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打完兔子,我就骑着我的阿亚克斯去了俄国。我走到波兰北部的时候,已经是大雪封盖的冬天了。我在路上整整走了一天,竟然没看见一个村庄,也没看见一个酒店和一间房子。按照我在华沙看到的地图判断,我应该走在茂密的森林地带了。然而,我仍然看不见一棵树木,满眼只是一片白雪覆盖的原野。
走到天黑,下了马鞍,我的浑身都快要散架了。我只剩下一块大面包,只好和阿亚克斯分着吃了。我把阿亚克斯拴在一个像尖树桩那样的东西上,把马鞍做枕头,躺在离它不远的雪地上。
本来,天气很冷。可我躺下以后,风向发生了变化。寒冷的北风,变成了温暖的南风。暖风吹得我很快入睡了。我也是太累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睁眼一看,我竟睡在一个村庄中央的教堂前面。我真觉得自己在做梦。更奇怪的是,四处细看,怎么也看不见我的阿亚克斯了。
就在我十分惊慌的时候,我听见我的马在我的头顶上空嘶叫。一些农民走近我,向我问候,并友好地指指教堂上空。抬头一看,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看见,我的阿亚克斯竟然在教堂顶上吊着,就像被拴在月亮上。
原来昨天雪下得太大、太厚,埋没了一切。村庄、房子、教堂,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拴马的树桩,实际上是教堂的顶尖。我睡着的时候,暖风吹了一夜,把雪全部融化掉了,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落到地面上来了。
我一点也没有惊慌,掏出我的手枪,一举枪就把马缰绳打断了。我的阿亚克斯缓缓地滑下教堂,向我奔来。当然,由于这座教堂实在太高,马从教堂顶上往下滑落,就滑落了五个小时另二十八分钟。
一位酒店的老板热情地招待了我。他说,下这样的大雪,在波兰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对你们德国人太少见罢了。我以为在世界上也不会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