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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叶森格仑的报复

列那把叶森格仑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当然知道惹怒了叶森格仑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朋友也曾经来告诉他要提防着老狼。列那非常害怕,整天呆在家里。顺便他也好利用在家这段时间管教一下自己的孩子们,给他们上一些有用的课。同时他把马贝渡城堡修理加固,以防袭击。就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呆在家里,也能感到得到生活得愉快和安定。

但是,时间一长,他又开始感到不安分了,厌倦这种过于安静的日子了,另外,对于海梅琳精心做成的那些干粮,吃的时间长了他当然也感到不满足。他又开始想吃野味佳肴了。他越想越按捺不住了,于是,告诉夫人说他要出去。

海梅琳一听急忙关切地说:“亲爱的,你一定要出门我也不阻拦,但你要格外谨慎啊!叶森格仑的怒气还未消,他还在外面等着找你算帐呢。千万不要落到他手中啊!要不然我和孩子们怎么办啊。”

列那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出事,一定会安全回来。再说家里补充些食物也确有必要出去,于是他告别了妻儿,独自走了出去。

我们再看看叶森格仑,自从他想到这些日子他所遭受到的灾难都是列那害的,他始终没有离开过马贝渡城堡附近,他在城堡的周围,侦察着列那的动向,以便寻找机会抓住这只狡猾的狐狸,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他越想越恨,弄得心情也非常烦躁,整夜不眠,而且饮食也不好,脾气变得坏透了。他对列那的仇恨,不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相反却与日俱增。他想,仅是惩罚他一顿太便宜他了,一定要杀死他才甘心!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他守候得也有点儿疲倦时,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海逊德太太和孩子们,他们一定也很惦记他,他忽然想要回家去。正当他起身回家准备暂时离开列那的房前时,突然看见大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还看到列那往外探头探脑,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叶森格仑立刻振作起来,想到马上就要复仇了,狼禁不住兴奋地发抖。他潜伏在树丛里,目的是等时机一到,就跳出来动手。他自言自语地说:“终于等到你了。我断尾的痛苦,我打钟时受到的折磨,还有你给我造成的一切灾难,我都要从你身上得到补偿!”

可是列那哪是那么容易骗的,他知道立即笔直地向前走去,肯定会落入狼的袭击圈内,所以他出门后,便小心地紧贴着墙壁走,绕着屋子先兜了一个圈子见机行事。

狐狸始终不走近树丛,狼有点儿沉不住气了。本来他可以继续隐藏在树丛里等到机会来时再跳出来,出其不意地抓住列那,可现在他害怕失去机会,索性就从潜伏地方钻出来,拔腿就去追列那。

听到附近呼呼的声音,狐狸竖起耳朵,立刻明白仇人追来了!他俩你追我跑,狼向狐狸复仇的战争开始了。

由于列那睡得好,吃得好,得到了好几天充分的休养。现在又呼吸到新鲜空气,头脑特别地清醒,精神抖擞地在前面飞跑。

恰巧相反,叶森格仑这些天一直吃不好,又长期露天守候,空等,因此他根本不像平时那么雄壮勇猛。可是,满肚子的气愤和复仇的怒火使他鼓起劲来冲上去。他紧紧地沿着列那的踪迹穷追不舍,有种此仇不报誓不罢休的冲动。

列那和别人斗争时,不只是像狼一样,只会凭体力,他更多得靠的是智慧,使得叶森格仑又急又躁,无法知道他究竟逃到了哪里。幸亏叶森格仑很快又重新找到了列那的足迹,于是又继续穷追。就这么一直追下去,到底是狼身大力不亏,而狐狸却弱小得多,列那渐渐感到体力支持不住,以为这下子完蛋了。他灵机一动,突然掉转头来,向右面一跳,朝着一栋房子跑去。那栋房子门前堆放着许多装满颜料的大木桶。列那一跃身子,原本打算越过木桶进入室内,躲到那所似乎无人在内的屋子里去。然而已经精疲力竭的列那,跳得不够远,正好不偏不斜地跌进一个颜料桶里。

真的不幸,他淹没在颜料里,感到呼吸困难,气味刺鼻,难受地眼泪直流,不停地打喷嚏,咳嗽。响声惊动了一个正在染布的工人。听到了列那在桶中挣扎所引起的响动声后,这个工人走了过来。

他说:“谁呀?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列那这时反而很镇定,并不感到惊慌,这不,列那又开始他的谎言啦。

“您好师傅,我路过这儿,见到你在配颜料,我就忍不住想帮帮忙。我是染匠出身,懂得这一行的一点儿祖传诀窍。因此就情不自禁地要到桶里来看看。而且,我一看就想做,于是没有征得您的同意,我就照我的经验把染料调配好了。瞧,我这不是正在用身体搅拌吗?现在已经调配好了。请您帮忙把我拉出来吧。”

虽然他说的话对于一个染布工人来说还真是诱人,但是,这位善良的染布工人并不是因为能从他身上得到好处才救他。染布工人一贯为人忠厚,他二话没说便把列那拖出了木桶。“多谢多谢。我那个配染料的诀窍,以后一定给你送来,对于你在这儿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表示万分感谢!”说完,染得一身黄色的列那拔腿逃走。这一场虚惊或多或少让他心神不定,他几乎把叶森格仑追赶他,找他报仇的事儿给忘了。

可正当他走到一座篱笆的转角地方,不巧冤家路窄,他和叶森格仑正好面对面地碰上了。

列那来不及躲避,心里想这下完了,想不到叶森格仑却很有礼貌地向他点头打招呼说:“您好,尊敬的客人,非常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我从没见过这样华美的皮毛,这样耀眼的颜色。请问您是来自哪个国家啊?”

列那这才明白是黄色的颜料已经使自己变了模样,叶森格仑已经认不出来他了。列那喜从心来,他马上对答如流:“哦,我是从英国来的。到你们这里后,我真不走运,丢了演奏和伴舞用的大弦琴。我一直靠拉琴生活,现在如何是好啊?”

愚蠢的狼果真相信狐狸的话,他说:“你可以演奏大弦琴,我猜你还会唱歌吧?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职业。这个问题,我可以帮助你。可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列那早想脱身了,以免被识破,于是爽快地说:“不用客气,请您直说。”

“不知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一个赭色毛皮的小个子?他当然不能和您相比。他长得丑陋矮小,而你却生得英俊漂亮,你是满身黄色,而他却长着赭色的毛,看起来你对人亲切诚恳,而他却对人却很阴险狡诈。”

“我一路上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列那一口咬定地说,但谁都知道他心里发虚。

“该死的狐狸!又被他逃走了。”叶森格仑咬牙切齿地说,“本以为这次可以报仇了呢,想不到居然让他溜掉了!看来只好以后再找机会教训他了。”

列那摇摇头,表示同情,为他感到遗憾和惋惜。

“你懂大弦琴吗?”列那想转移话题,暂时打消狼一心报仇的念头。

叶森格仑说:“哦,跟我来。我带你去一户人家,每逢节日的夜晚,我总是听见那大提琴演奏的声响从那户人家里传出来。我相信那一定是一把好琴,因为它奏出来的声音非常好听。”

说着他们就开始往前走去,叶森格仑带着列那来到他所指的那家屋前。透过开着的窗户往里望,他们看见离烟囱不远的地方挂着一把大弦琴。

叶森格仑说:“看见了吗?去拿吧。”

列那装着胆怯地说:“我可没有这个胆量。”

狼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说:“胆小鬼。你想让我替你去拿,是吗?”

这正合列那心意,列那马上高兴得大声说:“太好啦,那太好啦!”

叶森格仑想在这个外国客人面前露一手,以显示他的勇敢、敏捷和诚心。他不假思索地向窗口一跳,进了房子里。

不料,狼的举动惊醒了床下正在睡觉的独眼大狗。大狗被惊醒后扑向叶森格仑,一场狗与狼激烈的恶斗就这样展开了。房主人听到了他们的声响,立即拿起棍棒跑来和他的狗一起与狼搏斗。

叶森格仑被打得招架不住,从屋里逃了出来时,已是半死不活了。

他虽然没理由把这次挨打归罪于列那,但是他很懊恼,新伤老伤使他更恨列那了。

他用尽力量逃离追打后,想找到那个贵宾——英国大提琴家,以获得安慰,毕竟狼是因为他才弄成这样的啊,可是,那位大提琴家早已不见踪影了。自此以后,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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