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现在不行。林珊费力地把思绪从窗外收回,走到镜前开始梳妆。一小时后,她和沈有一个约会。
一想到沈,林珊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沈永远是那样骄傲而又自信,当年走在大学校园,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把目光留在他的身后。沈一副低沉略带磁性的嗓子,弹一手出色的吉他,每当同乡会、联谊会的时候,他总会轰轰烈烈地出一阵风头。林珊不喜欢爱出风头的男孩子,总认为他们过于浮华,可是沈不一样。记得刚上大一时,学校举行新生联谊会,台下坐得黑压压的。林珊不太想去,就拿了本英文小说,顺路瞧瞧。她站在礼堂的角落里,看着花花绿绿的装饰,听着喧喧扬扬的声音,想着书中男女主人尚未知晓的结局。晚会的气氛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她。
那天林珊穿了件纯白的长裙。长长的直到脚面,上面套了件镂空的露肩短衣,头发刚刚洗过,直直地披在肩头。后来,沈说,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时,你像个仙女。她笑了,眼睛亮亮地回忆着,她知道那天她像仙女,如烟、似雾。
一晃两年过去了,沈早已毕业。校园里相思树下总是坐满了那么多温柔的小情侣,随风吹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扰得林珊上下课的路上,眼睛总是潮潮的。
那些相思树多好啊,那个时候的林珊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她总爱把头发高高地扎在脑后,一袭牛仔,一双拖鞋。那是属于19岁的青春,永远充满了活力,永远遍布着阳光。
沈长得高高大大,和林珊总爱穿情侣装。林珊小小巧巧,站直了才到沈的下巴。每当放映爱情片时,一看到女孩伏在男孩的胸前,沈就会逗她,林珊啊,你怎么总是长不高,看人家心心相印,可是我的心只撞到你的眼睛。林珊听了便会不停地往上蹦,跳得脸红红的,马尾巴辫一甩一甩,跳得沈忍不住一把抱住她说,小傻瓜。
一曲慢慢的老歌《怀念旧时光》,载着他们度过今夜无诗亦无梦的雨夜。曾经的烛光,曾经的回忆,曾经的喜与悲,悄然远离。怀念旧时光!人们总爱追求到最美、最好的爱,但最美最好的东西,是要付出最高最大的代价的。
他们就这样缓缓地踏着音乐,跳着也许是一生中最后的一支舞曲。除了雨声,除了梦碎与心碎的声音,两个人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更多的东西。
林珊把头贴在沈宽宽的胸前,闻得出一些淡淡的阳光味,一些干干的烟草味,这是他的沈!
在他的怀中林珊像一只漂泊后到了终点的游子,那样温暖,那样的归宿感!
林珊的眼泪很快就漫湿了沈的衣襟,可是两个人都不曾觉出。他们抱得那么紧,抱得那样难舍难分,仿佛今夜之后他们就天各一方似的。
有林珊在自己的怀中,沈永远感受到他的坚强与高大。可是,即使坚强,即使高大,沈仍然使林珊受到了伤害,他没有保护好她,他反而使她受伤。自责、自疚与自愧,让他无法开口说一句话,他只是紧紧地搂住她,给予她在这个秋夜中最后的温暖。
烛光摇曳,人影朦胧,这是一个凄凉的夜晚,有一个爱穿长裙的女孩,慢慢地品尝着成长的伤痛。她的裙子那么长,看不见腿甚至看不见鞋。好像站在云中一样。只是,她不再是云中的仙女,不再做那些亮晶晶的梦。因为,她终于知道,伤痛是一种过程,久而久之便会成为过渡的伤痕;青春也是一种过程,没有梦的青春,只会是过渡的青春。
青春口哨
太阳已经升起
潮水传来大海的呼声
我的小船已扬起风帆
邵群
我吹口哨的历史很悠久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吹,从家里吹到学校,又从学校吹回家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长辈们都不准许我吹,连最疼我的姐姐也在其中,她说,那是不学好。因我屡教不改,有一回,母亲硬把我拖回家中痛揍了一顿。我实在气不过,含泪跑到老远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吹到傍晚才回家。
尽管长辈们三令五申,我还是把我的哨声从童年带到少年,又从少年带到现在。我会在大街上敞着衣襟,摇头晃脑地吹,吹得路人争先恐后地看我;也会在宿舍里吹得室友听得入迷,忘记睡觉和吃饭。有哨声陪伴,我便是一只快乐的小鸟,整天叽叽喳喳,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和哀伤。
后来,我上了高中。在对付繁重的学习任务和应付一次考试之余,我仍不忘我的口哨。每当清越明快的哨声响起,我的疲劳感便会烟消云散,精神为之陡振。可老师们对我的哨音似乎特别反感。
无论在教室里还是在操场上,一听到它,他们便会紧皱眉头,立刻勒令我停止。我的哨声曾一度在校园里消失。在书山题海里苦熬的我,都快变成一块石头了!在郁闷的氛围中,我幻想自己是一只飞鸟,无拘无束地在天上鸣叫;或是一条小鱼,在宽阔的水域里,自由自在地游玩,不住地吐水泡。
一日,和几个同学走在街上。一个同学突然问:“怎么不吹一曲?”我一怔,心里很快地掠过一阵酸楚,随即又兴奋起来,在心里默念一声:“噢!久违了,我的口哨!”便像从前一样,敞开衣襟,摇头晃脑地吹起来,痛快得如同小时被母亲打后,一个人含泪跑到老远的地方吹哨一样。
有一回,坐长途火车。轰轰的车轮声和车厢里杂乱的噪音已吵得我坐不安稳,对面妇女怀中的孩子又哭了,没完没了的,越发使人憋得难受,可这拥挤的小车厢又有多大的活动空间呢无奈何,把头转向车窗。“啊,好美!”我不由喊出声来。一片片碧绿的田野,一排排红砖青瓦的农舍,一汪汪闪光的清水,在我的眼前一一掠过。当我的目光落在一只嬉水的鸭子上,还未来得及看清它羽毛的颜色时,一个在田野里耕作的农夫又映入眼帘……不由地,我又吹起来。清亮的哨音飘过田野,树林和村庄,在天地间回响,一种莫名的舒畅立时涌上我的心头。先前啼哭的婴儿不知什么时候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珠。“你的哨音真好听,我的孩子一听便不哭了。”妇女感激地对我说。
我的哨音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逝。我家所在的那条小街上,我一直是孩子王。我只要一出家门,一大群孩子便围住我,拉我的衣角和裤腿,争先恐后地央求:“教我吹哨!教我吹哨!”我真希望他们也能在欢快美妙的哨声中度过自己的童年,发展自己的个性,别如我一样在窒闷的空气里受着压抑。每每他们围住我,我总是赶鸭子似的把他们哄到小河边教他们怎样吹气、怎样拢唇。
经历过冷峻森严的高考,一班同学欢聚一堂时,同学一致推我吹一曲。我起身走到教室中央,毫无顾忌地让我的哨音又回响在校园里。当我吹《等到明年这一天》时,我的眼眶竟湿润了,一滴滴眼泪竟从我这个八尺男儿的眼里不争气地挤出来了。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哨音一阵阵飘荡在教室里。下场时,我惊异地发现好些女生都拿手帕擦眼睛。
吹哨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就是这样一个爱吹哨的男孩。
生命中美的时刻
生命在活动,地球在旋转,江河在奔流。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刻。
格拉迪·贝耳
人,在他的一生中有一段最美好的时刻。记得我的这一时刻出现七八岁那一年。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我突然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屋子里洒满了月光。四周很静,没有一点声音。温暖的空气里充满了梨花和忍冬树丛发出的清香。我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随手关上了门。母亲正坐在门廊的石阶上,她抬起头,看见了我,笑了笑,一只手拉我挨着她坐下,另一只手就势把我揽在怀里。整个乡村万籁俱寂,临近的屋子都熄了灯,月光是那么明亮。远处,大约一英里外的那片树林,黑压压地呈现在眼前。那看门狗在坪上向我们跑来,舒服地躺在我们脚下,伸展了一下身子,把头枕在母亲外衣的下襟。我们就这样等待了很久,谁也没说话。
然而,在那片黑压压的树林里却并不那么宁静——野兔子和小松鼠、负鼠和金花鼠,它们都在那儿奔跳、欢笑;还有那田野里,那花园的阴影处,花草树木都在悄悄地生长。
那些红的桃花,白的梨花,很快就会飘散零落,留下的将是初结的果实;那些野李子树也会长出滚圆的、像一盏盏灯笼似的野李子,野李子又酸又甜,都是因为太阳烤炙的,风雨吹打的;还有那青青的瓜藤,绽开着南瓜似的花朵,花朵里满是蜜糖,等待着早晨蜜蜂的来临,但是过不了多久,你看见的将是一条条甜瓜,而不再是这些花朵了。啊,在这无边无际的宁静中,生命——这种神秘的东西,它既摸不着,也听不见。只有大自然那无所不能、温柔可爱的手在抚弄着它——正在活动着,它在生长,它在壮大。
一个八岁的孩子当然不会想得那么多,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正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宁静中。
不过,他看见一颗星星挂在雪松的树梢上时,他也被迷住了;当他听见一只夜莺在月光下婉转啼鸣时,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当他的手触到母亲的手臂时,他感到自己是那么安全、那么舒坦。
生命在活动,地球在旋转,江河在奔流。这一切对他来说也许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也许已经使他模糊地意识到: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刻。
走向自信的五彩门
充满自信地迈向自我,用力的构筑,智的凝聚和美的旋律。
虞荣舜
请相信自己吧,相信你自己的思想,你内心深处确认的真理。充满自信地迈向自我,用力的构筑,智的凝聚和美的旋律。
天才就在于鄙弃教条,挣脱传统的羁绊,敢于说出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伟人决不只限于仰视圣者领空的星辰,用拥有自己熔铸的七色太阳梦。他们的优势就在于孩童般的纯真和大胆。
“呼”地吹出长长的一口气,吹熄了17支生日蜡烛,也吹走了惶惑、盲从和自卑,走出迷茫的季节跨入青春的五彩门,你就是一个自立的公民了,该到了自己的头脑思考,用自己的声音发表主见的年龄了。
不能老是沉湎于琼瑶的梦幻,三毛的超脱和席慕蓉的清丽,不能老是倾慕高仓健的刚毅,佐罗的侠胆和阿兰德龙的抬头纹。
认识你自己吧,走自己的路,记住世上没有任何人象你。
改革的大潮推出五彩缤纷的思想浪花;开放展现了错综复杂的社会现象,你是自立的公民,应校准人生的罗盘,独立思考,我们不能拒绝在真理的海洋中游泳。
请解开皮茄克的纽扣,挽着自己的线条和色彩,走向迪斯科舞厅的奔放,走向演讲台的潇洒,走向岗位竞选的胆识,走向社会大舞台的主角……胸中有朝阳,人应当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