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诊所的时候,那里的医生已经下班了。只有两个护士在值班。
母亲正躺在床上输水。
我问其中一个扎着马尾巴的护士:“你给我妈输的什么?”
她头也不抬地说:“消炎药。”
母亲的脚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上面还残留着黄颜色的药水。
我对护士说:“赶紧把针拔了,我们要离开这里。”
她还在犹豫,我提高声音说:“如果出现什么后果,你能负这个责任吗?我现在就给你结账。”
然后,弟弟把妈抱到了车上,我们飞速赶到江城市人民医院。
平常都是大生带着,我只管陪同。现在让我负责找医生,我还真是瞎子走路——一抹黑。
一楼的值班室里,一个小护士正在打瞌睡。
我敲了敲门,她不高兴地抬起头。我焦急地问:“我母亲脚扭伤了,我该找哪个大夫?”
她不紧不慢地说:“大夫都下班了。”
“那该怎么办?”
“你去四楼的值班室看看吧。”她懒洋洋地甩过来一句话。
弟弟又抱着母亲,我们几个拥簇着上了四楼。
可是值班室里没有人。
我拉住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说:“我母亲脚扭伤了,我要找医生。”
她看也不看说:“那你去值班室看看啊。”
“值班室没有人哪。”我焦急地说。
“那可能去查房了。你等一会儿吧。”
母亲的脸上出现很难受的神色。我在门口焦急地晃悠。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过来。我从来没有骂过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想骂娘。
时间已经不早,不少病房陆续灭灯,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薄弱。是的,我无能为力。
我突然就想起,我的手机里还存着张大夫的号码。给米欣看病的时候,我和她打过几次交道,感觉她待人很可亲。
只是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关机。
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谁知道电话竟然打通了。
她很快就接了电话。
我结结巴巴地说:“张大夫,我是罗大生的妻子。我的朋友米欣在你这里看过病。”
她和气地说:“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她沉吟了一下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查一下今天晚上四楼值班的医生,然后请他给你母亲看一看。”
我连忙道谢。
过了一会儿,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你不要着急,冯医生很快就过去,我交代过了。”
稍等了一会儿,一个略微秃顶的男人走了进来,亲切地问:“是谁的脚摔伤了?”
我本来还一肚子怨气,但听他这么说,赶紧说:“是我母亲,您给看看吧。”
这一折腾,就到了十一点。又安排母亲在医院住下来,所有的人这才长吐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