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瓜道:“代兄弟说的对,对了,代兄弟,像我这样的侠客,在四民里算什么?
代正笑了笑道:“侠者,轻生重义,有仁者之风,当为四民之表率!”
胡瓜高兴道:“四民之表率,说的好!说的好!代兄弟真有见识,我没看错你!”
颜雨程不禁莞尔。
颜雨程笑道:“他诓你呢,《韩非子?五蠹》篇里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侠是五蠹之一!”
胡瓜道:“五蠹,五蠹是什么?”
颜雨程道:“蠹者,虫也!”
胡瓜气道:“虫子?!你说我是虫子?!”
颜雨程道:“不是我说的,是韩非子说的!”
胡瓜道:“这个韩非子真不是好东西,说我们是虫子,他是哪里人,我去找他理论!”
代正在一旁笑了。
胡瓜道:“你笑什么?你知道吗,快告诉我?”
代正道:“告诉你也没有用,他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
胡瓜道:“死了一千多年了?……哦,那算了,饶了他!”
船尾,一个黑衣人露出头来,手一扒船帮,翻身上了大船,干净利落,无声无息。
黑衣人悄声走到船尾的厨房,见四下无人,闪身进去。
黑衣人进了厨房,见灶台旁摆着一个水缸,掀开盖子,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撒了进去,然后迅速地闪身出去。
船头上,胡瓜已经喝醉了,把头伏在案上,鼾声不绝。
颜雨程道:“这个胡大侠,自吹是海量,没想到才几杯就醉成这个样子!”
代正道:“时候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我这就扶胡兄回去!”
颜雨程点点头,忽而叹道:“再好的良宵夜宴,终逃不过晓风残月的宿命,今日一散,不知何日还能似这般与代兄秉烛夜谈?”
代正愣了一下,继而道:“颜兄乃是豁达洒脱之人,何必做耆卿之叹,有道是有缘则聚,缘尽则散,不必执着!”
颜雨程笑道:“看来代兄更洒脱一些,小弟倒是拘泥了,请!”
颜雨程说着,转身走了,代正看着颜雨程的背影进了船舱,呆了一下,起身去扶胡瓜。
阳光普照,大船行驶在新安江里。
船舱内,代正已经起来,正轻悄悄地看书,胡瓜躺在一边,仍在酣睡。
船舱的木桌上,摆着伙计送来的早点。
胡瓜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坐了起来。
胡瓜道:“早!”
代正放下书道:“不早了,已经日上三竿了!”
胡瓜道:“真是好睡,昨晚那酒,一定是十几年以上的陈酿,要不没这么大的劲儿,我本来是千杯不醉的!”
代正道:“快起来去洗脸吧!”
胡瓜道:“嗯,口渴,先去喝口水!”
胡瓜说着,起身出了船舱。
胡瓜进了厨房,径直走到水缸前,拿瓢捞起一瓢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胡瓜喝完,砸吧砸吧嘴道:“什么水,苦的?”
伙计道:“大爷,这是打上来的井水,怎么会是苦的?”
胡瓜道:“井水?!难道我舌头有毛病?”
胡瓜说着,又喝了一口。
胡瓜道:“胡说,就是苦的,一定是你们把什么东西掉里头了!”
伙计不愿跟胡瓜纠缠,道:“是!是!大爷,您喝完就出去吧,这里头地方小,回头我们干活儿别碰着您!”
胡瓜一瞪眼睛道:“小兔崽子!”
胡瓜从厨房走出,见代正正站在船边。
代正道:“喝水喝饱了?”
胡瓜道:“别提了,喝了一肚子苦水!”
代正道:“苦水?什么苦水?”
胡瓜道:“就那厨房缸里的水啊,苦的,伙计还骗我说是井水!”
代正突然心里一动,几步来到厨房,一手掀开缸上的盖子,从怀里掏出一只极细的银针来,往水缸里一探。
伙计道:“怎么了?”
代正拿出银针,只见银针上笼罩一层黑色。
代正道:“水里有毒!”
伙计登时慌了道:“有毒?”
代正道:“今天早上是用这个水做的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