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965100000035

第35章 烟壶(10)

乌世保这人,一生事事被动。可一旦被推上一股道,他还就顺势往前滚。他唱单弦着过迷,画内画着过迷,如今跟聂小轩学外画又着了迷。原来这东西像变戏法,明明红花绿叶,画的时候却要涂黑釉蓝釉,只有见了火它才变出花红叶绿。这还不算,那釉色竟还会胀会缩!有的釉在画时要堆成一堆,烧出来才能有薄薄一片;有的釉画时摊成一片,烧出却又是窄窄的一丝。怪不得多少人钻研仿制,终究不能乱真。他一心扑在学画上,那一老一少却扑在他身上。聂小轩给他出图,教他点染。柳娘端汤送水、洗洗缝缝。今天做一件衫儿叫他穿上,明天缝一条裤儿命他换上;逢五逢十催他洗澡,月初月末逼他剃头。隔了些天寿明来看他,见他又白又胖,衣履整洁,容光焕发,竟换了一个人。聂小轩脱离了牢狱之灾,既收徒弟又接了订货,也是舒心顺气、满脸知足的神气。柳娘孤苦了几个月,如今父女团聚不算,还添了位师兄,给这女人带来了照应别人关切别人的机会,也带来了羞怯的希望。寿明是个精于世道的人,他只坐了半个时辰,就啧出来这家甜丝丝的滋味。他明白了,乌世保搬进这个院,不是添了一个人,而是添了一盆火,把这一家的生活给烘热了。

聂小轩给乌世保的头一件实习品是个小碟,上边画“昭君出塞”。寿明看到乌世保已用墨线勾出了人物轮廓,便问聂小轩:“照这样,三五天后不就能烧成了吗?”

聂小轩说:“要这么容易还叫‘古月轩’吗?”

寿明说:“这不都勾了线了?”

聂小轩说:“亏您还捣腾古董买卖,敢情对‘古月轩’满不摸门。这么着,让柳娘领您看看她的炉子吧。”

柳娘笑了笑,把寿明领进烧掉了顶的北房墙筒里去。这墙内沿四边扫得干干净净,正中间砌着个砖炉,有头号水缸大小。寿明问:“这是什么?”柳娘说:“窑。”寿明走近去看,用缸碴、麻刀、青灰、白灰抹了一层泥衬,四周码满了钢炭,中间地带上下扣着两口筒子形的大砂锅,接缝处用泥封好。上边这口锅把底捅掉,留下个碗口大的窟窿。从这窟窿口吊下去一只铁架,架上卡着一个泥托。

寿明惊异地睁大眼说:“烧‘古月轩’都用这办法,都这么大窑?”

柳娘说:“别人烧是冒充我们家的,不能叫我们知道,我没法见到。我们家祖传下来,就是这么个烧法。您是我师哥的至交,我们才破例儿叫您看,还望您出去别跟外人学舌呢。”

寿明自语说:“怪不得……”

瓷器向来是用窑烧的,所以盆儿、缸儿、碗儿、碟儿全论套,从头盆到五盆摆开来一大片。讲究的用户,从荷花缸到醋碟酒盅,几百件瓷器,一种釉一样花一窑火烧成。瓷器鉴别家知道看出哪些瓷是一个窑出的并不难。汝、哥、钧、定,分辨容易;要看出同窑的器皿中哪些是一火烧的,才叫真功夫。“古月轩”出世并不久,可给品鉴家带来不少难题。人们没见过它有成套的器皿,也没见过半尺以上的大物件。别说成套的餐具,就连佛前五供、瓶炉三事也没有。多半是单件头。碗是一只,杯是一盏。所以聂小轩能烧出十八只一套的烟壶就是奇迹。

寿明说:“这么说,聂师傅做十八拍烟壶,是分十八窑烧出来的吗?”

柳娘说:“怕要烧八十八窑还多。”

寿明问:“这怎么讲?”

柳娘说:“古月轩’珐琅釉,是火中夺彩的玩意。每样釉色要求火候不一样,同一样釉色,深浅也要求火候不一样。一张叶子,叶面烧一火,叶背烧一火,叶筋还要烧一火。您算算,一个十二色的壶要烧几次!”

寿明说:“原来这样!”

柳娘说:“还不止这样。这料胎和釉彩熔化的热度很相近,有的釉要的火候比坯子还高。保住坯子,釉子不化,成了死疙瘩。要了釉色,坯子软了又会变形。成败常在眨眼之间,全凭眼睛一看。烧十件未必能出来两件,把废品算算一个壶得烧多少火呢?”

寿明说:“怪不得坊间一个烟壶常要上千的银子。我原想做‘古月轩’的人家一定会富比王侯呢!”

柳娘说:“别人我不知道,我们家可是背着债过日子。”

寿明说:“何至于这样?”

柳娘说:“手艺人没有恒产。一批活儿下来,几个月之内买料、买炭,伙食杂项全是先借了钱垫上。卖出货去把账还了能剩几个呢?要是订的活呢,订钱取来先就做了垫本,到交活时也没多少富裕。何况这手艺并非一年三百六十天全能做的。”

寿明说:“真是一行有一行的难处。”

柳娘说:“如今烧‘古月轩’并没利可图,平日我爹和我是靠内画挣嚼谷的。隔三差五烧几件,一是为了维持住这套手艺,怕长久不做荒废了,对不起祖宗。二是我爹跟我也把这当成了嗜好,就像您和我师哥好久不唱单弦就犯瘾似的,有时赔点钱也做!不管多么劳累辛苦,多么担惊受怕,一下把活儿烧成,晶莹耀眼、光彩照人,那个痛快可不是花钱能买来的!”

寿明听柳娘讲话有板有眼,大方有趣,猜想她在手艺上也是有才有艺的,就更增加了替她和乌世保撮合的热心。他告辞时,借聂小轩送他的机会,要聂小轩陪他几步,就把这意思透露给了聂小轩。聂小轩说:“当初我虽是出于无奈才把手艺传给乌大爷,可也实在是看出这个人有点根基。虽然出身纨袴,但不失好学之心,尚存善良本性,不是那一味吃喝嫖赌或是机诈奸巧之徒。不过我家向来不与官宦人家结亲,何况他是旗人?”

寿明说:“乌大爷在牢里时就被削了籍了,还什么旗人?就是旗人又怎么样?我也是旗人,难道咱们不算至交吗?”

聂小轩说:“您别误会。我们这儿住户满汉参半,大家都和睦得很,决没见外的意思。我是说,乌大爷眼前虽有点失意,他能长久安心当个一品大百姓,不想重登仕途吗?”

寿明说:“您怎么放下明白的装糊涂?如今这旗人能跟二百年前比吗?您的左邻右舍有几个真当了军机达拉密的?补上缺不也就是两季老米,一月四两银子,还拖期欠饷打折扣!您别听乌世保口口声声‘它撒勒哈番’,那是他吹牛,我们旗人就有这么点小毛病,爱吹两口。其实那是他爷爷辈的事。他自己连个马甲也没补上。端王给他派个笔帖式,他还没去,倒为这个坐了一年多牢。”

聂小轩原来就有意,于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寿明,答应说:“有您做冰人,我还能驳吗?让我再问问闺女吧!”聂小轩当晚趁乌世保出门闲走,把柳娘叫到跟前,说:“我这次进了牢房,头一件闹心的事是后悔没为你定下终身大事,没把手艺传给后人。现在天缘凑巧,出来了乌大爷,又没了家眷,咱们还按祖上的规矩,连收徒带择婿一起办好不好呢?你不用害臊,愿意不愿意都说明白。这儿就咱爷俩……”

柳娘说:“哟,住了一场牢我们老爷子学开通了!可是晚了,这话该在乌大爷搬咱们家来以前问我。如今人已经住进来,饭已经同桌吃了,活儿已经挨肩儿做了,我要说不愿意,您这台阶怎么下?我这风言风语怎么听呢?唉!”

聂小轩听了,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一看女儿眉头尽管皱得很紧,两边嘴角却是向上弯去。便说:“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也不难为你。我早就对人说过这是我徒弟。住在一起不方便,让他再搬回店去就是。”柳娘说:“我要凭着自己性子来,一生不与他合着做活,他画了没人烧,您这徒弟不就白收了?您都生米做熟饭了,才来问我们。”聂小轩说:“你说的是。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当初叫乌世保住到这来是谁的主张呢?”爷俩正在说笑,听到门响,知道是乌世保回来,这才住嘴。柳娘上厨房去预备洗脸水,乌世保便到南屋来见聂小轩。聂小轩问了他几句话,见他支支吾吾、满脸泪痕,便生了疑,问道:“照实说,你上哪儿去了?”

乌世保吞吞吐吐地说:“到我大伯那儿请了个安。”

聂小轩说:“你说跟我学徒的事了?”

乌世保说:“没有。我说我从此要以画内画为业了,特禀明一下。”

聂小轩:“他不赞成?”

乌世保说:“他说我削了籍,跟乌尔雅氏没关系,他管不着我的事!今后再不许我说自己是旗人,不许我再姓乌。”说完垂头丧气,满脸悲伤。

这时门帘呱嗒一响,柳娘闪了进来。她叉着腰儿,半喜半怒地指着乌世保说:“人有脸树有皮,你家破人亡人家都没来扫听一下,你倒还有脸去认亲,挨了狗屁刺还有脸回来说!那儿枝高是吧!”

聂小轩说:“柳儿,你别这么横,血脉相关,他还恋着旗人,也是常情。世保,我问你,你是不是至今还觉着凭手艺吃饭下贱,不愿把这里当作安身立命之处呢?”

乌世保说:“从今以后再要三心二意,天地不容。”

聂小轩说:“好,那你就把我这儿当作家!”

乌世保跪了一跪说:“师徒如父子,我就当您的儿子吧。”

柳娘笑了笑说:“慢着,这个家我做一半主呢,您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乌世保说:“师妹,你还能不收留我吗?”

柳娘说:“不一定,我得再看看,看你能长点出息不!”

十六

徐焕章虽然常和日本使团打交道,但当真能算上朋友的,只有个陆军上士。他请这位上士去八大胡同喝花酒,趁着酒兴问他日本人最喜欢什么样的画,也许他的日语还不到家,也许那个上士有意开玩笑,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来说:“这个我们最喜欢。”徐焕章看了看,照片有十来张,分作两大类。一类是他跟日本妓女一块照的;一类是八国联军占领北京时,他骑着洋马、挂着洋刀在午门、天坛、正阳门箭楼前照的。这前一类烧成“古月轩”未免不雅,这后一类倒极为对路。为八国联军打败大清国去向人家谢罪,还有比画联军在北京的“行乐图”更应景的么!便向那人要了两张,说是留作纪念。然后找到个会画工笔画的大烟客,叫他按这日本人的服饰、洋马的装配、刀枪的形制,画个八扇屏,背后点景分别为前门、午门、天坛、太庙等处。画好后他给了那人四两银子两钱烟土。拿到肃王处吹嘘说这是请日本人自己出的题目,是任何人送的礼物中都没有的图样,送过去准能压过群僚。肃王看了也很满意。问他花了多少钱,他说甘愿孝敬王爷,不肯讲价。肃王便叫人领他到马号挑了一匹好马,还带全套的鞍鞯。

肃王派人把画稿送给九爷。九爷一看,也觉着新奇,很投合东洋人的口味。徐焕章近日也往九爷处钻营,可这人小气,不怎肯在管家戈什身上送门包。管家也看不上他狗仗人势的下贱相。九爷在那里称赞画稿,正好管家来回事,管家就说:“爷,这画别人夸得你可夸不得。”九爷说:“怎么啦?”管家说:“本来您那份十八拍是这次送礼的头一份。徐焕章弄这个来,就叫肃王的礼把您的比下去了!这小子吃里扒外,把您阴了。”九爷听了觉得有理,便有点不高兴。对这徐焕章便有点冷淡了。

转眼到了中秋节。聂小轩指导乌世保试烧的一个烟碟、一个烟壶出了炉。造型美,色彩艳,图样好。聂小轩便揣着到九爷府上检验。管家跟他也熟了,把他带到了垂花门外,九爷刚喝完茶,一边看花匠在甬道两边摆桂花盆景,一边喂他新买来的一条狗。这狗出自西洋,日耳曼尼亚,经红毛人从澳门带到北京的。身量高,身条细,四条腿像四根铁杆,走在方砖地上咚咚有声。浑身乌黑,只腹下和四条腿里侧各有一条白线,称作“铁杆银丝”。原在载振手中,九爷用两匹跑马一对好蛐蛐才换过来。一个僮儿在九爷身旁端个朱红漆盘,盘内是五花牛肉。小僮用蒙古刀把肉切了,九爷随手就把肉朝天上乱丢,那狗腾空而起,一块块全从空中接住。偶尔落在地上一块,它就弃之不顾,再转过身来朝九爷吠叫。

管事叫聂小轩在垂花门外等候,自己拿了那一壶一碟进去呈报。聂小轩知道这里的规矩,便悄悄把个二两的银锭塞在烟壶的布包下边。管事看也不看,一解开包袱皮,连包皮一起揣进了腰间,这才进门去向九爷回事。

九爷正玩得高兴,便说:“这事我不早说过,叫他拿画样儿去做不就结了。”

管事说:“不给人家订钱,人家怎么买料呢!”

九爷说:“你发给他二百两就是。这也用跟我啰嗦?”

管事说:“人家还孝敬了这两件样儿呢!”

九爷这时才接过那两件东西去,细看了看,有了笑脸。便对门外的聂小轩说:“再加一百,给你三百订钱。我这银子可不许退,烧好了给我东西,烧不好我可还要你那两只手!”说完大笑起来。

聂小轩请个安说:“谢谢爷赏饭。刚才管家吩咐,要按画稿去做,小的没见画稿可不敢说能做不能!”

九爷说:“不管那个,能不能都得做!”

管家说:“聂师傅,放心吧,咱九爷是难为人的主子吗?”作了个眼色,叫聂小轩退下。到了外边,他小声说:“您放心吧,那画稿我看过,你一手捏着卵子都能画下来。”

管家在账房取了三百两银子。让聂小轩打了手印,到门口交给聂小轩说:“你数数,可别少了。”

聂小轩一数,二百九十五两,心中打个转,又提出个五两的锞子放在管家手里说:“多了一块,您收回去吧。”

九爷接着喂狗,喂着喂着,忽然想跟狗也开个玩笑,便随手把聂小轩送来的烟壶也扔了出去。他本以为那狗也会当作肉接住,把牙硌一下的,谁知那狗往上蹿了一下,并不张嘴,看那烟壶直落到石阶上摔得粉碎。管家听见破裂声,以为僮儿打碎了什么东西,忙进门来看。九爷大笑着说:“你瞧这个东西多精,换个东西扔出去,它能认出不是肉来,干脆不张嘴!”管家说:“它认得。肉什么色,烟壶什么色啊?”九爷听了,忙找跟肉一样颜色的东西来试验。便把身上带的,客厅里摆的玛瑙烟壶、茶晶酒杯,琥珀烟嘴、烟料扇坠掺和在肉一块,一件一件扔了出去。后来小僮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些碎碴碎片收拾干净。

聂小轩离开九爷小府时间尚早,便顺路到天桥买几样杂食供果、中秋月饼,预备带回家过节。时隔一月,这为人过的节与那为鬼过的节又大为不同了。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各项的鲜果也下来了:马牙枣、虎拉车、红李子、紫葡萄、黄梨丹柿、白藕翠莲,五彩杂呈,琳琅满目。从福长街北口,沿天桥南北,摆满十里长街。像“四远斋”、“桂兰斋”这样的大茶食店,原是专供大宅门,不屑做这小生意的。近年因时局不定,生意清淡,竟也来出了摊子。五尺长的床子上,居中立起一块二尺多高的大月饼,饼上雕了嫦娥月桂、玉兔杵药。饼上方悬挂红布,上边金字写了字号。下边由大到小用月饼摆了几座宝塔。引来众人争看。那售“月亮码的”更不示弱,在它对面树起长竿,竟挑起一幅一丈多长的“月亮码儿”。金碧辉煌,刻画精细。这里中心坐的却又不是嫦娥了,乃是一位端坐在莲台上的金面佛祖。旁注“太阴星君,月光普照菩萨”。莲台之下,也有玉兔杵药。引得人们猜测,闹不清这位菩萨和嫦娥是分掌月亮的两面还是分成单日双日轮流值星。这二位又都有吃药的嗜好,便苦了兔儿爷这边捣了那边再捣。他的地位在嫦娥和星君之下,和人间近了些,人们对他也就讲些平等。在卖兔儿爷摊儿上便给他作了各种打扮。长耳裂唇之下,有穿长袍的,有穿短打的;有的挑着剃头担儿,有的打着太平鼓;还有的穿长靠,扎背旗,一副杨小楼的扮相;还有一种用纸浆捣塑制成的,里边装了机关,用线一拽,眼珠下巴乱动,人们干脆不称他“兔儿爷”,叫他“呱嗒嘴”。靠近坛根,单有一帮乡下客,卖的是鸡冠花、青毛豆、雕成莲花形的西瓜、摆成娑萝叶样的萝卜缨。

聂小轩正在和一个卖鸡冠花的讲价儿,有人拍了他一掌,抬头一看,是寿明。寿明也背着钱褡子在买过节的东西。便说:“我正有点累呢,咱们找个茶馆歇歇脚去。”两人便往西,走到坛根一个茶馆坐下。

同类推荐
  • 刑场翻供

    刑场翻供

    王炼锋是执法者,受过科班训练,天天运用着法律和犯罪分子打交道,他的小说具有鲜明的法律之美。女人美,鲜花美,法律也美吗?是的,法律也美。任何事物进入了它的高级境界之后,就摆脱了枯燥和乏味,获得了自己独特的美感。数学公式在数学家眼里是美的,武器在士兵眼里是美的,甚至,一个成功的大手术在外科医生眼里也是美的。在优秀的法学家和司法者的眼里,法律和案例就不仅仅是刻板的条文和枯燥的案卷,而是精彩的艺术。
  • 命运之轮(下)

    命运之轮(下)

    从单纯的言情到承载着人类的命运,几次修改,大篇幅的删减使得小说故事情节更为紧凑曲折,人物性格更为丰满生动,叙事更为简练流畅,小说的可读性大大增强。一路走来,作者的思想也同书中的少年主人公一起渐渐走向成熟,完成了从小我到大我的转变。
  • 海上花列传

    海上花列传

    《海上花列传》晚清狭邪小说,又名《青楼宝鉴》《海上春花记》。小说叙述乡间子弟赵朴斋来到繁华的上海,欲求其舅洪善卿为他寻找差事;结果差事无着落,却流连烟花丛中,先被妓女秀宝欺骗,后又与王阿二鬼混,以致身无分文,被迫拉洋车为生……
  • 古龙文集:剑毒梅香

    古龙文集:剑毒梅香

    江湖盛传“关内霸九豪,河洛惟一剑,海内尊七妙,世外有三仙。”“七妙神君”梅山民,为报挚友“河洛一剑”之仇,约战四大门派掌门,却惨招暗算;适逢父母都被“海天双煞”杀死的少年辛捷流落至此,机缘相救。两人同病相怜,梅山民虽武功尽失,却依旧收辛捷为徒。十年后,辛捷所扮的“七妙神君”与“海外三仙”中的无恨生的女儿相恋,却阴差阳错击破了“恒河三佛”入侵中原武林的阴谋,捍卫了中原武林尊严。
  • 凯特·肖邦短篇小说集

    凯特·肖邦短篇小说集

    凯特·肖邦于1870年嫁给了奥斯卡·肖邦,一个棉花商。两人先是住在路易斯安那的新奥尔良,后又搬到一个大农场和讲法语的阿卡迪亚人住在一起。在1882 她丈夫去世之后,肖邦与她的六个孩子返回圣路易斯。朋友们鼓励她写作。她在快四十岁的时候出版了第一本小说,《咎》。代表作《觉醒》写于1899年,但是 由于小说以对通奸同情的笔调刻画女主人公“性意识”的觉醒,大胆表露她追求婚外情的爱情观,小说一出版便在美国文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震惊了全美的书评人 和读者。
热门推荐
  • 青春没了,痘还在

    青春没了,痘还在

    本书用轻松幽默而又不失尖锐的笔调,记录下一个80后的工作、生活、爱情以及思想片段,给全社会展现一个真实的80后——我们已经长大了。全书按照80后的工作生活、日常趣事、爱情、记忆、思想片段、等共分为八个部分,共约90篇文章,11万字,全面展示80后的真实生活和心路历程。
  • 紫玉记

    紫玉记

    一个偶然的机会,李远发现爷爷临终时交给自己的那块紫玉,并不是块普通的玉,而是一块可以改变人体质的天财地宝。“既然小说中的天财地宝真的存在,那传说的武功是不是也存在呢?神仙是否也存在?”这个念头一起,李远就一发不可收拾。疯狂的查阅各种历史资料,可惜的是李远毫无收获。推荐《浩然傲世录》随着时间的推移,紫玉的作用越来越明显。李远最终决定放弃学业,踏遍山川大地,寻找紫玉的秘密。“我成功的站在巅峰,正是因为我当初那份质疑的心。传说并不代表不存在,我李远,就是最好的证明。”李远说。推荐《浩然傲世录》
  • 仙界顶级俱乐部

    仙界顶级俱乐部

    在这个被宗门把持的修真界,苏纯势要打破壁垒,建立自己主导的的修仙联盟,他创立修真界高级私人会所,只有顶尖的那一批修真界大佬才能参加,入会费最低100万灵石。在这里他们共享各种修真界最新消息,享受着各种顶级服务。拍卖各种奇珍异兽、天材地宝、绝世仙法。他们灵石堆积成山,打手成群,他们成立顶级仙界军团为他们所用。在这里,他们主宰整个修真界。快速炼器,建立流水线,各种灵宝、仙器应有尽有。快速种植灵药,用时间灵水加速种植,万年灵药如大白菜。快速培养灵兽,战兽成群,震慑宵小。这一切都不是梦,都在实验中。我东华帝君的名头在这好使不?您先把会费交了再说别的。【PS:书友聊天群:276534864】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神祭轮回

    神祭轮回

    城若阻我,我便拆了那城;神若拦我,我便屠了那神!前世恩情今生来报,不料你我之间却无前世情缘,愿永久伴你左右,直到生命尽头……在堰首这个城,有着三个举世闻名的门派:松柏,贤盛,长白,当时,三派掌门经常为人世间的小纠纷而闹矛盾,又因传说神奇的散落引得六界人心惶惶,为了集齐神奇得到神力又要在世界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 只为在最美的时刻遇见你

    只为在最美的时刻遇见你

    玲珑撅着嘴,身体往白宇那边蹭了蹭。“怎么,还想要?看来昨晚没给我家宝贝喂饱啊”白宇看着蹭过来的玲珑坏坏的说道。“说什么呢,人家才没。”有字还没有说出口,玲珑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比自己重几十斤的人死死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还不想要?我可想呢~”白宇一边深吻着身下的尤物,一边的指尖却有意无意从远处慢慢向敏感地带靠近。她是花季美少女,而他是深沉大叔,他们也许曾在人群里回望;也许刚刚擦肩而过,她没有出现在他的青葱年华中,而等待又耗费了他们似水的流年,也许他已不负冲动,而她也正将成熟,他们仍憧憬爱情,相信爱情,只为在最美的时刻遇见最美的那个人。
  • 南征路上

    南征路上

    简介还没想好,女追男的故事吧。那啥,先凑够二十个字吧。
  • 女配逆袭:系统太傲娇

    女配逆袭:系统太傲娇

    涂清清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稀里糊涂的进入什么见鬼的女配逆袭世界,更没有想过,她会遇见一只傲娇的萌系系统。某系统:喂喂!我说,你就是那个什么……呃……小兔子?某兔子:……你才是兔子!你们全家都是兔子!哼!大傲娇!某系统:喂!谁傲娇啊!有种你别跑!…………欢脱文,一对一,一路甜宠!受不了虐的妹子快到碗里来!~
  • 天神之径

    天神之径

    这并不是死后世界的一场游戏。《一年》之后的故事,也是崭新的故事。
  • 穿越之天空霸主

    穿越之天空霸主

    张一穿越了,别人都是穿越之后就拥有一个富贵的命,或者附身在一个无敌的人身上,但是张一却穿越的一穷二白。看来自21世纪的张一是怎么用自己的知识种的一手好田,又是为什么能够遇见神仙,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为什么在什么都拥有之后竟然弃农从军,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再看张一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上了这个世界的巅峰!之后呢,还会有什么样的奇遇等着张一?各位看官请看《天空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