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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历纪元一千九百七十八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刚进入十一月中旬,洛河两岸的林带还是一片绚丽的深红,一场西北风刮过,树木就变得光秃秃的了。气温骤降了十度。接着,在人们还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寒流就降临到整个洛河流域。寒流带来了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将整座洛河城带入了一片银光闪耀的冰雪世界。

气温保持在摄氏零下十五度左右。天空终日阴霾不开如时时会有夹杂着冰耐的雪花或夹杂着雪花的冰雨飘洒下来。屋里大白天也要开灯。屋顶、马路边的树木枝杈上,窗台和公共汽车候车点的篷顶上,街心公园和市中心广场上,到处是厚厚的积雪。马路上的冰被铲去一层,马上就会再冻上一层,以致公共汽车和电车不得不整天象患病的小脚女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哼哼着行走。在最初的日子里,每一家医院都人满为患,不久就人影稀寥了——大雪和酷寒甚至抑制了病蔺的繁衍和传播。

严寒和冰雪使洛河中央的那一线细流封冻。严寒冻死了树木,冻坏了街心公园新栽植的大片大片的牡丹。严寒冻裂了河岸边的石头。

整整一个冬天里暴风雪都没有真正停息过。它似乎就潜藏在洛河对岸积雪深厚的旷野里。远处那模糊的披雪的小树林中,洛河上游众多的河湾里,潜藏在遥遥可望的龙门山、邙山和更远处的伏牛山的峰岭谷壑间。或者黎明,或者黄昏,或者夜半,突然困兽一样咕嘟起来,怒号起来,漫天扬起冰雪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无情地抽打着城里城外的房舍、树木、地面和每一个行人的面颊与身躯。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它让洛河岸上林带间的冰挂唏哩哗啦地炸响起来,将一种声势浩大的寒意和恐怖直送进人们那似醒未醒的,象旷野一样冰冷和荒凉的心底。

这场持续了一整个冬夭的暴风雪还预示着明年早春时节会有一场特大的洪水在洛河里泛滥起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清楚但又很真实的惶恐不安。连城里最老的老人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苗,从来也没见过来得这么早、冷得这么狠的冬天。所柯这一切都是不祥的,它们不可能不隐喻着什么,预巧着什么。

十二月末尾一个雪佗凌乱飞舞的晚上,天完全黑下来了,沉闷的空气使人感觉到又一场狂暴的风雪即刻就要来临。一个十四五岁的女中学生从中州大道旁一辆刚停稳的公共汽车上跳下来,在坑洼不平的冰辙间滑了一下,没有注意听迎面驶来的一辆卡车司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慌慌张张地横穿过马路,跑进了一所很大的院子。

这儿是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家厲宿舍区。临街的围墙后面,是几幢还没有竣工的四层单元楼房。再往后是五十年代修建的几排东西走向的平房。几十年的风雨吹打,屋墙歪斜而开裂,瓦顶高低不平,到处用砖头压着些油毡。显然是为了补充注房面积的狭窄,家家户户都在以己的窗户下搭成了一爿:“简陋的油毡删下做厨房甚至卧宰用。在厚厚的积雪下,它们仿佛随时会闽塌或皆陷到地层下去似的,然而却又占了大院中央那条通道的地面,使本来很宽敞的一条路成了不规则弯曲的窄窄的一条小胡同。

女学生从这条小胡同甩慌慌张张地往大院深处跑进去,拐到紧靠洛河大堤那排平房前的小院子里。

在极西头那间小屋前,姑娘停住了。屋门大开着,从门里透出的雪亮的电灯光显出了她脸色的苍白和神情的惊惶与焦灼。她呼哧呼哧地喘气,小胸脯一起一伏着,撕心裂胆地喊了一声:

“妈——!”

这一声喊里充满着那么多不可捉摸的恐怖,她自己也似乎被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喊第二声,一个女人就两手水淋淋。地从小灶屋里赶了出来。

“雅莉,咋啦——!”女尺也大声骇叫起来。这个女人有四十几岁。乍看上去要苍老得多。个头最多有一米五五,干瘦,脸上的皮肤枯涩而多皱,限窝深陷下去。头发有一半足灰白的。刚才正忙蓿做饭,瞍间那块大围裙使她的个头显得更小更矮。第一眼看到她,你犹会生出这样一种联想,似枣岛己看到的是一片荒凉的废墟,那废墟是一场人力无法抵御的灾祸造成的,断墙残垣,野草丛生;然而也就在这片废墟中,你还会惊讶地看到大片大片磐石般坚固的、在风雨剥蚀中屹然不动的墙基。

还会生出另一种联想:她就象一棵树,在自己的青春年代遭遇了一场持续时间很久的厄难,于是它没有长大就枯老了;但也就在这棵干枯早衰的树上,你还能依稀辨出当年它那窈窕婀娜亭亭玉立的倩影。

门口雪白的灯光下,女儿注视着母亲,张了张嘴,又本能地止住了要说的话。司马丽君正用一种她意想不到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这目光里有某种可怕的预感,更有反抗这种预感的力量。但雅莉还没有长到可以独自保守一桩同母亲的命运息息相关的秘密的年龄,于是一刹那间,姑娘的眼里涌满了泪水。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司马丽君又用很大的声音追问了女儿一声。然而,一种惨白也正随着脸部悄悄泛起的细微的颤慄在双颊上散开来。女儿终于忍不住了:

“妈!我哥……我哥他们那个部队开到广西去啦!”女儿从母亲脸上肴到了一种迅速的变化:母亲不是她熟悉的母亲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了一张使她陌生和惊骇的灰白的假面具一样的脸。姑娘又撕心裂胆地叫了一声:“妈,你……!”

仿佛不是从口中,而是从胸腔深部,司马丽君一字一字地说出了一句她象是根本不愿相信也不愿说出的话:“你哥他们……他们开到广西干什么去啦?”女儿没回答。她觉得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女儿望着母亲,此刻她心中突然有了另一种恐惧了。这些天来,报纸和电台每天都在拫道中越边境发生的大量的流血冲突事件,城里每个人都在谈论一场可能爆发在南部边陲的战争。她看得出来,母亲在向话时已经想到了它的答案,她只是不愿承终这个答案罢了!正因为这个,母亲跟着又大声问了一句:“这事儿你打哪儿听说的!”

“外头都在讲!……赵书琴她妈前几天都亲眼看到他们部队的军列了!”女儿也大声回答道。

赵书琴是女儿的同学,她母亲在火车站上工作。说完这番话她的嘴就张大了,没合上。母亲的脸色正继续急骤地怕人地变化着:刚才她还望着女儿的脸,眼下这目光不再注意她,母亲的目光寒冷和黯淡下来,凹陷的腮上忽然涌起了两片鲜艳的潮红,多皱的右嘴角惊心动魄地抽搐一下,又抽搐一下……仿佛一道无形的坚固的堤岸突然崩塌了,没顶的洪水扑将过来,要把她和她的这间小屋淹没掉……忽然,这目光又转向女儿了,重新变得明亮并且可怕和严厉起来。母亲浑身哆嗦着,朝女儿骂道:

“你……你这死闺女!胡说些啥!……大年节下的,打哪儿听人胡说……”

女儿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凝固在眼窝里了。她走一步上去,双手扶住了母亲。母亲却激烈地把她推开了!

“走!你走开!”司马丽君叫道。那顫抖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一种女儿早已熟悉的狂躁和愤怒!

……整整一个晚上,娘儿俩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伹是,这间临河的小屋里的气氛已彻底变了!

夜漫长而寒冷。整聱一夜,一场暴风雪都在小屋背后的洛河里,在冰雪覆盖的旷野里!在一切它能够肆虐的地方,狂暴有力地施展着自己的淫威。即使在这个冬天里,它的来势之猛,声势之浩大也是罕见的。风雪摇撼着小屋,小屋一夜都在微微地但又是剧烈地抖动着,看样子它是支撑不到天亮了。

司马丽君的身世凄苦而又普通。生在兵荒马乱的一九三五年冬天,黄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祖祖辈辈都是佃农,加上连年灾荒,饿殍遍野,她又楚家甩的第四个女孩子,于是刚落地就成了不受欢迎的人。这天夜甩,父亲用一条小被子裹着她,将她扔到村后一片荒坟地甩。

那时似乎就存了记忆,有了一种异常寒冷的感觉,雪地,坟茔,夜色。坟地边小树林里咻咻喘气的野狗。小被子太薄。她想哭又哭不出声来。

是母亲瞒着父亲,把她从坟地里抱回来的。因为那条野狗。为这件事父亲对母亲拳打脚踢,母亲忍着打哭喊着自己的一番道理:

“小鸡小猫也是条命儿。……闺女是俺生下来的,不是她自己要到世上来的……”

一种不幸的或者被称之为悲剧意识的东西,那时起就悄悄地真实地出现在她心里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她的命不好。从生下来开始,一种无法躲避而又无法抗拒的命运的黑暗就在追逐她,要将她吞噬掉。为了这个命运让她来到一个贫苫、不幸的家庭,三岁就尝遍了世上所有能充饥的树皮,野莱,观音土。这?年蒋介石扒了花园口,滔滔黄水淹没了故乡的田园,逼得父母亲拖着她们姊妹四人去逃荒。他们到过洛阳、潼关、临潼、两安,宝鸡、四年后回到了老家,村子变成了一片芦苇滩,而村后高岗上的那片荒坟地还在。

只有母亲的胸膛口足火烫的。只有在这儿才能找到慰藉,找到那些断续的、惊恐不安的梦。

母亲啊母亲!从那时她就懂得世间一条极重要的道理:一个人生在世上可以没介父亲,却不能没有母亲。一旦失去了母亲那滚烫的胸膛的庇护,儿女们就会死去……

……母亲死在开封解放前夕的一九四八年春天。那时他们全家已从乡下流落到这吨古城好几年了。父亲最初在警察局找了个伙伕的差事,母亲则在銜道上为人缝补浆洗。母亲在死前还卧病一年,她还刚刚躺到铁路旁那间临时搭成的草屋里,这个家就不再枭个家了。父亲潦倒起来,酗酒,赌博,天天三更半夜醉例在小巷路旁的污水沟里,终于被人从警察局的伙房里撵了出来。这一下倒使他自由了,他没有再找一份差享,倒把四个姐姐一个又一个地送到工厂做了童工,后来又瞒着母亲,悄悄地把二姐卖给了一个黄河北来的贩花生的汉子。

她总是觉得,母亲是因为这件事死的。“他这个鬼!啊啊啊啊,”母亲老是在哭,骂着:他不得好死,他丧了天良了,啊啊啊啊——,我死了你就从家里跑出去,甭跟这个鬼过,咳咳咳……他还会把你也卖了的!……”

她一直认为,母亲死后她之所以没被父亲卖掉全因为这年冬天开封解剪了。一天上午,一位身穿黄土布列宁装的解放军女干部推开了她梦用破木板钉的屋门,把她带进了一所为街道上穷孩子办的半工半读的速成小学。

在这所小学里读了四年,算是高小毕业。毕业前部队的一个文工团来招兵,喜欢她唱的歌,父亲却死活不让她去。

“我们司马家还没出过戏子啊!……你少给老子丢人现眼!”

她流过许多泪,因为她羡慕女兵们穿的那身军服。毕业了,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著名的开封女中。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父亲三把两把撕碎了,骂道:

“闺女家家的,上个什么中学。你爹可没钱供养你!”在家呆了一年,到一家街道小厂干活。她看出来了,父亲不想让她再读书的原因是:姐姐扪为了逃避酒癥越来越大的父亲,逃避这个不象样的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结了婚,还常常搬家,父亲已经很难从她们那儿要到酒钱了。父亲要留她在家里为他做饭,洗衣,到街道上干活挣酒钱。

她却不想留在家里。整个中国都解放了,到处都是一片阳光灿烂,只有他们这个家仍旧是阴冷和黑暗的。她恨父亲,想读书,她不能让这片黑暗吞没了她的生命。这年秋天,她偷偷跑去报考了省里一所半工半读的护士学校。

录取通知书发到家里那天,父亲看到了,将通知书撕得粉碎。父亲见老了,满头白发,伛偻起腰身,动不动就哭起来,骂: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把你们养大了,都想飞了……谁也不想养活老头了……”

他开始没日没夜地监视起她来。那天夜里下着瓢泼大雨。她一个人悄悄哭了好久,忽然想起了母亲的话:跑!离开这个家!半夜里,趁父亲睡熟,她悄悄地将自己的东西简单地包成一个布包,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家门,一口气跑了五里路,到东城区的一个大杂院里找大姐。借了五块钱,去了省城。

两年后从护士学校毕了业,分到豫西这痤古都的一家医院妇产科当护士。一天清晨。她突然发觉医院门诊部大楼前的走廊里坐着一个挺面熟的老人。“爹,怎么是你?”

是姐姐们让他找她来了。她们认为自己已经养活父亲那么多年了,现在也该轮到她养活父亲了。

开初,她流着眼泪,把一个月工资的大半交给父亲,他还回开封去。后来干脆不回去了,要到钱就去喝酒,喝醉酒就躺在医院门诊部大楼下的走廊里。

刚刚从漫长的童年的黑暗中走出来,心灵里刚刚洒上几线明亮的阳光,过去那个阴冷可怕的旧家庭的影子就又朝她扑过来。她突然有了一种被它死死卡住喉咙,憋闷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多少年后,姐姐中的一位曾不无讥讽地说:如果当时她不是急于摆脱父亲,根本没看清章玉歧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就匆忙跳水一样地结了婚,她的一生也许就是另一个样子。她默默无语。

是的,那时的她是想摆脱父亲,摆脱那个旧家的阴冷恐怖的影子,朝思暮想地渴望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温馨的家。因为父亲在医院传达室或门诊大楼下的走廊里躺着,每时每刻都在给刚参加工作的她带来羞耻,因为他使她时常梦到童年的那片荒坟地,还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无家可依。

但还不仅汉是这些。

还因为爱情。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生命不兄所有奇迹中最美丽最庄严的奇迹吗?即使是一棵最纤弱的小草,在生命的存天甩,也会从心灵中捧出自己的一朵小小的伍却美丽的花儿渴望着蜂,渴望着蝶,渴望符阳光,雨露和夜半飘然而至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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