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从民俗村出发,要上山去牧场。
一路上,可看到坐在房子外正在编织箩筐的夏尔巴人,背木材的背夫的身影。此时之背夫跟和平解放前的概念是完全两码事。
过去那是吃人的奴隶社会,谁管你的死活,甚至当奴隶主榨干了你身上的油水之后,置你于死地,把你赶出家,丧失生活来源的你,唯有坐以待毙,或是直接处死了事,人跟畜生没有多大的区别。
生与死在转眼间,随时随地,没有一点人身安全和生命的保障。
而今的背夫全属自愿,劳动所得也完全归属自己。况且当你遇到困难时,会有政府帮忙,社会将伸出援助之手,共产党的奔布拉会照顾好你。这也是以前逃往尼泊尔的人,现全部回来的重要因素,甚至是更多的尼泊尔边民千方百计地想迁移到中国来的原因。
阿妈啦感谢工作组赠旗
沿路还可看到农牧民们房前屋后立着或堆着的一堆堆竹条子,有刚砍下的,也有陈旧的,或是有些年头的竹子,依然绑扎得规范、整齐。木头窝棚已几乎销声匿迹,仅有的几间也被挂上“拆”字牌,大都已被铁皮房所代替。到山涧去背水也已被自来水所代替。
最明显的是田地也被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塑料温室棚所代替,棚里的蔬菜鲜嫩可口,即便是冬季,你依然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蔬菜一应俱全,由以前的一年一两季蔬菜到现在的三四季。
爬到离山顶不远处俯瞰,阿妈啦的红旗与民俗村的国旗显得格外的庄严与高大,使我们感慨万分。
虽然时值隆冬,但还是流了一身汗水。
山间小道嘛,走起来艰辛无比,也不知要走多久才到牧场。
放牧者共有四五家之多,住在又低又矮石头垒砌的窝棚里,一片较开阔的土地铺开在山腰之上,足有几十亩。窝棚前的古树,约有两人合抱那么大,树上堆满干草,应该是预备给黄牛过冬之用。
他们中最多的一家养有黄牛100余头,跟西藏别处大不相同的是,这儿没有羊叫声马啸声,也没猪和兔子一类的家畜,更没有驴子的身影,只有清一色的黄牛,偶遇几只家鸡也觉得稀罕,更没见牦牛的踪迹。
让人吃惊,这就是阿妈啦生活过、恋爱过的牧场。更显眼的是这里的窝棚上也一样插着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
我走到牧场最底下的一家窝棚跟前,一问才知道现牧场有几家也雇人放牧。这可跟解放前的农奴已是两个概念,这叫打工,意味着挣钱养家。
问及要找西绕老人时,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回答,说他是西绕老人的侄子名字叫桑杰,西绕老人的窝棚还要继续往上爬。
在他的带领下又上路了,这路更陡峭难走。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西绕老人的房子跟前,见窝棚里走出一位70多岁的阿妈啦,说西绕老人上山割草去了,如再早来一点就好啦!这让人有些郁闷……我满头大汗地返回。
民俗村的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有老有少,好像过年一般热闹。
只隐隐约约听到要签字,画押,让人心里嘀咕,是不是发放红利呀?
这不正值年终嘛!熙熙攘攘,人声沸腾得闹心。耳边还不时传来一位老人家的声音:“这信是给共产党、党中央的,我们得好好感谢党,是党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让我先签,让我先来!”
接着好像是罗布支书的声音:“不急!不急!不要拥挤,一个一个来好不好呀!这份决心书是我们全体夏尔巴人对党表的决心,并将继承和发扬国旗阿妈啦的精神,让国旗护卫队赠送的这面国旗,世世代代高高飘扬在帮村!”
一切准备好就要出发时,村里的人们纷纷上前来献哈达,罗布支书拦住车,请求我帮忙办一件事。他很郑重地交来阿妈啦接收国旗护卫队赠旗后而写的一份决心书,以此表达她的谢意和今后继续升旗的决心,并要把决心书转交给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张庆黎和党中央胡锦涛总书记。
这会儿我才明白,为什么度假村前来了这么多的人,一切真相大白。眼前又一次浮现出罗布支书接过国旗时的情景,他把国旗紧紧藏入自己的胸口发誓:“旗不离身,旗在人在,一定要把国旗安全交到阿妈啦手中……”
被眼前的这种对党的忠心与爱戴,真诚与虔诚,对党的高度信仰与执著朴素的感情所感动。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种誓言,我是不是也该像罗布支书一样发誓,决心书不离身,决心书在人在呀!随即把热泪纵横的脸埋了下去,不觉接过为民请命的信件,决心书上有广大人民群众血红血红的手印,这是他们一颗又一颗红心呀!立马觉得身上的重担不轻,也来不及考虑如何把信转交给自治区、中央领导。心里只想着,没有理由回绝老百姓们,更不可能不接受老百姓的这一点点要求,我用颤抖的双手非常谨慎地把它叠好,轻轻藏入了怀中,确信放好之后回答:“请罗布支书放心,请全体夏尔巴人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信件转交给党中央总书记胡锦涛和自治区党委书记张庆黎的……”
带着难以形容的复杂心情回拉萨后,附上信函及时地把决心书,交到了张庆黎书记手里,另一封也以机要件的形式寄给了胡锦涛总书记。下面就是决心书的全文。
决心书
西藏自治区党委张庆黎书记,党中央胡锦涛总书记是我们夏尔巴人民心中最好的大奔布拉(大领导):
这次,我代表阿妈啦次仁曲珍作为嘉宾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庆祝西藏百万农奴解放60周年文艺晚会”活动,并在晚会现场接受了天安门国旗护卫队赠送给阿妈啦的一面五星红旗,这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好礼物和骄傲,是我们村的骄傲。
当时,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天安门国旗护卫队赠送的国旗,坚定地说了一句话:“我和阿妈啦一定要让这面国旗在我们的家乡高高飘扬。”这是我的心里话,也是阿妈啦的心里话,更是我们村所有乡亲的心里话,我有幸走出大山,走出西藏,看到了我们伟大祖国繁荣昌盛的新景象。我除了参加晚会,还参观了天安门、人民大会堂、鸟巢等地方,不管到哪里,领导和内地的人们都很关心,很亲切,我深深感受到了我们的祖国是多么广阔,多么强大,我们各族人民多么团结,多么亲密,我们能作为中华大家庭的一员是多么的幸福,深深体会到了藏汉一家亲,谁也离不开谁的鱼水之情。
我们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是党和国家给予我们的,是党和政府让我们当家做了主人,我作为村党支部书记,一定不辜负党和政府的关怀,尽最大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带领乡亲们维护稳定,共同致富。我要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护这面宝贵的国旗,继续坚持每天帮阿妈啦挂国旗,让这面鲜艳的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我们的家乡,深深扎根在樟木老百姓的心中。
我是一名夏尔巴人,是共产党帮我们翻了身,当家做了主人,在党和国家的关怀和烟台市援助下,惠民政策使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去年我们村人均收入8413元,老百姓过上了幸福生活。
次仁曲珍阿妈啦47年一直坚持升国旗就是希望祖国统一,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团结稳定是福,分裂动乱是祸的道理。阿妈啦的精神告诉我们,五星红旗将永远飘扬在樟木口岸,也会世世代代铭记在我们夏尔巴人心中。
阿妈啦是我们夏尔巴人的骄傲,阿妈啦升国旗也是我们夏尔巴人民的共同心愿。阿妈啦通过升国旗表达了她对党的感恩之心,也表达了我们夏尔巴人对党和政府的感恩之心。阿妈啦已经过了百岁,现在我们已经接过老人的旗帜,让五星红旗永远在帮村飘扬。
我们全体夏尔巴人庄严宣誓:“学习继承阿妈啦精神,接过阿妈啦升过的五星红旗,让红旗世世代代在夏尔巴人心中飘扬。”总之,阿妈啦是我们2000多夏尔巴人的骄傲,也是西藏293万各族人民的骄傲,中国13亿人民的骄傲。请张庆黎书记放心,请党中央胡锦涛总书记放心,请党放心,我们永远永远像阿妈啦一样跟党走,前面的路是党的光明道路,我们一定要坚持走到底。
国旗阿妈啦次仁曲珍敬上
罗布代笔
2011年元月4日
接下来是夏尔巴人联名签名按手印的几页纸,密密麻麻的鲜艳的指印纹一直触及到了我的灵魂,这哪是指印哪,那是一颗颗赤胆忠心,一颗颗鲜活的忠肝义胆之心,眼前的这一场面再一次让我感动得泪流满面,模糊了视线。
以下是我给党中央胡锦涛总书记的信函。
尊敬的党中央胡锦涛总书记:
金安!
我这次被西藏日喀则地委宣传部邀请,撰写一本《国旗阿妈啦》的报告文学,当我深入到聂拉木县樟木镇帮村采访次仁曲珍这位报刊、网络上的名人阿妈啦时,依然让我吃惊不已,一位101岁非常平凡的老人家,风雨无阻地坚持升降国旗47年多,次数高达16400多次惊人的地步。老人家凭什么这么执著呢?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呢?让我大为困惑,经深入采访才知晓她凭的就是一种对共产党的信仰,处在封建农奴制压迫下的一个翻身农奴对共产党的报恩。时至今日,老人已经上了百岁年纪,虽然不能亲自升降国旗了,但她的信仰依然不变,每天到了升旗的时间,她都会扶着墙和栏杆移步到国旗下,仰望一会儿随风飘扬的国旗,再抚摸一会儿旗杆。写到这,倒让我忽然想起毛泽东主席给雷锋同志题写的一句话,“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而我们的阿妈啦却做到了这件让世人震撼,甚至肃然起敬的平凡而又超乎平凡的事。我还想说的是,此事的意义已远远超越了这概念,尤其作为像阿妈啦这样特殊民族的人,也就是在藏族上加盖一个夏尔巴人的红章,人口才两千余人的“民族”,又处在中尼只隔一条波曲河的地界上,不得不让世人感慨。升国旗本身就具有无穷的威慑力。由此也引申出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中国的经济在腾飞,各项事业速猛发展,究竟靠的是什么的问题来。让我们一起来回顾回顾,中国在大灾大难面前,共产党人所发挥的作用吧!抗美援朝、唐山大地震、5?12汶川大地震,拉萨骚乱事件,新疆暴乱事件等已充分凸显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与中国人民的团结。而我们国旗阿妈啦的这一壮举,让我们不得不反思,一位普普通通的夏尔巴人、共产党员次仁曲珍就能坚持升国旗达47年之久,更何况中国数以千万的共产党人,这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唯有在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才会有,这也证明中国在世界之林立于永远不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可以这么说吧,国旗阿妈啦对共产党的信仰,已经把老西藏精神、孔繁森精神上升到了一种国际爱国主义,上升到了一座碑,高高屹立在中国西大门前的一座碑,正以无穷的威慑力辐射向世界各国。特别是威慑着达赖集团的分裂阴谋,也呼吁着台湾回归祖国之心,也将激励13亿中国人拼搏奋进,开拓进取的浩然正气;也将是一种时代的需要。屈指数来,中国各个时期的英雄人物辈出,像焦裕禄、雷锋、铁人王进喜、孔繁森、李爱群、任长霞等,而我们政府机关也从“三讲”、“三个代表”、“四观两论”到“党员干部先进性教育”等,都在呼唤这时代的英雄,那就是爱国主义,不就是像国旗老阿妈一样的爱国主义英雄吗?
说实话,我这次写《国旗阿妈啦》是创作报告文学中的第二次感动了,是一种带着敬仰与震撼的感动。而第一次感动应该是一种悲痛与继承的感动,那是我刚参加工作时,突然听到可敬可爱的孔繁森书记以身殉职的消息,不禁眼泪夺眶而出。为此,我一方面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解孔书记的事迹,另一方面也想时刻牢记孔书记的教诲,便化悲痛为力量,不分白天黑夜进行创作,仅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报告文学《雪域之魂》书稿。
让人感到震惊而又荣幸的一件事发生了,国旗阿妈啦为了表决心,让帮村的罗布支书代笔写了这封热情洋溢的夏尔巴人联名按手印的决心书,并让我转交给党中央胡锦涛总书记和自治区党委张庆黎书记,说是决不辜负天安门国旗护卫队赠送给她的这面五星红旗,以及“每日升降国旗持续年数最长的人”之世界吉尼斯纪录,感动中国十大候选人,“爱国模范”、纪念西藏民主改革50周年“十大物证”等荣誉,更不会辜负党的恩情……全体夏尔巴人还作了庄严的宣誓。
今天我以作家的身份想向胡锦涛总书记说一句话,却感觉肩负的重担不轻,国旗老阿妈这种爱国主义精神是我们西藏200多万各族人民的需要,也是13亿中国人民的需要,世界人民的需要,更是当今时代的需要……也敬请胡锦涛总书记为国旗老阿妈、2000多夏尔巴人题句词,以还他们的夙愿,来感慰这种立于世界的爱国主义精神吧!
另外,我还想说一句话,总书记不知你曾记否?我就是总书记在西藏任书记期间,中国第一个从部队考地方院校的那个小兵,因毕业后下地方的突出表现,经自治区相关部门深入调查后,区党委才下了文,西藏部队的士兵可以考地方院校,为期10年,但他们就不像我读书期间也是部队的人,而作退伍处理,跟入校新生一样对待,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为此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毕业生。更为可喜的是西藏各行各业中都有了他们奋斗的身影,正为西藏的发展作贡献呢!再说句实话,当时如果不让我考西藏大学,我这个白族的农村兵还不知在哪里呢。同时,我也想代表他们向总书记说一声,我们会加倍努力工作,决不辜负总书记的期望。
杨年华敬上
2011年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