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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汽车在公路上飞快地行驶。

沿着车窗外,可看见外面的山坡,田野,房舍,竹林在飞快地向后移去。方雨欣无心去欣赏窗外的风景。今天的检测,犹如给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对这个周末生活的热情之火。此时的雨欣,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坐在座位上,一语不发。车子里显得安静极了,只听得见汽车的马达声和偶尔的喇叭声,整个车子坐了二十多个人,彼此陌生,各自想着心事。雨欣不想任何人来打扰她的心绪。就这样好,彼此不认识,也避免了一些言语的摩擦。

雨欣想到了在南方打工的父亲。前不久才收到父亲的来信,父亲在信中说,他在南方尚好,现在又在一家大型公司上班,很快得到了公司老总的赏识,并被安置在了一个部门任经理,月工资3800元。他要雨欣不要牵挂他,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说实在的,雨欣在收到父亲来信时,也十分激动,为有这样一位父亲而高兴,自豪。雨欣不想让父亲失望,她几乎加班加点地安排时间学习,早上一早起来背政治,历史,地理,英语,晚上就用手电筒躲在蚊帐里演算数学,物理,化学。几乎每周下来,她都弄得筋疲力竭。一到周末,她便想释放身上所有的紧张和不快。

汽车经过秀水,慢慢地驶入车站。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眼前划过,那副面孔不住地向车子张望,仿佛在等谁似的。那是林吉,秀水中学的高二学生。那是在县西苑中学举行的省物理竞赛时,林吉被学校安排参赛,在西苑中学偶然邂逅了雨欣,两人便认识了。林吉高大英俊,雨欣活泼靓丽,俩人一见面,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偶尔会收到林吉的一封信,从信中她了解到了林吉的热情奔放,有理想,有追求,有耐力,有时,雨欣也回上一两封信,平时都懒得动笔写信的雨欣也想不清楚怎么会给林吉写信。到后来,他们有过几次见面,在秀水。有一次,林吉还专程到县城来找雨欣。俩人很谈得来,尤其是林吉,很是健谈,雨欣就喜欢听林吉的健谈,仿佛是吃蜜,心都醉了。

雨欣等车子一停稳,想都没想就下车了,仿佛背后有一种力量推动着她似的,她本来是买往下一站的塔水,然后再转车回家的。雨欣见了林吉,心中的那一丝丝不快仿佛在瞬间蒸发了,仿佛林吉就专为了等她,她也是专门来和林吉见一面的,她一下车就向林吉跑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林吉——”雨欣人未到,声音先传到了。

林吉转过身,看是雨欣,也是一阵惊喜:“雨欣,我正等你呢!我知道你将初中毕业,特地给你准备了几本复习资料!”

“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不是专为了等我的吧?告诉我,是在等哪位佳丽?”

林吉不无幽默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位佳丽呀!哦,对了,你准备到哪里去?秀水你有亲戚?”

“哪有啊,来看看你不行吗?”雨欣不知道她怎么就脱口而出,说出了这句话,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点红晕。

“真的?还有你这位清纯可人的佳丽这么看得起我?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林吉又幽默了一下。

两人就站在车站的一角,海阔天空地闲谈起来,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已过去,雨欣才意识到她该上车走了,可是,她在向林吉道了别,转过身去一看,哪还有车子呢。原来车子已开走了,那可是最后一班车了,她不由急得两眼昏花,呆在原地直跺脚。

“怎么啦,走不了,还要哭鼻子呀?走不了就不回去了,到我那里去住一宿,明早再作打算,行不?”

“那哪成呢,我一个女孩子家冒冒失失地去你家?”

“没关系,总比呆在街上墙角强吧!反正我父母不在家,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雨欣一脸无奈,眼看天色将暗淡下来,只好如此了:“算啦,不回去也罢,考试考得那么差,也没心情回去了。”她想要是母亲问起她的成绩,她还不知道怎么说呢,不如就在秀水度过这个周末了。

林吉带着雨欣到街上小食店吃过晚饭,此时街上早已上灯了。他们走过一段街首后,来到一个两层楼的住处。雨欣跟在林吉身后,小心翼翼地进了屋。林吉告诉雨欣,他父亲在成都上班,母亲在县城上班,母亲要在周六下午才回一趟家,楼下的门面租给别人做服装生意。雨欣看林吉家里富丽堂皇的摆设,简直像进了天堂一般,和她家农村相比,简直不敢想象。林吉径直把雨欣带到了自己的书房。林吉的书房只一张席梦思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屋子里显得有些乱。

林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请别见笑,容我稍微整理收拾一下。”

雨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站在一旁看着林吉整理着床上,书桌上的一摊物什。她心跳得厉害,她是第一次到一个男孩家里,她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怎地不经过大脑就这么跟着林吉到了这里,想退步,这时又能到哪儿去呢?“雨欣,雨欣!”雨欣尚在那莫名的惆怅的思绪中,林吉的呼叫,使她又回到现实中来。她见林吉已把屋子里收拾妥当了。林吉让雨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他自己则站在书架旁。

短暂的沉默后,雨欣打破了沉寂,“林吉,我这样冒冒失失地来到你家,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想请你来家里玩,还怕你不肯赏光呢!”林吉仿佛从雨欣的犹豫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雨欣,你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哎,别提了,今天上午的语文、数学考试,我那般加劲地复习,结果还是考糟了。要是我妈问起我的成绩,我怎么给她说呢?真急死人了!”

“咳,有什么难的,我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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