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赵程旌叫了一声,看着朱自清的神色已经完全的变了样,眼光在接触到她隆起的肚子时,整个人的脸色是一片灰暗,捏着酒杯的手青筋暴露,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她居然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赵程旌的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朱自清隆起的肚子像是一根尖尖的麦芒一样刺在他的眼里,他的心上。
一旁站立的楚天舒双眉微皱,站在朱自清和太后的中间慢慢的开口解释。
“怀孕了?几个月了?”太后听着楚天舒的解释,灰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整个人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和嘲弄。
“八个月”朱自清双手搂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的说了一句,其实她怀孕已经九个多月了。
“来,让姑母看看。”太后执着的想要朱自清靠近,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就这样暴露无疑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尖尖的指甲,枯瘦如柴的手指,无疑给人形成了一种视觉的冲击力。
朱自清看不见这样的情景,只是一味的站在不想靠近,此时,赵程旌仿佛是恢复了帝王的威仪,一脸不知是什么表情的看了眼朱自清,然后开口说到。
“既然王妃身体不便,那就归坐吧。”赵程旌一开口,等于变相的剥夺了太后的请求,一时间,太后的脸色顿时变的苍白,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收回,只是看着朱自清的方向不再说话。
朝着楚天舒放松的笑笑,朱自清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是不是暂时代表着告一段落呢?
“看王妃的肚子似乎不止八个月吧?”一个带着挑衅的声音响起,大殿上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调到了那个说话的人的身上,一个娇俏可丽身着宫装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凝碧?”楚天舒诧异的叫了一声,然后眼睛中闪现过一丝怀疑。
“难为二皇子还记得我。”那人呵呵一笑,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暖风吹过她的脸颊掀开了半边头发,一道从颧骨到下巴的伤疤显露了出来。
楚天舒的一句话说完,朱自清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和她一起喝酒面貌和她有几分相似的青楼女子。
曾经不是说她死在了护城河里,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祝贵人,皇上不是让人好好在自己的宫里呆着吗?”柳贵妃看着凝碧的脸呵呵一笑,然后挑眼看着朱自清的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祝贵人?”朱自清脸带迟疑的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不明白凝碧怎么会突然变成赵程旌的嫔妃。
“是,祝贵人,我是他的宫妃,只因为和别人相似。”凝碧站在大殿的中央,看着朱自清呵呵一笑,然后自嘲的说了一句。
眼神上挑,凝碧陷入自己的回忆中,莫名落水,被救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手紧紧的被一个发着高烧的人紧紧的握着,那个人的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一个名字:清清。
就在她迷惑的时候,脖子后的一个重击让她失去了意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脸被人划伤了一道,然后莫名其妙的躺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身旁睡着的就是现在坐在上首的那个人,当今的皇上——赵程旌。
她永远记着那天赵程旌醒过来时的面容,暴怒的脸色,阴狠的眼神,质问的语气:“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诧异的皱起自己的眉头,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在赵程旌的质问中,她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
就在质问的声音一声大似一声的时候,太后和柳贵妃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种鄙夷和不屑。
那天,她在庄仪宫的宫外跪了很久,然后先是太后和柳贵妃寒着一张脸从门里走了出来,经过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就是一个太监出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她说:“祝氏凝碧封贵人,赐住林岚院,即日起无事不得出院。”
一句话,她就被变相的囚禁在那个萧瑟的院落里,不见天日,不能说话,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一个太监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她讲述了这一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