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凰二十八年,我迎来了人生中的一大喜事,清清的儿子带着我的女儿前来求亲,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这种复杂的关系,十七年后,我的女儿跪在地上向我恭敬的行礼,我看着那面貌相似清清的脸庞时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平善公主楚思悠见过皇上。”她恭敬的向我行礼,而我却失态的不能言语,如果能听她叫我一声父皇该多好。
“皇上既然这么喜欢楚国的平善公主,不如也封小主子个公主。”李有德在一旁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在人见不着的地方偷偷抬手擦了擦脸上纵横的眼泪。
“我来的时候父皇倒是交代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自己做主。”思悠看着坐在上首的赵程旌说了一句,然后应承了赵程旌要认她做女儿的事情。
“父皇,我很喜欢你,觉得你很亲切”最后告别的时候,思悠坐在马车上对着为她践行的赵程旌说了一句。
赵程旌故作镇定的听着这父皇的称呼,对着思悠慢慢的微笑,附在背后的双手已经颤抖不已,等了十七年,他终于等到了这声父皇。
“我现在有两个父皇,母后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住在周国再也不回来了。”思悠撇着嘴巴对着朱自清发了一句牢骚后离开,母后实在是讨厌,老是取笑人家。
“姑母,思悠呢?”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身影,萧君厚疑惑的看着正在发愣的朱自清问了一句,他刚刚明明看到那个鬼丫头进来的。
朱自清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思悠离去的方向。起身站在窗口的位置遥遥的望了望周国的方向,在心里暗暗的问:“你认了自己的女儿了吗?”
“父皇,你的那幅画哪里去了?”从楚国回来的赵定仁就一头钻到自己父亲的书房东翻西找,没有结果以后抬头问从门口进来的赵程旌。
“就是我母后的那副画像。”赵定仁一边问一边重又把精神全部放在了如山的书籍上和成堆的画卷上。
“父皇,你不知道,我鬼使神差的叫了一个人一声母后。”赵定仁满怀希望的把画卷一个一个的摊开,然后又失望的合上。
“她还好吗?”听闻这个消息的赵程旌一愣,一直紧绷的脸有片刻的动容,十七年,十七年了,你还好吗?
“谁呀?”埋在书堆里的赵定仁反问了一句,他见了很多人,父皇问的到底是哪个。
“就是你叫母后的那个人。”没有提到朱自清的名字也没有提到她的身份。
“我就是说她,和我的母后真的很像,不过眉眼间的神色要比您画上的好。”赵定仁歪着脑袋想了很久,然后给了赵程旌这样的一句话。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听到自己儿子的描述,赵程旌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幸福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赵定仁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在一瞬间苍老了很多,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神色突然遥远了好多,眉眼间慢慢的染上了一种悲凉的神色。
“父皇,你能给我讲讲母后的事情吗?”赵定仁忐忑不安,终于问出了十几年来想问的话。
赵程旌听闻自己孩子的话,慢慢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缓步迈出了书房,慢慢的向着庄仪宫走去。
冬日温暖的阳光在微风中荡漾,偷偷的掀起他身上的龙袍,赵程旌有一瞬的眼花,恍惚间看见朱自清站在庄仪宫的门口朝着她招手,一如当年的娇俏可爱。
“再相逢就是陌路。”赵程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即便是再相逢是陌路,可是十几年他们连再相逢的机会也没有过,忘忧草,如果能真的忘了,多好。
“皇爷爷,那幅画上的可是皇奶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赵程旌的耳边响起,那是他的孙子,今年已经五岁了。
“是,那是你的皇奶奶。”赵程旌抬手轻轻的抚了抚画上的落叶,那里面的女子满面含笑殷切的看着他。
“好漂亮。”小孩子用他柔软的双手轻轻的划过已经泛黄的画轴,轻轻的发出了一声赞叹。
“美,真的很美。”赵程旌的眼神飘远,慢慢的回到了那个傍晚,在城楼上,微风掀起了她的衣袂,她的嫣然一笑,点点的微笑飘散在金灿灿的夕阳中,那样的温暖,那样的耀眼。
“皇上您为什么不和娘娘解释?”多年以前,李有德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朱自清消失的背影问他。
解释了又能如何,我们谁都挽不回过去的时光,即便是她回来了,我们谁也不能忘记以前的那些事情,有些事情、有些人已经永远的隔在了我们中间,我要如何告诉她那两滴血不足以让敦儿的眼睛失明,我要怎样告诉她我曾经真的利用过她,我们都回不去了,让她怨恨着我走吧,只要她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