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等长了,忙打手机,家里没人接。胖墩在心里头骂妻子,这个笨蛋,早不去买菜,迟不去买菜,望我到家了,去买。只晓得省两个臭钱。胖墩一路兴奋着,被挡在门外的气,挥发着。本来是一家之主,钥匙是少不了的。怕出门在外长,容易丢,何况妻子爱丢钥匙。人家说她,她还有一串的理由。她在娘家,从不带钥匙,因为她娘家的门,从早上开起,到深更半夜关门。从没提前过。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带钥匙的滋味。当初胖墩看上人家,只不过在她家住了一宿,还跟人家吵了一架。影响太深了,反而爱上了人家,托人做媒。没有一点浪漫色彩。
妻子回来了,左手拎着的一大包,猪脚蹄、黄豆、猪肚、精肉、排骨;右手提着一大包,桂圆、荔枝、香菇、乌木耳、红枣,还有青菜、萝卜、土豆。妻子老远在叫:“半吨头,快来给我接一下。”半吨头,就是当初吵架时给他的外号。朋友知道了,说他,人家给你起了个绰号:小姐。小姐,就是千金,千金不就是半吨了吗?胖墩听了朋友的解释,双手只在捏拳头,痒痒的,人家朋友以为去打架,说:“要不要叫几个哥们,一起去?”胖墩嘴里说:“好!好!好!”三个好,人家朋友骑着摩托车叫人去了。胖墩觉得人家女孩正有意思,随即自己跑到人家那里,远远地看着人家,怕人家把他吃了似的。自己说不出,只有托人家了。后来,人家成了他的妻子,问他,他如实地说了。人家说他:“本来嫁给你,蛮浪漫的。现在一点也没意思,老套。”
胖墩接过妻子的包,一点气都没了。看着包里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关爱起妻子来:“你呀!买这么多东西,该打的回来。”妻子说他:“这些东西拎不动,我不快变成老太婆。”胖墩说:“我说不过你。”
妻子在娘家从没带过钥匙,到了自己家丢了几回,那是胖墩没在船上,如果去最远的地方,无非一二个小时回来,倒帮她养成丢的习惯。胖墩第一次上船,千叮咛万嘱咐。第二天,接到妻子说的第一句就是:“半吨头,我的钥匙丢在家里了。”气得胖墩说:“你这个人怎这么笨,跟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他妻子觉得挺委屈,说:“钥匙忘了带,有什么好发这么大的火,我不告诉你就得了。”胖墩想想也是的。胖墩边上都是伙计,你看我,我看你,胖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要么你回娘家住几天,我叫接线船的一撮毛带给你。”他妻子听胖墩这么说:“那你不用了,叫人家麻烦不好意思,我一个人住家里,不如住我娘里。”他妻子有顾忌,钥匙怎好随便交给别人。
胖墩接过包,他妻子开了门,随手关了门。胖墩的第一句话,说:“你澡洗了吗?”他妻子说:“没洗。”胖墩有点气,说:“那你怎样不洗?”他妻子娇答答地说:“我想跟你一起洗。”胖墩说:“那你不快点,把浴缸水放好。”
老头子回到家,老太正在忙着烧挂圆调蛋。老头子想说:你忙着什么。话到嘴边,忍了。只管坐在堂前,抽烟。老太不一会儿,烧好,端了上来。老头子说:“自个儿也吃点。”老太客气,说:“我每天吃。”老头子知道,老太省。你给她零用钱,她必省给她的儿子。她是老头子的二婚。她的丈夫,十年前,在一次船遇十二级台风出了事。连船的影踪都找不到。她还带二个儿子。大儿子,在外打工,日子紧,还有两个孙子带着。小儿子,快要结婚。她准备把这喜事,办得体面一点,她前夫的叔伯,不认这个理。老头子本来有个妻子,生病死了,留下二儿一女,现在都已经成了家。在外工作,等于分出去住了。老头子一个人,孤单着,有朋友帮他拉上了线。两个人,一见面,都挺高兴的。当夜,就住在一起。有了一回,就有两回,老头子从没有个的快活。这样生活了好几年。现在捕鱼,兴的是大船。大船,本大,就有人找上门来,合股。老头子,拿出所有的老本,不到侄儿的一半。有侄儿做老大,老头子一百个放心,他是看着这个侄儿长大,谁不知道这个侄儿稳重,做事没一点小心眼儿。老头子暗地里只想帮老太,把她儿子的喜事办好。老太说:“这个事,我不叫你操心。”老头子本想说:你的儿子,不就是我的儿子。你操心,不就是要我操心。偏人家不认这个理,自己挤进去,何必!
老太儿子的喜事,过个把月就要办了。老太当然忙。老头子出船前,塞给她五万元,老太一定不要。气得老头子说了不少气话:“你当我是外人。”老太说:“我不当你是外人。”“那你为什么不要?”“因为他不愿你的姓。”“这何必!他也为难。”“他为难什么?不就是他的叔伯不肯。”“那你要他姓我做啥。”老太气得哭了:“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摆架子,对待我。”老头子哄了一会儿,说:“你哭什么,莫明其妙。我是为你好,帮你操心,你当我想坐上横头,喝酒不成。”老太觉得老头子是想帮她。说:“到时候,坐上横头,你去坐,他不叫你爸,你别管人家,你只管喝你自己的酒。他的叔伯,总不叫你滚。”“这又何必。都这么大年纪,叫我喝,喝得多少酒;吃,吃得多少菜。”“这……”
说了一会儿,吃了一会儿。老太忙去放浴盆水,让老头子洗澡,休息。过去,老头子一看见老太这样勤,喜得不得了。现在,高兴不起。老太的背,越来越弯,快成虾弓。忙说:“老太,你忙你的事,我自个儿去放就是。”“你刚船上来,不吃力?!还是我给你放。”换上以往,老头子定让老太搓搓背,有兴趣老枪上膛,试一试,比比年轻时的功力,定叫老太没有过的享受。现在,都老了。偶尔,老头子想玩,老太忙了一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老头子,就没了兴趣。老头子,想说服老太,老太还是急冲冲地走在他的前头,开热水器。老头子站在她旁边,看她忙碌着。她放好了热水,用手探。让老头子洗。帮老头子脱外衣外裤。老头子说:“你这样忙碌着,我只看你,我不变成懒虫了。”老太说:“我看你不要上船了,钱少分一点,够你养老。”“忙惯了,不忙,手痒,还会浑身的不舒服。”“你呀,没办法说你。”老头子坐进浴盆里,老太跟进想搓背。老头子说:“你别忙好不好。我自个儿,会的。”老太的泪,哗哗地流。老头子让了,说:“好!好!好!你搓吧。”老太搓着搓着,笑了。老头子想说:像个小女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船大打的进城,在一幢高楼大厦前下车。他打手机,小蜜告诉他,她已经回家。他笑了。他上了电梯。到了八层,电梯开了。他走出,有个大胡子走进,碰上。他觉面熟,一时想不出在那儿见过。船大想小蜜,顾不了那么多。冲冲地去敲门。小蜜开了。船大走进。小蜜的嘴,忙在船大的脸上,打邮戳。船大只管笑。小蜜忙去开热水器。船大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发现放的是二类片。忙叫小蜜。小蜜出来,撒娇地说:“这个片子向人家借来,特地为你准备着。”船大笑着说:“不会吧。”小蜜说:“去你的。”船大的嘴,绽开像朵玫瑰花。船大的手机响了,是家里老婆打来的,他忙做了个手戏。示意小蜜别开口。“喂!”“你在哪里?”“我到城里,买滚动轴。”“你早点回来。”“我知道。”船大关好手机。船大整身发出都是臭味。小蜜忙叫船大。船大走进浴室,准备脱衣裳。小蜜娇柔地伸手,说:“我来,我来。”船大让她摆布。船大洗澡,洗了一遍,准备擦干。小蜜说:“我帮你再洗一遍。”船大求之不得。小蜜让他躺在浴盆里,跪着帮他洗。船大亢奋得憋不住,忙拉小蜜,脱小蜜的裙。小蜜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小蜜脱了。船大忙伸手,往那方向。小蜜撒娇着,往外跑。船大浑身湿淋淋的,出来,追小蜜。小蜜早已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叉开腿,等船大。船大经过香皂的作用,总觉房间里有种怪味儿。越到床前,这怪味儿越重。船大愣在床边,小蜜看着他疑惑的脸,忙撒起娇来,说:“来!来!快来!”船大的嘴,动了一个子,话还是没说出来。小蜜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像他们一样,赤裸着身子,相互不信任地勉强地开始碰嘴。小蜜的手,伸过来,抓住船大的手,往她的身子上移动。小蜜的嘴,往船大的嘴上靠拢。小蜜轻轻说:“你看,你看,人家开始嘞。”船大抵不住小蜜的诱惑,开始疯狂起来。照着电视里的画面,让小蜜重重复复地玩了好几遍。船大从没有过地亢奋着。小蜜不时地发出笑声。船大的手,不时地在小蜜身上,抓。小蜜照着电视里的画面,坐在船大的身上。船大反过身来,放进的玩艺儿,总觉宽宽松松。小蜜只在说:“痛,痛,痛。轻一点,轻一点,轻一点。”
船大知道,小蜜变了。不像以往的小蜜。小蜜没在这时候,反过身来,把他晾在一边,向他伸手,要钱。船大装作不在意地问:“人家来干什么?”其实,船大在猜测,试探。小蜜意会船大在走进时,看到人家走出这个房间,吓得哭了起来。船大心里明白,小蜜太年轻,跟他儿子同龄。这种事,憋不住。何况,小蜜过去是吃青春饭的。现在,只不过是他包的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