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慌了道:“客官可不敢乱说!他得了病与本店无关,本店还曾经为他延医请药,大夫都说好不了了,要是死在小店里,官府要是追究起来……”
代正摆摆手,走过去,蹲下身来把了把年青人的脉,沉吟不语。
李观玉道:“怎么样?”
代正摇摇头道:“气息微弱!”
伙计道:“客官,我劝你们不要趟这个浑水!……”
书童跪在地上,向代正磕头道:“请先生救救我家少爷!救救我家少爷!”
代正将书童扶起来,问伙计道:“贵店的掌柜可在?”
伙计赶忙将掌柜的请来,掌柜的姓侯,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代正道:“候掌柜,这位郑公子欠贵店多少房钱,我愿意替他支付,只是希望掌柜的不要将他赶出去!”
客栈掌柜沉吟了一下道:“代公子,不是本人情薄,我并无追缴郑公子房钱之意,只是郑公子病入膏肓,若有不测,小店担不起干系,故而出此下策!”
代正道:“那这样,这位郑公子由在下看顾,生死与贵店无关,一应费用,由我来出,你看如何?
客栈掌柜道:“代公子扶危济困,令人感佩,我要再不应允,岂不成了卑鄙小人了吗,就照代公子说的做吧!”
代正道:“多谢候掌柜!”
客栈掌柜叹口气道:“不过说句不中听的,就算代公子仁义好施,怕也是难救必死之人!郑公子病时,小店也曾延请名医诊治,只是他病势太重,即便是名医也束手无策!”
代正道:“这个不劳掌柜的挂心,总之是尽一分人力,听一分天意吧!”
一辆车停在盐运司府衙门口,车上走下颜有方和廖崇德,盐运司使卢炳义迎出府门。
卢炳义道:“颜公!本官公务繁忙,未得到码头亲迎,恕罪!恕罪!”
颜有方赶忙拱手道:“大人真是折杀有方了,自然是应该先来拜谒大人!”
卢炳义笑道:“请!”
几个人在大堂内落座,仆人奉上茶点。
卢炳义道:“颜公真是客气了,送来这么多礼物,本官怎么担当的起!”
颜有方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赵大人曾嘱托在下向卢大人问好!”
卢炳义道:“那可当不起,赵大人是晚生的恩师,本官本应亲往面谒,无奈是俗务缠身,不得其便!”
颜有方道:“卢大人,有方此次来扬州,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卢炳义道:“颜公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我同处赵大人门下,本就是一家人,颜公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颜有方道:“大人既这么说,有方就不见外了,广泰若有微利,愿与大人共享!”
卢炳义笑道:“这个好说,对了,赵大人的信中曾提起到一个叫代正的人,叫我小心防范,这个代正,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竟让你们如此头疼?
颜有方道:“这个人机谋狡诈,诡计多端,我颜某人从商三十载,从未遇如此对手,若不将他除去,终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卢炳义打了个哈哈,站起身来。
卢炳义道:“若是在别的地方,本官不敢口出狂言,若是在扬州城吗,嘿嘿,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颜有方站起道:“那就全赖大人了!”
卢炳义笑道:“不说这些,我在后花园为颜公准备了酒宴,就当我是给你接风洗尘!”
颜有方道:“真是让大人破费了!”
卢炳义道:“咱们兄弟间,说这些干什么,请!”
颜有方道:“请!”
春来客栈内,代正叫伙计把年青人从柴房抬到上房,小书童对代正千恩万谢。
代正用手擦了擦书童腮边的眼泪,笑道:“不用这样,你忠心护主,诚意可嘉,你公子叫什么名字!你又怎么称呼。”
书童告诉代正,他叫墨涵,病倒的年青人名叫郑海岚,是苏州府昆山县人,本要假道去杭州寻亲,谁知路上感染了风寒,就一病不起,墨涵本想把公子运回苏州,怎奈盘缠已尽,在扬州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所以一直困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