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芃芃继续言道:“我当时也跟着去了,不过自小寨中人就不当我是他们的一份子,我也没想着要为寨里做什么事,出什么力,反正就是去瞧瞧热闹的。当时见着阿公被一大群人持械围着,却是毫无惧色,在圈中神色自若,谈笑风生,似乎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心头之上,而且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他竟然精通我族的语言,开口闭口间,都是一口纯正夷语,说得流利之极,毫无半点卡滞停顿。”
任非凡心道:“老爷子武功高强,道行精湛,这些个山里乡农,他自是不惧的,只是他竟然精通夷民语言,这就有点意思了!”
曾芃芃“嗯”了声,似是认可了他的话语,道:“我躲在人群后远远听着,阿公一人在众人的怒骂中侃侃而谈,却是将全场之声盖住,听得清楚之极,原来他云游四海,到处研习法术,只要哪个地方有令他感到兴趣的东西,他立马就去求教,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任非凡心中笑道:“世上痴迷某物某事之人多之又多,有棋痴、武痴、画痴等等,都是自顾沉迷于自身的痴迷世界里无法自拔,想不到这老前辈竟是个术痴,专迷这些常人认为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曾芃芃道:“他行到我们这里,便是要寻蛊术而来,在镇上与当地人略一打听,便知是我们寨子的蛊术玩得最好,他便寻路前来,孤身闯寨,想要探个究竟,只是他老人家并不知道,此地汉夷两家素有仇隙,山寨是容不得一个汉人的。”
任非凡听到这里,暗道:“那后来呢,双方语言不合,自要大打出手了?”
曾芃芃应了,道:“的确如此,那场架是打得天昏地暗,不过阿公是抱着请教求学的态度来的,不想伤人,处处留手,而寨子里的人却是死命攻击,欲除阿公为后快。一边人多势众,一边孤身一人,两相比较下来,阿公还是吃亏了。他眼见毫无胜算,便抽身而退,寨子里的人谁也拦不住他,让他下山去了。不过他临走时,留下话来,还是要择日再行上山之事。”
任非凡暗暗笑道:“这老爷子真有意思,都让人家赶出来了,还要再来,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只是双方势如水火,他就算多来几次,只怕人家也不肯接纳他的吧?”
曾芃芃答道:“事实也是如此,自他走后,寨里人当他回去搬救兵去了,自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来,日夜巡视不断,防他明攻或是偷袭。等到第三天午时,他又来了,不过还是孤身一人,手上肩上背中,鼓囊囊的带着许多包裹,一来到寨门口,就把东西放下一一摊开,里边尽是一些油盐酱醋这些日常用品,还有妇道人家喜欢的布料啊丝绸什么的,特别还有很多小孩子爱玩的零碎物品,东西挺多的。寨子里人不知道他搞什么玄机,还在疑惑中,他却笑着道,说是前些天贸贸然的上山,实在是无意冒犯,今天特地买了些日常物品前来赔罪,还望寨中人恕罪等等的客气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