(有客清风至)意谓山居幽静,唯有清风似客来。

(山中相)指南朝陶弘景、陶初任齐朝的左卫殿中将军,齐亡隐居句曲山(江苏茅山),梁武帝时,礼聘不出,国有大事,辄就咨询,时称“山中相”。

清江引

西村日长人事少,一人新蝉噪。恰待葵花开,又早蜂儿闹,高枕上梦随蝶去了。

(西村)喻隐潇所在地。(恰)正好,刚。(梦随蝶去)化用《庄子》中庄周梦中化为蝴蝶的典故。曲中指进入梦境。

四块玉

酒旋沽,鱼新买。满眼云山画图开,清风明月还诗债。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归去来!

(旋沽)刚刚买回。(经济)经世济国。

四块玉

天台路

采药童、乘鸳客。怨感刘郎下天台,春风再到人何在?桃花又不见开。命薄的穷秀才,谁教你回去来?

(天台路)马致远用。(四块玉)曲牌,以地名为题。共怡十首。均借某个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或传说故事,议论抒怀,此曲为第一首。

(天台)相传刘晨、阮肇采药人天台山与二仙各结莺侍半年后,因思家山返回故里。后重入天台访女,却踪迹杳然,终不复见。(怨感)悲伤。

四块玉

马嵬坡

睡海棠,春将晚,恨不得明皇掌中看。《霓裳》便是中原患。不因这玉环,引起那禄山,怎知蜀道难?

(马冤)绎站名,在今陕西兴平县西。为杨玉环自溢处。

(睡海棠)形容杨下环的娇媚丰艳口(霓裳)舞曲《霓裳羽衣曲》,相传杨玉环擅长此舞。

四块玉

洞庭湖

画不成,西施女,他本倾城却倾吴。高哉范蠡乘舟去,哪里是泛五湖?若纶竿不钓鱼,便索他学楚大夫。

(洞庭湖)太湖,因湖内有洞庭东山、洞庭m山,故以称太湖。

(画不成,西施女)是说西施貌美绝代,无法画成。(倾城)形容貌美,使人为之倾倒。(倾吴)使昊倾覆、灭亡。

(范蚕)春秋时越国大夫,曾助越王勾践灭吴,功成后,“乘舟泛海以行,终不返。”(纶竿)钓竿。纶,钓丝。(楚大夫)指楚文种,曾任越国大夫,与范美合力助越灭昊,后被勾践赐剑自刚而死。

四块玉

临邛市

美貌娘,名家子,自驾着个私奔坐车儿。汉相如便做文章士,爱他那一操儿琴,共他那两句儿诗,也有改嫁时。

(临邓市)占郡名,在今四川口是曲中所咏的卓文君的故乡。

(便)即使。(美貌娘)指卓文君。她是富豪卓王孙之女,新寡,因爱慕司马相如才学而私奔。相如家贫一她尽卖车骑买,买一酒舍,与相如当垆卖酒。

(司马相如)西汉著名辞赋家,因写《子虚赋》,被汉武帝赏识而诏见。井被重用。(一摄)一曲。

四块玉

巫山庙

暮雨迎,朝云送,暮雨朝云去无踪。襄王漫说阳台梦,云来也是空,雨来也是空,怎捱十二峰!

(巫山庙)宋玉《高塘赋》记楚襄王游石梦台馆。望高唐宫观,言先王(怀王)梦与巫山神女相会。神女辞别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后人附会,为之塑像立庙。

四块玉

叹世三首

带野花,携村酒,烦恼如何到心头。谁能跃马常食肉?二顷田,一具牛,饱后休。

佐国心,拿云手。命里无时莫刚求。随时过遣休生受。儿叶绵,一片绸,暖后休。

带月行,披星走,孤馆寒食效乡秋。妻儿胖了咱消瘦。枕土忧,马土愁,死后休。

(跃马常食肉)战国时燕人蔡泽述其志,跃马疾驱,食肉富贵,四十三年足矣。后常以比喻富贵得志。(具)同“惧”,能拉动一张犁的畜力。

(拿云)能上云霄之意。比喻志向远大。(刚)硬,偏偏。(生受)受苦。

天净沙

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又在天涯。

(秋思)秋野中的思绪。(天涯)形容极远的地方。涯:边、际。

拔不断

立峰否,脱答冠。夕阳倒影松阴乱,太液澄虚月影宽,海风汗漫云霞断。醉眼时小童休唤。

(太液)为地名,汉唐均有大液池。此处泛指湖面。(汗漫)漫无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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