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道:“这岂不是和朝廷盐法相悖?”
师爷道:“这就不是我管的了,我只是照章办事!代公子,三日之内,和顺庄要把盐课交到府衙,否则,后果怎么样,代公子想必比我清楚!告辞!”
代正道:“不送!”
师爷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代正叫李观玉和胡瓜到房间里商量。
李观玉道:“官府让咱们交多少盐税?”
代正道:“三十万两银子!”
李观玉一惊道:“这么多?”
胡瓜道:“这不是抢钱吗?咱们的盐还没有去盐区贩售,哪有这么多银子交税?”
代正道:“这就是为什么扬州盐业凋零的原因了!”
胡瓜道:“不能交,这官府简直是欺人太甚!”
李观玉道:“如果不交,会有什么后果?”
代正道:“抗交朝廷盐税,依律当抄没财产,抗交者交由盐运司衙门法办!”
胡瓜道:“那干脆咱们不要收这些盐引了!这又何苦呢?”
代正沉吟道:“卢炳义的这一手,我已经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催的这么急,三天!”三天,只怕原武的盐船连盐区都到不了!”
胡瓜道:“那怎么办?”
代正道:“吃饭!”
胡瓜一愣道:“吃饭?什么吃饭?”
代正笑道:“我饿了,要不吃饭,我哪里想得出来什么主意!”
杭州,郑海岚在总督府里安顿了下来,帮办一些文书,这日正在房间内看书,张啸走了进来。
张啸道:“海岚兄!”
郑海岚站起施礼道:“张大人!”
张啸道:“不要叫我大人,大人的,咱们同在总督帐下谋事,又何必这么客气!”
郑海岚道:“那海岚就不客气了,张兄此来有什么事吗?”
张啸道:“是总督大人请你过府议事!”
郑海岚道:“哦!不知是什么事?”
张啸道:“还不是筹饷的问题,大军出征在即,没有饷银哪!”
郑海岚道:“哦!”
郑海岚随着张啸来见胡宗远,胡宗远招呼二人坐下。
胡宗远道:“海岚啊,我叫你来,是想跟你商议一下,三军筹饷的问题,如今府库空虚,只够一月之银,故找你们过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郑海岚道:“大人,三军缺饷,可向兵部奏报,这是兵部的事啊!”
胡宗远道:“这个我岂有不知,只是兵部向户部申请调拨银子,户部推脱无钱,说是要我们自行解决,你说可气不可气!”
郑海岚道:“那大人可以动用朝廷的赋税!”
胡宗远道:“近年来东南不稳,能动用的赋税已经动用光了,上个月购买粮草,官府已经见底了,唉!难啊!”
郑海岚心里一动,道:“大人,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宗远道:“但说无妨!”
郑海岚道:“行军打仗,打的是钱粮,若钱粮不足,则兵无胜算,饷银一事,大人宜早筹划,为何到了此时才想起?”
胡宗远站了起来,踱着步道:“这我有何尝不知,只是我初任总督,上下官员,均属旧人,调拨困难,如今刚刚理清头绪,就要出兵打仗,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郑海岚道:“属下倒有一策,可以帮大人筹到饷银!”
胡宗远听了振奋道:“你快说!”
郑海岚犹豫道:“只是此事牵扯太广,若不使雷霆手段,一举拿下,恐怕遗患无穷!”
胡宗远道:“目前东南局势是重中之重,不管牵涉到谁,该动也得动,你不要卖关子,赶快说来!”
郑海岚道:“大人,两淮盐业,向来是东南的钱囊,只是近年来,盐业凋零,赋税无几,何故?是各级官员将银子给私吞了,他们纵容私盐,损公肥己,大肆鲸吞,致使朝廷无银,此弊已经涉及到社稷安危,大人不能再坐视了!若扳倒扬州的贪官,抄没贪官的家产,则大人的军饷足矣!”
胡宗远点点头,继而沉吟道:“此法我也想过,但是果然如你所说,牵涉甚广,若没有确实的物证,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