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旌看着朱自清冷冷的开口:“你没必要自作多情,孩子本就是朕的,朕自然会留下,念在你也辛苦的份上,准许你带走公主。”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赵程旌再度开口:“而且,朕从来没有爱过你。”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听着赵程旌的话,朱自清嘴里喃喃自语,如果没有爱过又何必要隐瞒眼睛里的痛苦。
翌日清晨,朱自清和赵程旌站在薄薄的晨雾中道别,此一别,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让我最后再抱你一次。”朱自清站在马车前,对着一身便装的赵程旌伸出了双臂。
“世上有一种草,叫忘忧,能让人忘记一些事情,我吃了,一个时辰后,我将不会再记起你的爱,再相逢就真的是陌路,以后多多保重。”朱自清抱着赵程旌,一滴眼泪溶进了他肩头的衣服,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草,她要的不过是安心。
转身,朱自清跨上了马车,迎着太阳的光芒,向着楚国的方向飞奔而去。
赵程旌站在原地,看着朱自清的绝尘而去,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想着她刚才所说的一句话:再相逢就真的是陌路。
仰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嘴角挂上一丝寂寞的笑容,轻轻的呢喃了一句:“母后,你的目的达到了,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伴随着朱自清离开,整个周国陷入了一片素白消沉之色当中。
显凰十年,十月十五日太后和皇贵妃薨逝,加封皇贵妃柳氏为正安昭定哲敏皇贵妃,太后楚氏追封为孝宣温肃定裕敦皇太后,罢朝三日,举国同殇。同月十六日,皇后朱氏于生皇长子庄仪宫后薨,加封其为孝德温惠慈贞贤静淑皇后。
显凰十一年三月,皇帝册封皇长女为永宁公主,皇长子定仁为仁孝亲王,册封和皇长子同时出生即夭折的皇二女为忆心公主。同年五月,册封了大批的后宫嫔妃,同时不再设置皇贵妃之位,皇后之位自此空悬,时间长达数十年之久。
“你听说了吗?二皇子受伤昏迷到现在还不醒。”自从朱自清的马车踏进楚国的京都开始,耳边就不断地充斥着这样的传言。
站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朱自清可以清晰的看见城墙上的血迹还有残缺的砖瓦,在她到达楚国边城的那一天,远在京都的楚天阔发动了总攻,皇帝被他一箭射杀于城楼之上,皇后得知消息后在寝宫**而亡,一代帝王就这样的悲惨谢幕。
“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王府的管家看见朱自清以后喜极而泣,待看见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后更是兴奋。
“王爷怎么样了?”朱自清进门以后就急急的向后庭走去,她快马加鞭的往回赶,这时候离她知道楚天舒负伤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天。
“王爷自五天前昏倒后就一直陷在昏迷中。”管家紧紧的跟着朱自清的步伐,一边详细的说着楚天舒的近况。
转过几个回廊,穿过几座假山,走过几处流水,朱自清终于站在了他们卧室的门前,管家早已把孩子接了过去,朱自清颤抖着双手推开了门。
楚天舒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上好几处都缠着纱布,尤其是他的胳膊已经红肿不堪,明显的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大皇子呢?”朱自清一愣,然后对着站在身后的管家问了一句。
“大皇子上山采药去了,太医说只有一种药能解王爷身上的毒,叫软雾,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老管家抱着孩子急促的说了一声,其他的药都已凑齐,现在就只差软雾这一种。
“软雾?”朱自清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像是突然想去了什么一般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这是临行前赵程旌给她的。
“快去把大皇子找回来。”朱自清对着管家吩咐了一声,然后接过他手里的孩子放到了楚天舒的身边,双手慢慢的划过楚天舒的五官,轻轻的说:“我回来了。”
王府的管家在天黑的时候把楚天阔找了回来,待见到朱自清手中的植物后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就是这个,把杜太医找过来,快。”楚天阔接过朱自清手里的植物对着管家说了一句,然后整个人马上进入了紧张的状态。
忙忙碌碌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空泛着一丝洁白一身血污的太医和楚天阔都稍稍的放慢了动作,最最关键的时刻到来,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床上太医的手。
“王爷,我把箭头拔出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这个按上去。”杜太医皱着眉对着楚天阔说了一句,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状态,按着楚天舒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这是最后的步骤,如果他和楚天阔配合的不默契,那么楚天舒身上的毒就会随着箭头的移动而毒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