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好的杯子,它被水濡湿
就略微有些卷曲,它带着凌晨五点的体温醒来
灯光和天光都有些暗,热水器发出冒泡的声音
这不是一个好的杯子,它平息不了宿醉的喘息
北京的病态,带到了这里,吞下大口大口的酒
它成为体液的时候,没有多少雨可以下
这不是一个好的杯子,打开房门
它们安详地躺在塑料袋之中,它们将被利用
然后随手抛弃,它们从来不会不安
它们中的一个,张着浑圆的大嘴,等着被取走
是它
在它之外,我跌坐于大堂,把头低下
似乎着意于寻找信物,大个的蟑螂,潜伏在不远的地方
我被进出的人看见了,他们把散落一地的诗集
一一合拢,正如“把散乱的恩怨一一合拢”
这只是醉的开始,七楼之上,有个杯子等我
但它却是个不好的杯子,这个纸杯的不良
比怀疑本身更值得怀疑,它产生于超市,也许
它产生于工厂,也许;它产生于纸浆,也许
它产生于木材,也许
就是它,烫着我的嘴唇
“歌手就是那样的唇”罗大佑指着说
那时他手握一个高脚玻璃杯,
口噙干白,谈论着二锅头
就是它,在第二次被泅湿的时候
充分地展现了变形的身姿
它的身形开始柔软,我害怕它会融化
它怎么能抵挡我最小心的轻轻一握呢!
那是不能抵挡的轻轻一握,正如情人之手
一饮而尽,烦恼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