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列那一个接一个地残害同类,导致了现在没有人相信他,更别说上他的当了,大家见到这只狐狸都远远地避开。
一次,他遇到了蜗牛泰尔迪,于是列那想办法在泰尔迪身上下手,可是蜗牛泰尔迪夫虽然行动缓慢,但却戒备森严,不给列那丝毫的机会,以至于列那连这样一顿吃不饱的午餐都没有。
看着妻儿跟着自己挨饿,列那很痛心,感到日子太难过,生活太艰难了,他整天都睡不着,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和潇洒,身上的皮毛也失去了耀眼的光泽,连肋骨都一根根凸显出来了。
为了生存,列那不得不外出去找吃的。
列那穿过森林,来到草原。恰巧草原上有一座修道院,院子周围是一圈白色的围墙。看见修道院,列那开始有精神了,身上也感到有了些力气。因为修道院可是个好地方啊,进去后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列那越想越兴奋,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只要能想办法进到院里,就不愁弄不到好吃的。”
可是,要想进修道院何等容易,修道院围墙的外面有一条又深又宽的水沟,沟里还积满了污水,根本没办法跳过去。列那绕着修道院转了一圈,可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后来,列那发现修道院的一侧有一扇紧紧关闭的大门,门前的那条水沟很窄,凭列那的身手,便轻松地跳过去了。可是这门怎么也打不开呢?
越是打不开,列那越是心急,他暗自想:在那扇门后面,肯定有不少好吃的东西,鸡呀鸭呀应该是应有尽有。那扇门似乎在向列那招手了。列那心急如焚,在原地直打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列那突然发现大门的下边有一个猫洞,顿时,列那高兴地手舞足蹈。列那转念一想这种猫洞曾让叶森格仑大大地吃过一次亏,这次自己用时一定要小心才是。
列那轻轻地走到门前,悄悄地弄开洞门之后,就从猫洞钻了过去。
成功地进入修道院后,列那又惊又喜,心里紧张地怦怦直跳,身子也一直在打哆嗦。怕得是一旦让修士碰上,自己再被捉住,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揍。喜的是,自己总算靠近了目标。
列那环顾了四周,突然发现了挂在一根粗棍子上的鸡笼,有两只母鸡正在里面悠闲地呆着。
一看见母鸡,馋嘴的列那怎么可能忍得住。他恨不得马上吃掉这两只母鸡,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这下总算是可以解馋了。
容不得多想,列那就朝鸡笼扑去。一转眼的工夫,一只母鸡已进了列那的肚子。对于另一只母鸡,列那却没有再吃,而是准备带回家去。虽然他并没有吃饱,但是他想起了上次叶森格仑的教训,瘪肚子可以从猫洞里进来,胀着肚子就可能钻不出去,那种被卡住进退两难的滋味儿太难受了,更何况那样还容易被修士抓住。
狐狸就是狐狸,他比老狼聪明多啦。这样,列那轻松地钻出猫洞,来到大门外。
本想叼着母鸡往家里赶,可是突然觉得有点儿口渴。于是他向周围望了望,除了水沟中的污水外,没有任何水源。污水自然不能喝。列那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发现不远处有一口水井,井架上的绳子两端拴着两只水桶。列那把母鸡藏到附近,跳上了井台。望着深深的水井,他没有了办法,这可怎么喝到水啊。他回头看看井架上的水桶,心想:也许我可以用这水桶来喝水。
于是,列那就拿起一只水桶,他正准备把水桶沉下去,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海梅琳正在井底下呆着。“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列那感到很惊讶。
他向井下的海梅琳喊了几声,可是海梅琳毫无反应。他又大声喊,可是井底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以为这是妻子的声音变了腔调,不禁害怕起来。
他想知道妻子到底在井底下干什么,就不自觉地把身体向下俯得更低,前爪也伸到了正要往井下沉的一只水桶里。“砰”的一声,一眨眼的工夫,列那就莫名其妙地随着水桶掉进了井里。
谁知到了井底,列那连妻子的影子都没看见,这才想到,刚才可能是想家心切,产生了幻觉。
这下子列那可慌了。他全身已经湿透,屁股还跌得生疼。
这口井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修道院的修士们故意设下的圈套?难道他们早就发现了列那要进修道院里偷鸡?
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列那最着急的是如何马上从井底爬上来,否则的话,被人捉住,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列那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才能从井底爬上来的时候,公狼叶森格仑正像列那刚才一样,为了寻找食物也来到修道院附近转悠。叶森格仑他看到修道院围墙外的水沟,就放弃了进去的念头,继续在院外徘徊。
当他发现附近有口水井时,就漫无目的地走了过去。等他俯下身子向井底张望时,他惊呆了,连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妻子海逊德尔会在井底下,而且竟然和列那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叶森格仑禁不住嘀咕起来:“奇怪,他俩在下面干什么呢?还鬼鬼祟祟地谈着什么。”
于是,他朝下面大声喊道:“喂,谁在下面?是你吗,列那?”
列那一听是叶森格仑的声音,感到自己有救了。但他想到自己曾多次捉弄过叶森格仑,狼对他很有成见,直接求援是不可能的,必须用计策来达到目的。因此,列那马上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对井上面的叶森格仑说:“哦,亲爱的舅舅,我已经不是我了,因为列那已经离开人世了。我现在上了天堂,正和神仙们在一起,我和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是一只狐仙了。”
叶森格仑半信半疑地问:“可我的太太怎么也在里面呢?”
“谁?我的舅妈?她不在这儿呀,她又没有成为神仙,只有神仙才能呆在这啊。”列那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我明明看见她了。”叶森格仑不相信地说。
列那肯定地说:“舅舅啊,这里真的没我舅妈啊,你看见的可能是你的影子。唉!这么看来,舅舅你离成仙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是吗?”愚蠢的叶森格仑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列那见叶森格仑有点儿动心,又继续说道:“恭喜你啊,亲爱的舅舅。我相信不久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天天过着神仙的生活,真是舒服啊。这里有鸡,有鸭,有鸽子,还有绵羊,个个都是既鲜嫩,又肥美。我保证你来到这里就不想离开!”
贪婪的叶森格仑听说有那么多好吃的,就立刻来了精神。
“啊,我亲爱的外甥,我怎样才能马上跟你在一起呢?”叶森格仑急切地问。
“那好办。”列那说,“第一步,你必须去死。”
“好外甥,我向你发誓,我已经死了,而且是活活饿死的。”叶森格仑可怜巴巴地对列那说。
“那很好。”列那又说,“不过,你还得诚心诚意地忏悔一次。”
叶森格仑回答说:“那没关系,列那,我记得你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修士是吗?”
“是的,我当过一段时间,那你就向我忏悔吧,这样就方便了。”列那说。
“好外甥,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真是太好了!好吧,我现在就开始忏悔我的罪恶。”叶森格仑诚恳地说,“我做的坏事不多。我从来不去侵害别人,即使吃过几只邻居家的母鸡,那也是出于生存的需要,绝不是故意的。上帝作证,我说的全是实话。”
列那说:“我亲爱的舅舅啊,不必用上帝来作证,我现在就可以检验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听着,你现在就坐到上面的那只水桶里。既然你已经死了,而且作了忏悔,你的灵魂应在水桶里。这只水桶就是一个天平的盘子,如果上帝赦免了你的罪恶,你就会降下来,不然的话,你就会升上去。怎么样?试试吧,舅舅!”
说完,狡猾的列那爬到了已在井下的那只水桶里。叶森格仑则乖乖地爬进了井台上的另一只水桶里。
由于叶森格仑身体比列那重,因此,他一爬到桶里,这只水桶就直往下降,而另一只桶里的列那就升了起来。
当两只水桶在井中间相遇的时候,叶森格仑感到非常奇怪,他问列那:“列那,你这是上哪儿去?你为什么要离开天堂?”
列那撒谎说:“噢,是这样,舅舅,因为你来了,我就得给你腾地方。要知道,天堂的位置是很有限的。只有最幸运的人才能进来噢”
说着,叶森格仑就沉到了井底,而列那则在升到井台上后,轻轻地一纵,跳下了井台。
列那找到母鸡,十分得意地走了。他想,从此他就可以永远摆脱叶森格仑了。
事实确实如此,掉到了这样的深井里,谁能救他呢?第二天天一亮,修道院里的一个修士来井边打水。当他摇动辘轳把儿时,发现怎么也摇不动。原来叶森格仑沉重的身子坐在井中的水桶里,即使使修士不是那样瘦弱,他也摇不动啊!
后来,又来了三位修士,四个人一起使劲儿,才把井中的那只水桶了摇上来。
突然,一个修士惊叫起来:“各位师兄,快住手,不要再往上摇了,水桶里有只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
大家一听,都跟着喊叫起来。其他的修士们也被喊声吸引,围着看热闹。
院长拿着法杖,神父拿着烛台,有的修士拿着洒圣水的棒子,有的拿着铁铲、铁叉和棍子,都拥了上来,准备好好地收拾一下井中的怪物。
等他们一起把叶森格仑弄上来时,才看清怪物的真相。院长最先惊叫起来:“原来是一只大公狼啊!”
修士们一见是狼,便齐声喊道:“打死他,打死这只凶狠的狼!”
话还没说完,修士们手中的武器就像雨点似的落在了叶森格仑的身上。
不一会儿,他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叶森格仑以为这次是死定了。
修士们建议把狼扔到野地里算了,但看门人提议把狼皮留下,说罢就拿出刀准备动手剥皮。
神父却不屑一顾地说:“得了吧。你们看,这皮烂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用?不如等我们回去吃完早饭后,再把它埋了吧。”
大伙儿再看看那被打烂了的狼皮,认为神父讲得有道理。
可是当大伙儿吃完饭再回来的时候,连狼的影子都不见了。
其实,叶森格仑没有死。当修道院的人走了以后,他挣扎着站起来,连滚带爬,逃出了这个让他吃过大亏的地方。
经过这次生死挣扎,叶森格仑彻底认识到了列那的阴险狡诈,更加深了对他的仇恨。叶森格仑从修道跑到森林,找了一些药草,敷好伤口,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带着对列那的恨,慢慢地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