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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列宁(1)

由少年成长为革命者1870年4月22日,列宁出生在伏尔加河流域的辛比尔斯克城中的一幢小木屋里。他的父亲给他取了大名弗拉基米尔,家人常叫他的小名:沃洛佳。

他的父亲是伊里亚·尼古拉也维奇·乌里扬诺夫,是一位辛比尔斯克省的国民教育视察员。他所做的是在辛比尔斯克城多办一些国民学校,让更多的孩子有机会上学。帮助国民学校的教师们改进教学方法,让孩子更爱学习。保证学校里有足够的书籍,让孩子们尽情地在知识海洋中遨游。由于卓有成效的工作,他在晚年被晋升为该省的国民教育总监。他全心全意地献身于工作,高度的责任感,远大的眼光和对他人的体恤都深深地感染了列宁,长大后的列宁和父亲有许多相同的品质,他甚至继承了父亲活泼的气质和非凡的毅力。

他的母亲玛丽亚·亚历山大罗夫娜·勃兰克是个具有大家风范的贤妻良母。她吃苦耐劳,温柔善良,意志坚强,多才多艺。尽管她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她天资聪颖,自学了英语、法语、德语和俄语,能阅读原文版的《莎士比亚全集》和法国政治、历史学家阿道夫·梯也尔写的多卷本著作《法国革命史》,她还有精湛的钢琴技艺。这些都使童年的列宁受益匪浅。

列宁就是在这样良好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他小时候就非常勇敢不愿服输。同时他也是学校的优等生,但这并不能表明他不调皮。

他用白纸制作了一只跳蚤拿给正在写作业的姐姐看。安娜生气地问道:

“沃洛佳,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当然,真简单,保证是100分!”沃洛佳神气地回答。

“可是我的作业还没做完。”安娜严肃地说,“不要妨碍我。”

“好吧!”

嗖的一声,跳蚤在安娜的作业本上消失了。

“吧哒”,这次是萨沙从作业堆里抬起头来,看到了本子上那只耀武扬威的大跳蚤。“沃洛佳,你能不能安静些,你看米佳,认真地在那里画画,从不打扰别人,他还没上学呢!你这个上中学的哥哥该作个好榜样吧。”

沃洛佳的脸上有些发烧,他放下大跳蚤,走到5岁的米佳身边,只见他认真地画着安装着轮胎的轮船和在海里航行的汽车,“哈哈哈,米佳,你画的是什么呀!”沃洛佳伸出两个手指头贴着米佳的太阳穴,开始在米佳的面颊上乱跑,“山鹰来抓小笨鸟了,山鹰来抓小笨鸟了!”

米佳笑着尖叫着跳下椅子,藏到桌子底下。

“沃洛佳,进来一下。”父亲出现在门口。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沃洛佳吐了一下舌头,随父亲走进了办公室。这里放着一只书橱,在窗与窗的墙壁旁边放着一张书桌,而另一面墙旁为来访者放着一张椭圆形的小桌子和一张沙发。

“坐下,”父亲说,“请坐下。”

接着,他又开始全神贯注地工作了。父亲要操心的不仅是整个家庭,而是全辛比尔斯克城省的教育事业,他太忙了,几乎没时间休息。

看着父亲专注的表情,沃洛佳的脸又开始发烧。

过了一会儿,父亲放下笔抬起头来,把桌上的纸整理好收进文件夹里,抻了抻胳膊,说:“沃洛佳,做完了事,就出去散步,不要妨碍别人,中学生要有中学生的样子。”说完站起身,父子俩一同来到果园里。空气清新,还有清脆的鸟鸣。

“沃洛佳,你已经9岁了,上了中学一年级,应该是个懂事的孩子了。”父亲一边走,一边摸了摸沃洛佳的脑袋,“喜欢辛比尔斯克中学吗?”

“喜欢,那座大石头房子,和咱家的木屋感觉一点也不一样,还有,它离伏尔加河那么近,听得到轮船的汽笛声呢!”沃洛佳高兴地说。

“老师们呢?”

“老师们教书很认真,不过我觉得他们大严肃了,今天上地理课,我问地理老师为什么地球是圆的,不是方的或是三角形的,同学们都笑了,他还以为我故意捣乱,批评了我,其实我是真的想知道。”

“沃洛佳,如果你不是为了逗大家笑才提这个问题,那是应该鼓励的,因为我们是应该勤动脑多思考的,如果老师误解了你,你应该在课后真诚地向老师说明,老师肯定会理解你,帮助你的!”

“嗯!”

“同学们呢?和大家相处得愉快吗?”

“当然,他们还很佩服我呢!”沃洛佳得意地说。

“叹为什么佩服你?说来听听。”父亲问。

“是这样的。语文课上,老师问我们都读过什么名著,我说出来的最多了,老师很惊讶,考了我几本名著的内容和主人公的名字,我都说出来了,老师表扬了我,下课同学们还来向我学习心得呢!”

“沃洛佳,学习要虚心,谦虚才能使人进步,要知道,你读过的书和全部的知识海洋比起来,也不过是一滴水而已。”

“爸爸,您说的对!不过,有人不懂装懂才讨厌呢!”

“唤,有这样的事?”

“是这样的,今天维列金尼柯夫不服气,说他也读过很多书,我就问他,读过屠格涅夫的《脚》吗。他开始有点犹豫,然后马上说读过,我觉得他像在撒谎,于是换了个问法,问他读过《李特文诺夫》这部中篇小说吗,他说没读过。于是我就说,你说谎了,李特文诺夫是《脚》中的一个人物,屠格涅夫根本没写过叫《李特文诺夫》的小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就哑口无言了。”

“沃洛佳,你这个调皮的孩子。不过,你要知道,虽然他说了,但他的确可能读过很多别的书,你虽然拆穿了他的谎言,但不能因此贬低他。真正的同学之间应该真诚相待,取长补短,共同进步,不要一味攀比,互相嘲笑。你应该和他好好聊一聊,向别人学习优点,同时也要以你的长处去帮助别人,这样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父子俩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木屋。大厅里传来了奥利娅流水般的钢琴声,沃洛佳心想:奥利娅的琴已经弹得很好,可她仍在精益求精,我一定要像她那样。想着想着他坐在角落里久久地欣赏起来。

在父亲的精心教育下,沃洛佳更加认真学习了。但有一天校长弗·米·克伦斯——他的语文老师在看了他的新作文《人民生活富裕的原因》以后,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做出评论,而是叫他放学之后去他的办公室,这是为什么呢?

门没关,克伦斯校长一眼望见了门口这个英俊结实的青年,他已经17岁了,上中学八年级,即将毕业,长得很像他的父亲——本省国民教育总监伊里亚·尼古拉也维奇,有着健壮的体格、宽阔的额头、高高的颧骨、炯炯有神的双眸和略微上翘的眼角。所不同的是,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蓬勃的朝气和无所畏惧的勇气。他很器重这个年轻人,不仅因为他和年轻人的父亲是好朋友,而且因为年轻人天资过人。善于思考,品学兼优,前途无量。然而今天的这篇作文,让他看到了年轻人思想中闪烁的异端的火花,他要尽力地规劝他,帮助他。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请进,请坐!”弗拉基米尔是沃洛佳的大名。“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篇文章呢?”

“因为很多看到、听到的真实的故事启发了我,它们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身边!”

“你知道你是在批判现在的社会制度吗,这是不允许的。”

“可它确实存在着弊端。”

“别忘了,学生的任务是学习,其余的又与你们有什么相干。”

“校长,一个年轻人又怎能不关心国家的事呢!”

“一个人的关心有什么用?”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现状就不会没有丝毫改变。”

“好,我希望你的关心就到这篇文章为止,年轻人,我很器重你,你在学校每一科成绩都是优,希望你很有希望和你哥哥一样在毕业时获得金质奖章,我和你父亲一样,希望你成为对国家、社会有用的人,不希望你走错路!”校长说到这想了一下说,“虽然我不赞成你这篇文章的内容,但你犀利的文笔、雄辩的气势还是打动了我,我要给你最高分,但我希望你永远记住我今天的话。”

望着校长那双恳切的眼睛,弗拉基米尔没有说什么,他向校长鞠了一躬,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弗拉基米尔思潮翻涌,他想起了写作这篇文章时那个激动难眠的夜晚,那个晚上,他和萨沙热烈地讨论了那么久,“沃洛佳,看到我桌子上放着的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和赫尔岑的书了吗?”萨沙走进沃洛佳的房间问。

“都在我这。”沃洛佳从一大堆稿纸间抬起头来说。

“为什么我的书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跑到你的桌上?”萨沙奇怪地问。

“哥哥,你读的书我都感兴趣。”

“不过,这些书和你以前从我那拿的文学名著可不一样,它们是宣传民主进步的,你知道吗?”

“知道。我都看过了,我只是想引用其中的几句话而已。”

“引用?”萨沙奇怪地看着沃洛佳,“你要写什么?”

“是这样的,我要写一篇作文,论述为什么工人和农民一年四季辛苦的工作,却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地主和工厂主们好逸恶劳,却过着奢侈的日子,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存在着不平等。”沃洛佳说到这,激动地攥起拳头。

萨沙的目光被点亮了,这也是他这个彼得堡大学的高材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坐在沃洛佳的对面问:“沃洛佳,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题目的呢?”

“哥哥,其实这个问题是很长时间以来、不知不觉留在我心底的。记得小时候,爸爸教咱们的关于穷人的诗吗?”

“是不是那首《穷人的歌》?”

“对,对,对,‘财主大混蛋,拽着钱柜净失眠,穷人贫如洗,唱唱多欢喜。’那时候,我最喜欢这首诗了,我曾问爸爸,为什么有财主和穷人呢?为什么财主有钱柜而穷人却没有呢?可是爸爸没有回答。后来。有一年夏天,去科库什基诺村的轮船上,我问过你一个关于锅炉工人的问题,还记得吗?”

“嗯,”萨沙想了想,点点头,“那年夏天,酷热难当。就连静静地坐在那都会流汗,我们在轮船上和爸爸下棋的时候,看到锅炉工人在机器房里挥汗如雨地工作着,于是你就问,为什么锅炉工人的痛苦不能减轻一点,我回答说,谁会关心他们的痛苦呢,轮船老板只想着让工人们卖力工作,轮船能够顺利地到达。锅炉工人痛不痛苦,他们才不关心。”

“对呀,然后我对你说,锅炉工人为什么不和老板抗议,这不公平,”沃洛佳接过话茬,“你告诉我,因为轮船是老板的,不属于工人,他们如果不卖力工作,就会被解雇,可是他们还要靠收入养活全家。”

“不只锅炉工人是这样,在城市里,各行各业的工人都是这样,在农村也是这样,佃农租种地主的土地,一年四季辛勤耕耘,可到头来收获的粮食,大多数都要交给地主,全家只能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地主却坐享其成。”

“可是哥哥,为什么我们的社会存在着这么多的不公平!”沃洛佳愤怒地说。

“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制度本身就不公平,它让富人压迫穷人,让富人更富,穷人更穷。”萨沙也很激动。

“我明白了,因为沙皇是我们国家的统治者,这个社会是属于沙皇的,不是属于人民的,拥有土地和工厂的人拥有特权,就可以用他们的特权来压迫穷人。”

“对!”萨沙很赞成沃洛佳的话。

“应该有人来改变这个不公平的社会。”列宁瞪大眼睛望着萨沙,“我想起来了。前几天上学的路上,我看见一个人在电线杆上贴了一条标语,写着‘杀死沙皇!’看来很多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一次萨沙没有回答,他的心里正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沃洛佳不知道,萨沙已经秘密地加入了一个民粹主义组织,这个组织就是想通过暗杀沙皇来达到推翻沙俄统治的目的。要把土地交给农民,把工厂交给工人,让人民获得管理国家的权利,然而这一切沃洛佳不知道,父亲不知道,母亲不知道,是萨沙一个人的秘密,直到他要牺牲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萨沙为这个不公平的社会做了些什么。

“哥哥,我知道怎么写了!”沃洛佳迅速准备好草稿纸,像往常那样,把稿纸折成两半,左边写提纲,右边修改和补充,笔尖在纸上沙沙沙不停地写着,像是在倾诉心中所有的不满。萨沙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时地点着头……《人民生活富裕的原因》就这样完成了,同时也接到了校长的警告。

但不幸的消息很快传来。

1887年5月8日,弗拉基米尔的哥哥萨沙由于参加谋害沙皇计划,而被绞死了。这极大震憾了成长中的弗拉基米尔,并使他更加坚定成熟。他发现暗杀行动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应该另寻出路。

1887年6月10日,弗拉基米尔以优异的成绩结业于辛比尔斯克中学,并获得金质奖章。同年8月25日进入喀山大学法律系学习。在这里,一些进步的大学生聚到了一起。弗拉基米尔参加了一个革命小组——萨马拉同乡会。他们讨论不合理的学校规章制度:应该让大家自由的读书,自由的讨论,自由的集会。很显然这些要求在当时沙皇统治下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

1887年12月16日,喀山的大学生们纷纷来到喀山大学礼堂参加集会。要求废除1884年的大学生章程,废除1887年7月国民教育部长颁布的不合理规定。结果当天弗拉基米尔就被开除学籍,被警察抓了起来。于是弗拉基米尔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流放生活。

在流放的日子里,弗拉基米尔阅读了大量民主进步的书籍,坚定了走上革命道路的决心,1888年9月,流放结束后,他回到了喀山,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并参加了俄国第一批马克思主义者——尼·叶·费多谢耶夫组织的小组,投入到火热的革命斗争中。

布尔什维克的诞生黄昏,夕阳在伏尔加河面上悄悄埋下了头,金色的余晖像一道面纱均匀地铺撒在河面上,清清的河水泛起了粼粼的波光。忙碌了一天的船夫们荡开双桨,划着小船回到了河岸。

一群渔夫收好船,走上回家的路。“马尔克,真要恭喜你,打赢了和地头蛇阿列非耶夫的官司。”其中一个船夫说。

那个被称作马尔克的船夫高兴地点了点说:“真要感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律师呢,要是没有他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怎么能够战胜有钱有势的阿列与耶夫。”

“哎,马尔克,给我们讲讲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律师和这场官司的故事吧,我还没听过呢!”一个年轻的船夫说。

“好吧,那我就再讲一遍。”这几天。马尔克逢人便讲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律师为民伸张正义的故事,弗拉基米尔的大名已经在村民中传开。

那天早晨,马尔克正在岸边拾掇鱼网,准备过一会到伏尔加河上去捕鱼,有两个打扮很整齐的年轻人来到他的船旁:

“请问,能捎我们到河对岸的别斯图热夫卡村去吗?”其中一个额头宽宽的年轻人问。

“不行,不行,”马尔克赶紧摆摆手,“我们的船只管打鱼,不能捎人。”

“为什么?”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年轻人问道,“我们付的钱一定比你打一网鱼挣的多。”

“也不行。”马尔克态度很坚决,他用手向左侧码头上的一个小凉棚指了指,只见那里有一个穿得挺阔绰的人正坐着喝茶,身边站着几个随从打扮的人,“那是阿列非耶夫老爷,我们这里的富商,”马尔克说,“我们这个渡口已经被他包下了,乘客和货物要渡到对岸去,只能由他家的船运送,我们如果偷偷用自己的船捎客人过河,被他发现了。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说不定,他就再也不让我们在这里打鱼了。”

“岂有此理,”那个宽额头的年轻人气愤地说,“伏尔加河是属于国家的,船夫要靠河吃饭。他根本没权利这么做。你们应该联合起来到法院告他。”

“告他,”马尔克叹了口气,“不瞒您说,他在塞兹兰这一带神通广大,大概那些法官都是他的熟人,谁能告得倒他,恐怕只有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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