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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帮,我来了(2)

外祖父母后来还是陷入一场骗局而被抓了起来。他们从一个住在克拉科夫市名叫乌拉迪斯勒·布德克的人那儿得到消息说,我外祖母的哥哥,因为一直在柏林大主教 手下从事间谍工作,已经被纳粹逮捕并送往波德哥斯的犹太人聚集区。该聚集区只相当于一个中转站,下一站便是集中营。布德克声称,只要给他一万八千兹罗提(波兰货币单位),或者差不多数目的德国马克,就能把外祖母的哥哥救出来。外祖父母手里没钱,对这个人又心存怀疑,于是就决定自己去克拉科夫查问究竟。但卑鄙的布德克出卖了他们,他叫来了警察,致使外祖父母被押送到奥斯威辛集中营。

外祖父母后来说,与其他犹太人不同的是,他们觉得被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其实是意外降临到他们身上的好运,一则要好过在森林里被波兰的狂徒们乱枪打死,二则要好过被关进灭绝营 。在奥斯维辛营他们还靠传纸条秘密联系过两次。他们说,要是没有这两次联系,他们可能很难坚持到解放的那一天。

外祖父母的葬礼在巴里舅舅的住处附近举行。巴里舅舅是我母亲的弟弟,他做事谨小慎微,已经成为一名正统的犹太教徒。外祖父母生前也都认为自己是犹太教徒,他们曾经去过以色列,也支持以色列,并且为以色列的被妖魔化感到沮丧和失落。但在他们眼里,犹太教徒的真正含义并不是去信仰那个已成为血腥闹剧的宗教,而是应该在道德和才智方面肩负起一定的责任。远在巴里舅舅开始有叛逆心理之前,我母亲已经把每一种传统的反抗方式都利用到了极致,无奈之下巴里舅舅只好把自己打扮成19世纪40年代波兰犹太小镇上居民的模样,以此表明他的态度。

我母亲回来参加了葬礼,她问我需不需要她留在美国陪我,还问我是否愿意和她去罗马生活。我父亲 倒是毫不虚伪做作,他只给我写了一封字迹潦草、略带感伤的信,信中讲述了他和自己祖父母之间的故事,同时也教育我如何在经历种种磨难后依然别低头认输。

巴里舅舅收养了我,使我免于生活在儿童保护局的监管之下。同时我也成功地说服他同意我一个人住在外祖父母家里,因为14岁时我已经长得又高又壮,一举一动颇有些犹太老医生的风度。我还喜欢打桥牌。另外,巴里舅舅和他妻子其实并不愿意让他们的四个孩子和我过多接触,我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而后又陷入祖父母惨遭杀害的境地。万一我人格分裂,有什么危险举动呢?

我的确很危险。巴里先生和巴里太太决定搬家,实在是明智之举!

得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很小我就明白这一点。正当少年的我和其他孩子一样,把蝙蝠侠和电影《死亡愿望》中的主演查尔斯·布朗森当作自己的榜样。我没有他们那样的财力,我甚至连屋里浸了血的地毯都没换。好在我需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多。

那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必须肩负起追查真凶的重任,其他别无选择。直到现在我的想法也没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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