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道:“那好吧!胡大侠,在下告辞了,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胡瓜也拱手道:“后会有期!”
代正拱拱手,向前走了。
胡瓜看着代正的背影,感叹道:“没想到碰上一个义士,下次碰上,定要好好交个朋友!”
新安江码头,一艘宽大的商船靠在岸边。
码头上,一群民间艺人,脸戴面具,在表演傩舞《山越人》,很多百姓在围观。
恍惚、沉重的打击乐声中,远古蠕蠕而动的先民在挣扎、抗争、企盼,动作缓慢而拙实。
人群外,走来一个清秀的白衣少年,身着一袭长衫,一身文士打扮,见之望俗,眉青目秀,神采飞扬,旁边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白衣少年道:“好姑,快来看!”
白衣少年说着走到人群边上,津津有味地向里面看去。
好姑道:“小……”
白衣少年赶忙止住好姑:“好姑!”
好姑只好道:“公子,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去别处吧!”
白衣少年道:“没事儿!”
好姑只好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四周。
场子里传来一声巨响,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人群沸腾,欢呼声大作,几个手握双斧,头戴面具的傩神蜂拥而上,狂呼乱叫。
好姑道:“这妖魔鬼怪的,又没有戏词,有什么好看的?”
白衣少年道:“好姑,你不知道,我听当地人说,这是徽州府特有的祭祀谷神的仪式,是为了保佑来年五谷丰登、人畜兴旺,当然不是你常看的才子佳人。”
好姑道:“公子,我看咱们还是上船吧,你看货都装的差不多了!”
白衣少年道:“急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人群里,一个削尖脸的黑衣汉子有意无意地向颜雨程靠过来,被好姑挡住。
好姑凶巴巴地道:“干什么?不会好好走路吗?”
黑衣汉子嘿嘿笑了一身,走了。
远处一间茶棚内,几个黑衣汉子正在棚子内喝茶,为首的一个长的粗眉方脸,甚是粗豪,眼光向颜雨程这边看来。
刚才那个削尖脸的黑衣汉子走到粗豪汉子身边,低语了几句,粗豪汉子一笑,向另外几人一努嘴,几个人向着颜雨程看过来,脸上都是戏谑的表情。
这边,代正背着包袱走过来,见路边摆着一长溜的画幅,有的挂在后面,有的摆在桌面上。
代正见有些山水画的有些雅致,不觉得沿着画摊看了起来。
另一边,白衣少年也和好姑在看画幅,两个人往中间走来。
代正看到一幅图,只见上面题着《江岸望山图》,落的是新安画派著名画师李永昌的款,代正不自觉地伸过手去,想拿起来看,却不料旁边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代正的手正抓在那只手上,两人同时一缩手。
代正一抬头,看见白衣少年,微微诧异,随即道:“兄台请!”
白衣少年道:“我不急,还是兄台先请!”
卖画的老板见二人有意,赶忙走过来。
老板道:“一看二位就是行家,这幅《江岸望山图》,是本朝名师李永昌的真迹!”说来这幅画可有来历了,要不是小的家贫,是断不会拿出来卖的!”
白衣少年看了看代正道:“兄台怎么看?”
代正道:“恕在下眼拙,并不懂得画,只是看着好看,随便浏览,还是请兄台指教!”
粗豪汉子从一旁走了过来。
白衣少年道:“不敢,这幅《江岸望山图》相传是李永昌所做,李永昌近年颇受徽州士子推崇,为仕林所喜,不过坊间颇多赝品,人说李永昌的画秀逸疏淡,自成一家,依小弟看来,这幅画虽然笔法相似,然整幅画少了一种去留无意的从容韵致,倒是多了一股苍凉悲戚的韵味,只怕是赝品!”
粗豪汉子大声道:“说的好!诶,你这老头儿,干什么拿赝品来糊弄人?”
老板有些气沮,对颜雨程道:“这位小兄弟,你可不要乱说话,这明明是李永昌的真迹,你这么说,这不是砸我的买卖吗?”
白衣少年道:“老板,这幅画你准备卖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